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是有夠折騰的
一張茫然的男孩子的小臉,在沈月和羅森警官麵前來回的轉動著,瞅了瞅一旁的羅森警官,又轉了頭去瞅了瞅對麵的沈月。剛要說些什麽,不想被那個瘋婆子般的老女人給打斷了。
“小夥子,快說,不用怕,我卡爾家族的人會罩著你的!是不是這個女人,是不是她害的我的兒子!”
沈月一聽這話就急了,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著逼供不成,“斯萬別怕,你實話實說就是!我沈月沒做過的,還怕屈打成招了不成!”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斯萬將事實說出來的那一瞬間,斯萬略有害怕的聲音陡然一轉,迷茫中帶著點疑惑的問著,“她,是誰?”
斯萬手指指的方向正好是,沈月!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沈月,定了定,又看向那個叫斯萬的男孩,“你,真的不認識她嗎?”
羅森警官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你確定,你不認識她?”
“不認識。”斯萬肯定的說著,再次搖了搖頭,更加的肯定一番。
“你可是要為你說過的話負全責的。”
“我見過那個妓女的,而且還和她說過話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的。”斯萬看向羅森的眼神裏閃著純淨和肯定,不夾雜著一絲雜質。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噤如寒蟬。
似乎就連羅森警官,一時間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好了。
怎麽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難道世界上真的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麵前的女人和那個嫌疑犯的描述也太像了吧,同樣是亞洲黃種人的麵孔,同樣是相差無幾的身高,而且他在趕去搜捕之前,就有人前來告知嫌疑犯逃去了火車站!而就是在那裏,他果真就找到了和嫌疑犯有著百分之八十的外貌特征的沈月,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嫌疑犯已經被調虎離山了嗎?
而沈月這邊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卻一直在回味著方才羅森和斯萬的話,妓女?夜總會?他們竟然將她認成了妓女?當成了殺人犯?而對麵那個瘋婆子的兒子被妓女殺了嗎?還是怎的?而他們口中的妓女和自己很像,像到竟然連警察都認錯了?
這時,方才就已經趕到的護士,走到沈月身旁,很是關切的問著,“請問是您需要幫助的嗎?”
沈月冷眼一瞥,“是的。你站在了那邊那樣久,就沒有看到我頭上很多血嗎?”
急救箱被人放在桌案上,經過一番消毒和止血後,一條長長的白色綁帶才纏繞到沈月的頭上。
“結束了嗎?”
這下該換成是沈月閃著一雙輕蔑的目光,環視著對麵的眾人!“我並不清楚你們之間,或者和那個妓女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你們包括這裏的警官,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我帶了來,不問緣由的就將我痛打一頓!那麽現在,我要控告你們,威脅了我的人身安全!”
“……”羅森警官。
“……”眾人。
對麵的瘋瘋癲癲的肥老女人,停止了口中對沈月的辱罵,突然一屁股做到了地板上痛哭流涕起來,“羅森警官,你一定要為我兒子找出來真凶啊,你一定要為他報這個仇啊!就算不為我卡爾家,也是為著其他的國民同胞,你也是不能放過她的啊!”一張老臉上淚水縱橫,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一旁的人看著一把年紀的她痛哭成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免一軟。
終於,羅森警官朝沈月這邊走了過來,不再似方才一張冷峻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反而是滿臉上展現著歉意的笑容,像是為了方才是事情替對麵的女人道歉,“沈小姐,真是非常抱歉!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麽乞求您的諒解,我隻是想問,你想著這件事該怎麽和平的解決呢?”
“和平解決?”沈月怒眉一簇,將自己沒來由的毆打了一頓,汙蔑了自己的人格尊嚴,竟然還想著要和平解決?
不待沈月怒發一頓火,羅森警官繼續說著,“沈小姐,如果您是想著控訴對方的話,我們是會走正常程序來進行的,但是也希望您能理解一位有年紀的母親,她的兒子性命垂危,所以脾氣才這麽的暴躁,我不知道現在要說些什麽來同樣的安慰您,但是,請您……”
“我現在隻是想著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作為受害人,沈月當然是有權利搞清楚這一切的。
羅森警官似乎很忙的樣子,抬手叫過來一個年紀輕輕的警員,“你來給沈小姐解釋一下這一切。沈小姐,這件案子還沒有了結,我們不得不再次去追蹤下凶手的下落,所以還請您諒解一下。失陪了。”說著很是歉意的點頭示意著,便走了下去忙案子去了。
“說吧。”沈月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現在終於有所平緩,話說回來,別說是沈月,就算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被人無緣無故的打罵一頓,誰心裏都不舒服的。“我倒是想聽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們一個個的麵對著這個女人打罵我,而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幫助我。”
“其實是這樣的,卡爾老太的兒子被一名酒吧的妓女灌醉後,兩人發生了關係,最終來醫院裏檢查時,發現了已經染上了艾滋病……”
“什麽?”
“其他的我也是不便多說的。所以,方才的事情很是抱歉,根據上麵提供的消息,那名嫌疑犯的特征跟您還真是有些,巧合了……”
艾滋病?妓女?傳染?天哪!
“好了,別說了,我理解的。”
沈月見著對麵的老女人哭訴成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對於要不要她賠償這件事,似乎眼下,自己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難道還要在去偷別人的錢嗎,想了想才開口,“她,要賠償我的醫藥費的……”還有,精神損失費!
“這是當然!我們警察局也是有這方麵的責任的!這一點我們一定會做到,還有呢?”羅森警官的下屬說著,換了一副看上去還是平和的神情。
“還有就是,就是……”沈月長舒了一口氣,算了,看著這女人這麽可憐的份上,還是別在火上澆油了。“就是你們要送我回去的。”
“我們會先安排人,將您送往醫務室裏再次檢查一番。等您病愈後,我自會安排人手送您回去的,至於您的其他損失也會一並補償給您的。”
啊?這麽客氣!沈月沒想到這裏的警官竟然想的這麽周到,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錢,不過是一個窮光蛋的真相呢!不覺臉上透出尷尬來。卻不想對麵的老婦人也停止了悲戚,拿著手帕擦拭了,給一旁的管家一個眼神暗示,那管家才走到沈月麵前,很是恭敬的帶領著身後的眾人鞠了一躬。
“這位小姐,,是我卡爾家對不住您,是我們事先沒有搞清楚情況!不過請您看在我家少爺性命垂危的份上,原諒我們太太吧。”
“既然都說開了,自然也就沒什麽了……”
見對麵的沈月竟然是這樣好說話的心底又善良的姑娘,對麵的卡爾婦人的管家就更加覺得愧疚了,“我一定會讓人補償給小姐一筆錢的,還請您一定要收下太太的道歉,否則的話,我們真是,寢食難安……”不待說完,又是很是歉意的一個鞠躬,整的對麵的沈月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了。
而就在沈月終於為著自己能夠洗清所有的罪責,從萬惡的被人嫌棄的妓女,一下變成了被人誤會的可憐的對象。這時門廳前,一個尖細的女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警官,我要報案!”
進來的是一個身上裹著男人外套的金發碧眼的女郎。“氣死我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變態!竟然連老娘的衣服都要偷!這國家還有沒有法律了!”
這不是?這不是在火車站的衛生間裏見到的那個女人嗎?自己將人家打暈在廁所不說,還將人家的衣服都扒了下來!這下子她已經找上警察局來了,方才還自鳴得意的沈月,一時間有些蒙了福無雙至鄉禍不單行,這話果真不假!
是不是待會,那個被自己偷拿了瑞郎的男人,也要殺過來啊?
就在那位金發女郎走去犯罪登記科的地方,沈月趕忙向眾人一個鞠躬,就要離開。卻不想眾人都覺得很是對不住沈月,說什麽要賠償了她才讓她走。
“沈小姐,您還是跟我們去醫院裏檢查一遍再走吧。”
“檢查啊……”既然能立刻離開這裏怎麽著都行。“那就趕快走吧。”
“不過在檢查以前,咱們先去錄個口供,雖然是誤會,也是要備案的。”羅森警官的下屬走在前麵為沈月引著路。
“啊?”
眼見要與那位金發碧眼的女郎碰上麵,沈月急忙痛的捂住了肚子。
“沈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小兵問著。
“方才,那位老婦,老太太踹的我肚子實在是疼啊,我們能不能先去醫院啊。”
見沈月疼的直不起腰來,小兵警官也是沒轍了,“行,那我先送您去醫院吧。”就在兩人走出警察局旋轉門的那一刻,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的衣服,天,還有我的靴子!警官,就是那個女人!就是她!”
媽呀,還是被發現了!
沈月一把推開身邊的小警官,脫下肥大不合腳的靴子,就朝旁邊的一個小窄巷口裏跑去。
“站住!”
一幹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人們,在驚愕了幾秒鍾後,一邊喊著,一邊朝方才沈月跑去的小巷口追過去,卻發現整個巷子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什麽人影呢。
“一定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你去警局那邊調過來監控視頻,我們再這邊先搜羅著。”
一名級別高點的警官吩咐著,而就躲在裏麵一條小道上的沈月,聽得真真的,這下可怎麽辦,等調過來視頻,那自己豈不是就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了。
且不說犯下的罪,不過是偷了別人的一身衣裳,頂多也是在警察局裏住幾天而已。隻是一想到方才在警察局,沈月一臉正義凜然的模樣教訓著別人,就覺得臉上沒來由的害臊,這是沈月很久以來都沒有過的尷尬了。
就像是,剛跟別人證明了自己並不是小偷,可轉眼就有人控告自己偷了東西一樣,本來還可以鼓吹自己是和她買來的同一款衣服呢,這一逃跑也不是壞了事了?實在是沒臉回去見方才的那一堆的人了。
隻是,自首似乎比被人揪出來好看一些。
一堆廢棄的舊工廠的垃圾堆後麵,一個人影從黑色垃圾箱後麵走了出來。
“我在這裏,你們帶我回警局吧。”
“她在那裏,快來人!”
“抓住了!”
“帶走!”
“……”
黑色加長版的豪華轎車裏,此時正有兩位身穿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一個麵色冷靜的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雙手抱胸,紋絲不動。一個則是邪魅狂狷,不時眯起眼睛來,品著高級紅酒,看著對麵視頻裏播放著的畫麵。
視頻裏的女人先是東躲西藏,後來又跑到衛生間裏偷換別人的衣裳,再之後被一個平頭警官發現後,帶去了警察局,被一個老婦人揪住頭發狠狠的打了一頓……接著再次逃竄,躲到一個巷口的垃圾箱後麵,視頻裏的女人看起來頭發蓬亂,麵色汙垢……此時正要去警察局再次的自首,不想被一群男人凶狠的按在了地上,雙手被反綁了起來“林少啊,你的女人還真是有夠折騰的,看了這大半天的,我都替她累的筋疲力盡了,可當事人似乎還生龍活虎的。”
洛銘一臉的痛苦之色,卻不得不陪著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宇,一麵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看向了對麵的男人。“話說,你還沒看夠啊?”
“我放她出來,就是要看著她,是怎麽淪落成街頭一條搖著尾巴乞求別人可憐的狗,很有趣不是嗎?怎麽就會覺得煩了呢?”
林宇輕搖著手裏的洋酒,透過紅褐色的液體看著屏幕裏麵的女人,正被一群警察按壓在地上銬上了手銬,臉緊貼在地上被按壓的變了形,沾滿了泥沙。林宇嘴角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嘲弄諷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管怎樣,她是你的女人啊。”洛銘訕訕的說著,似乎在提醒著麵前的男人要不要對沈月這麽狠啊。
“女人?”一聲輕笑從旁邊男人的鼻孔裏冷哼了出來,眉角一挑,“她不過我是手上的一隻隨時就可以碾死的螞蟻,若不是還得用著這個搬運工,我恨不能現在就想直接捏死她!”
一番話,說的洛銘再不敢多講一句了,畢竟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跟自己沒多大幹係的。
不過他很是疑惑,以前的林宇,究竟會有多麽的喜歡這個叫沈月的女人呢,如今才會對她生出這麽變態殘忍的折磨來。又或許是沈月究竟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能讓眼前的男人對她愛不得,殺不得!
這究竟是有多畸形和複雜的關係,洛銘自然是想破腦筋都想不出來的,隻是有一點,是他這個經常從情場裏翻滾的男人知道的。
那便是,若一個男人對自己曾經喜愛過的女人恨之入骨,那麽他對她的愛,應該也是,深入到連他自己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