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們這素鬧哪樣
洛家莊園的二樓餐廳裏,一條長達十米的紅線條描金實木大理石餐桌旁,一個男人正優雅往麵包上抹著有‘黑珍珠’之稱的魚子醬。
薄薄的嘴唇在觸碰到鮮美嫩滑的美味時,鳳目微微一眯,舌尖輕舔,眉宇間鬆展的神色似在稱歎著,嗯,口味還不錯。
“這魚子醬可是從北俄那邊費了好大的精力弄過來的喲,也算是答謝你給我的那張支票酬勞了。”洛銘說著,將烤的金黃色的麵包圈包裹著芫荽蛋黃末兒一並吃著,手中搖晃著的香檳,在日光燈下折射出好看的光澤。
“那邊的價格照比著歐洲,也是便宜了不止十倍吧,你小子哪裏肯舍得多花一分錢。”林宇並沒有接受某人的好意,反而是一副什麽都逃不過他法眼的說著。不過從他舒展開的眉宇間看上去,就知道此時他心情應該不錯。
洛銘隻是挑了挑眉,頭一偏,沒再說什麽,因為什麽都瞞不過這個男人呐。
終於飯吃到一半,林宇朝樓梯處看了看。
而一旁的洛銘自然是沒有放過林宇的這一細微的動作。於是,主動開口說道,“那個,元戎啊……”
洛銘對著站在林宇身後的男人說著,“那位沈小姐怎麽還沒下來?”
其實可憐巴巴的元戎早就想去看看的,奈何自家少爺林宇一句話沒發,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可又怕待會少爺想起來了,又要責問,一聽到洛銘這話,趕忙的恨不能立馬撒丫子奔上樓去,“我這就去瞧!”
三樓的盡頭,臨著遊泳池的房間裏,被折騰了一夜的沈月,此時目光無神,一夜未眠。
遍體鱗傷的她,拿眼無助的瞅著窗外,為什麽要甘於被他折磨,為什麽就不能一頭撞死,一死百了。隻是她這條命能由得自己選擇嗎,若不是對著世間還存著一些牽絆,這些年她還要這般的苟且偷生嗎?
命運向來由不得自己選擇。父親臨走前也曾說過,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不是你替我洗白罪名啊孩子,而是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著平平安安嗎?
可是爸爸,女兒一點都不快樂“沈小姐。”元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早飯已經備好了,您可以下來用餐了。”
“……”
沒有任何人的回複。沒有人看到,屋裏的女人,眼淚流滿了枕巾。
元戎悻悻的走回來,朝著滿臉寫滿了期待的洛銘說著,“沈小姐,估計還沒有起。”
“這麽晚了還沒有起嗎?”洛銘嘴角隱現深深的笑意,看了看林宇,“看來是被人折騰的夠厲害的。”隨即又在林宇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來的時候,趕忙轉移了目標,對著元戎眨了眨眼,“沈小姐的體製這麽差,若是再不按時吃早餐的話,那麽……”
“給她送去房間。”
林宇這尊佛像終於張開了金口,話語裏依舊沒有絲毫情緒。
似乎一直就等著林宇開口的洛銘,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對著元戎壞壞的笑著,可話裏的口氣卻是在說給某個人聽,“原來你家少爺也是會關心人的啊?”
“如果她還不吃的話,就往她嘴裏塞狗食!”
“……”
洛銘怔了怔,要不要這麽狠!要不要變化這麽快!
元戎顫顫的悶哼了一聲,轉身上樓沒有再說話,隻是在聽到後麵的一句話時,一張原本撲克的臉上也微微一怔。
“告訴她,如果是想著絕食的話,會有人給她陪葬的!”林宇說著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擦拭完嘴角,看也不看眾人,起身走去了他的房間。
像是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刮著刺骨冰冷的風。
可此時才是夏季啊。
洛銘撇撇嘴,對著收住了腳步的元戎一陣壞笑,“你說說看。他真的隻是不想讓那位小姐死,這樣簡單嗎?”
元戎被洛銘問的一愣愣的,一副茫然的神情上寫著難道不是的樣子。
洛銘也從西餐桌上起身,轉而走去了一旁的法式香檳金角幾旁,一旁的下人趕忙從酒櫃拿過一個細長的高腳杯,倒了三分之一的分量遞了過去。
洛銘接過來,眯著一雙桃花眼細細的品著,可眼睛卻是在看向沈月住著的那間房。腦子裏畫滿了問號,這女人究竟和林宇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存在著。既然恨她的話,他是完全有能力不讓她在這個世上存在著,可如今卻是把她關起來囚禁著,沒事還放出門去兜兜風,巨額銀行卡隨便花?搞哪樣!
她,到底是他的什麽人呢?
情人?不像!
敵人?也不是!
好糾結聽林宇的口氣,似乎很是恨她的樣子,恨不能一直折磨她,可眼神裏又是閃著即便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關切。
還說什麽,不想讓她死的這麽快?
糊弄誰啊!
當我這個情商一百八的漢子是三歲小娃娃!
明明是不止讓她死,這麽簡單吧!
不然,會讓我這個忙的腳打後腦勺天翻地又覆的博士級醫生,專門為她抽出來時間配什麽營養劑,還給了她巨額的銀行卡,讓她沒事旅個遊,順便讓我這個醫生還外兼著保姆加保鏢的職責?
三個字,鬧哪樣嘛!哦不,四個字跟他相處的這幾年來,哪裏見一個女人被他這麽寵著,以如此特別而又奇葩的方式?
洛銘對林宇一向是看不懂,現在就連他喜歡一個女人,方式都奇特的讓這位花花公子另眼相看。
不愧是個古怪到腳趾頭的男人。
正品著,林宇從樓上走了下來,對著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洛銘說道,“跟我一起去阿爾瑪公司。”
一聽到這個名字,洛銘本來慵懶著的身子,恨不能全身每個毛孔都豎立起來,對著林宇就是一個恭敬的敬禮,“YES,SIR!”
等了這些年了,不就是為著今天嗎,話說林宇有時候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做事手段是自己力所不能及的!
一個揮手間,就能讓一張具有法律效益的遺囑分配文件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林宇初來洛家莊園時的那輛加長版豪華轎車上,兩個長相英俊的卻風格迥異的男人,正一前一後的一問一答著。
“你,到底是想讓她為你去做什麽事情啊?整的她每天都恨不能跟逃犯似的躲開你?”洛銘終於將這幾天心底裏埋著的疑問,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
“一件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做成的事情。”
“啊哈?”洛銘驚呆的張大嘴巴,話說哥們您這隻高冷男開始變身小傲嬌了嗎,既然做不到幹嘛讓人家去做嘛!
“WHY?”
“那些人已經盯上她了,而她現在還不能被那些人找到,否則的話,對我這邊不利。”
“所以你就想著,讓她離開之前的那座城市?”
“隨便她去哪裏。”林宇說話間從手中翻看的文件中抬了抬眼,“隻要不呆在她之前住的那個地方就好。”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呐,洛銘心裏想著,嘴上卻是問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件她永遠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是什麽事情呢?”說完透過後視鏡裏瞧了瞧這位林大總裁的臉色,突然又及時收住了嘴,“你不想說的話,我自然也是不想知道的啦。”說著,轉過身來,對著後麵座位上的林宇狡黠的一笑。
而後者像是沒看到也沒聽到一樣,臉色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飛轉流逝的樹木。
洛銘訕訕的閉了嘴,這些年來,待在林宇的身邊的他,也懂得了,一些林宇不想說的話,還是不要問的好。
處理完阿爾瑪公司的一些事情後,洛銘整個人看上去比去之前更是高興很多。那些跟他爭奪遺產的哥哥們,自然是沒有想到他身邊能有林宇這麽厲害的角色。回到洛家莊園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
推開門,偌大的餐桌上,空無一人。
“李嫂,這一天沈小姐都沒有出門嗎?”洛銘似乎對沈月還蠻是關切的問著。
“一直沒有。”
“什麽?”洛銘也有些好奇了,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還真能憋得住,“送過去的飯菜可都是吃了?”
“都吃了。”
一旁的林宇隻是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說上一句,轉身上了樓,朝沈月的房間走去。
下麵的人們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的聲響,都悻悻的各回了各自的房間。
而躲在房間裏的沈月終於有了衣服可穿,可她一直沒有出門的原因也是因為這衣服的緣故。也不知是誰給她準備的衣服,顯然是故意的!一身女仆裝扮,深V低領。
李嫂給沈月送過來衣服時,沈月還感激的不知說什麽好,可當看到竟然是這樣的衣服時,李嫂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我家少爺給小姐選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沈月咬牙切齒,想著那個長相溫良的洛銘,竟然也是那種人!怪不得跟他林宇的關係這樣的要好,都是一個賊船上的!
隻是,在穿與不穿之間,沈月還是選擇了前者,畢竟雖然‘衣不果腹’,也總比一絲不掛的強。
“喂,女人,你穿成這樣是給誰看啊?”林宇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身古怪裝扮的沈月。
沈月別過臉去,對麵前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不屑一顧,而手中藏著的玻璃碎片更是用力的一握。
見沈月一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模樣,林宇更是來了興趣,我還就不信了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聽說,你奶奶在路途中崴到了腳,也不知要不要緊呐?”林宇看似隨意的一說,手指間摩挲著食指上的扳指。
“你,你說什麽!”沈月大睜著眼睛,從床上驚坐起,連帶著床邊的床頭櫃都跟著一晃。
“看你這麽激動,想必應該也是想知道答案吧。”林宇嘴角一勾,“想從我這裏知道答案的話,你就不應該有什麽表示嗎?嗯?”
“你,你究竟是!怎麽知道,他們行蹤的!”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衝到眼前人跟前將他撕碎一樣!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麽?還真是愚蠢的可笑!”
沈月終於從床上坐立不住,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光著腳丫子衝到林宇麵前,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領,“你,你把他們!究竟,怎麽樣!你說,你快說!”
淚水和著哽咽的聲音噴湧而出,嬌小的身軀因為氣憤而顫抖著。
“這是你和我說話的語氣嗎!”林宇一把扯開被沈月糾纏的雙手,反而將它們反握住,一雙狹長的鳳眼含著笑意注視著她。
“你到底把他們怎麽樣了。”女人說話的語氣裏,再沒有了方才的溫怒,就連眼眸裏都是可憐楚楚的動人樣。
“很想知道嗎。”林宇嘴邊笑的高深莫測,用含著低沉沙啞的口氣輕輕的吐進女人的耳朵裏。“你應該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才能從我這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一陣熱氣像是電流一般,毫無征兆的鑽進沈月的耳朵裏,渾身一顫,心口竟然怦怦的跳動是怎麽回事!沈月兩頰泛紅的羞愧難當!
腦子裏做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抹去了方才的氣憤和暗淡,一雙白嫩光滑的小手浮上林宇的胸膛,慢慢的解開著他脖子裏的衣領,卻在解開襯衫的第二個紐扣時,被男人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