第60章 ：左右都是痛
驚醒後的沈月，大腦早就已經陷入往事不能思考，看到打開門進來的人後，直接是茫然一問，“你是誰！”
可不等對方回答，逐漸從回憶裏拉回思緒的女人，已經想起來了對麵的那張不太熟悉可卻是見過幾次麵的人的臉。
是林宇安排在沈月身邊服侍她的女傭，阿若！
“小姐既然已經睡醒了，去衝個澡洗刷完下樓吃早餐吧。”阿若說著，一麵拉進來一個移動式的衣架，上麵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內衣，外套，下身的衣服，甚至還有襪子，圍巾，手套等等。
“這是哪裏。”沈月平複了自己的心跳，開口問道。
“這是林家公寓啊。林宇先生的住所。”
原來自己睡到在車裏，是他把自己抱進來的？“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嗯，阿若就先去樓下等著小姐了，不過咱們的飛機票是定的早上八點的，所以，還請小姐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什麽？”沈月剛要轉身，在聽到這話時，滿臉的驚訝，“機票？什麽機票，他林宇又想要拉我去做什麽啊！”
“林宇先生說的，這一次是小姐您自己定的機票，飛往新加坡市的。”阿若說著，已經關了門走出了房間。
沈月琢磨著這個地名怎麽這樣的熟悉，突然一個人的臉驚現腦海！天呐！怎麽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遺忘了！
夏天天！
這個即便自己不能原諒，卻也不能遺忘的一個女人。她寄過來的明信片的地址上，不就是看得出來從新加坡寄過來的嗎！自己怎麽能這麽的粗心！
若不是，若不是那個惡魔提醒，自己竟然就要忘了這一回事了。都怪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腦子似乎已經停止了運轉了。說著，三下五除二的隨便挑了件衣裳套在了身上，而後想起來還沒有洗刷，又急忙的奔向了洗刷間裏去了。
忙活完一切，看了看牆壁上的石英鍾，上麵的時針和分針呈現著一個岔開的大字形狀，顯示著此時才七點十分。
“從這裏去機場要多長時間。”沈月從樓上走了下來，腳上踏著一雙棉布拖鞋。身上是一件民族感十足的印花襯衫式連衣裙，下麵搭配著肉色的打底褲。
“不過是十分鍾。”
“這麽快！”沈月對這個城市並不是很熟悉，所以對路程也沒有個估量，“那你讓我這麽早準備幹嘛啊？”
阿若站到了沈月的跟前，帶引著她來到了餐桌旁，“林少爺已經吩咐好了的，半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吃早點，二十分鍾用來修整您的儀容，十分鍾坐車去機場。時間似乎還有點不夠用呢。”
沈月還想要說什麽，已經被阿若給摁倒了桌椅上。看著對麵各種精雕細琢的糕點，沈月一點胃口都沒有。
拿了右手邊的一杯牛奶喝了下去，順便把阿若遞上來的一瓶藍盈盈的營養劑一並灌進了肚子裏。用刀叉挑了一塊麵包，入口滑膩而香甜，不覺得有些吃飽了，“我不大想吃這些。”
“那小姐您想吃什麽？”
“我想吃小包子。蒸包，煎包，菜包，豆包……都可以，隻要不是蛋糕！”之前沈月上班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簡單早餐的習慣，每天到樓下買兩隻小巧可愛的熱心早餐的包子，又香又好吃。
“好的，阿若這就出去買。”
“等等。還是算了。”不過一個早餐而已，哪裏還要講究這麽多，而且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沈月稍微吃了點，去梳妝台前化了淡淡的妝，而後從一眾鞋子裏選了雙白色高幫帆布鞋，就直接出門了。在這期間竟然沒跟那個惡魔碰到麵，不禁感歎自己今天的運氣似乎還不錯。
隻是，沈月在路上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對一個你這輩子都不想著要去原諒的人，為什麽還要去見她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會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才能解答出來。
從A市飛往新加坡的航班，大概要五六個小時的時間。一想到夏天天，沈月在踏上飛機的那一瞬間，卻有種想簡單不敢見的錯覺。
想見的原因自然是有一些疑問。她不得不去問。不敢見的原因呢，自然也是跟那個男人和一些陳年往事有關。
曾經的沈月和夏天天，是關係非常好的閨蜜，當然這或許隻是沈月單方麵的個人以為，至於夏天天有沒有拿自己當過好姐妹，沈月在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對她們之間的關係表示懷疑了。
而害的她們兩個人，之所以由無話不談的閨蜜變成見麵眼紅的仇人的人，自然就是程昱。
這一度讓沈月受傷很深。因為在真相揭曉的那一日之前，沈月從來不曾懷疑過，這個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這個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自己的女人。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
至於後來她是真心幫助沈月的，還是受程昱所托？一切又都變得未知了。
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個可憐的無家可歸的流浪女，用自己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體，賺取著為青春買單的養老費用。沈月同情她，像是在同情著另一個自己，因為從她身上似乎看到自己的身影，同樣的無家可歸，同樣的身上背負著太多太沉的喘不過氣，也不願告訴別人的秘密直到那日裏，夏天天在同程昱的交談中，無意暴漏了她自己，也暴漏了程昱的目的。沈月才知道，夏天天不過是一個早就被程昱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這些年的姐妹情深，這些年的相濡以沫，不過是她拿著份額不少的金錢出賣著沈月的行蹤，用於換取金錢的工具。
以前，即便你是個社交女，妓女，為了錢出賣者自己的身體，可我知道你的靈魂並不肮髒。可現在，你不再做著妓女的活計了，卻變成了一個靠著出賣自己朋友而得到錢的卑鄙小人，我知道自己信錯人了。我竟一直相信著一個讓我覺得惡心，讓我覺得肮髒不堪的女人這麽些年，惡心你的同時，我也是恨著我自己，恨自己這樣的無能和愚蠢，被你們當成棋子當成玩意！愚弄著我很好玩嗎！騙了我這麽些年真的很好玩，很好笑嗎！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是朋友，我們形同陌路，再無瓜葛！也不會是敵人。因為你不配！你連我身邊跟了我隻有幾個月的狗都不如！在分別的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點，最好不要再在我麵前出現，我不能保證有一天，我會不會痛恨你到殺了你的程度！
當年的沈月，說完這些話時，夏天天就站在她的麵前，就這樣無神的看著沈月，待沈月說完，她扭頭就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次見麵，之後果真再也沒有見過。即便是那一次，夏天天從沈月麵前為了她倒下去的那一瞬，沈月都沒有看到她的臉。
那一次，還是沈月被黑影組織的叔輩級的老大們綁架的時候，他們用沈月做要挾，脅迫程昱交出黑影組織裏的重要機密。
而程昱竟然答應了。
隻是沒有想到，這幫叔輩級的人竟然說話不算話，因為他們已經得知了沈月的身份，知道她與特工局的那班人關係匪淺，從綁架的一開始就已經對沈月痛下殺手。
就在林宇交出一個用黑色絨絲袋子包裹著的盒子的時候，他們放開了沈月讓她走了過去。可就在沈月即將走向程昱的懷抱中時，一聲槍聲從頭頂上傳來！
那一刻，沈月看到了對方男人眼中的驚恐和無助！
在程昱抱著沈月撲倒的當兒，一個人影從自己眼前閃過，繼而又快速的倒了下去。
不待沈月回過頭去看時，雙眼已經被程昱用雙手捂住，緊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在這之後發生的事情，沈月就更無從知曉了。
隻知道自己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程昱已經是美人在懷，從來都不再顧忌沈月的感受了。幾個月後，沈月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瞞著林宇悄無聲的將孩子打掉，一個人從此遠走了。再沒有過夏天天的消息，再也不想再聽程昱和那個叫歐娜的女人的事情，日子本以為這樣過著，雖然沒有任何的驚喜，可也沒有了驚嚇，直到那一天程昱，如果你還活著，我知道你一定會記恨我，就像當年的我記恨你一樣，你欺騙了我的感情，還和那個曾經打過我的女人有了孩子，逼迫著這世間唯一一個我的姐妹和我反目成仇，還假借著夏天天對我的愧疚，故意引她為我而死隻是當初的我，是那麽的愛你，你曾經做過的這麽多事情，都不足以讓我有想要殺死你的理由。我怪你的負心，怪你的期騙，怪你把我當棋子當玩意，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你的，而你又是為了什麽，一定要逼迫著我的父親走上絕路呢！
你為什麽要騙我，說我的父親早就已經被特工局的人害死了，還故意做出他的屍體讓我相信？那一年，特工局的人找到我說，父親其實一直在牢獄裏為自己洗脫罪名，而一直苦撐著自己病魔糾纏的身子。可他的女兒卻以為是特工局的人害死了他，為了給父親報仇，竟然投靠了當時的黑影組織。為此，得知到這一消息後的父親在獄中自盡。他自盡的原因，沒人清楚，可特工局的人說，是程昱！是他派人故意入獄，告訴了沈父一些有關沈月的事情，並讓他自殺，以換取他女兒的終生平安！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讓我的女兒為了我，投靠了你們……”
往事不能回憶，一旦回憶起來，總像是將多年的傷疤重新割開個口子，瞧瞧裏麵的傷病好了些沒有。不論是好，還是沒有好，左右都是錐心的痛。
要說如今，沈月之所以去找夏天天，也正是為了求證一件事情的真相，因為就在程昱被沈月一槍擊中後不久，沈月就被特工局的人以立了大功為由帶了回去，監禁了起來。
說是為了她本人的人身安全，二則是為了，能夠協助他們查貨一起黑影組織的事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沈月無意中聽到了自己父親的死，很有很能還有另一層的原因和意圖。
或許並不是當年她曾經聽到的那樣簡單。就在程昱倒下的前兩秒鍾，他對她說，我沒有要殺死你父親的理由。沈月不信。
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也不得不重新懷疑起來。再次從特工局出逃的沈月，受到黑白兩道人的追殺，似乎誰先抓到她，誰就有著第一時間掌握著對方機密的先機。所以這些年來，她幾次改名更姓的過活著，對一個女人來說，還要帶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日子過的很是不容易，走投無路之時，才想著當了那隻從程昱手上拿下來的扳指。
阿若就坐在沈月的旁邊，看著她一個人將臉埋進外套裏，肩膀一上一下的抖動著。想說些什麽，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拿出了手機，短短的寫了幾個字發送了出去。
五個小時的時候，似乎已經足夠一個人用來回憶過往和哭泣著過往的悲傷。
剛下飛機的沈月，腳還沒落地，就收到了林宇那邊發來的消息：
“今天傍晚前，務必給我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