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伺候爺吃飯
醒了?
林宇剛想著幾個箭步衝上了樓去,卻在房間門口處停了下來。依舊想著方才洛銘說過的話,常年吃一些營養不良的東西?這是為什麽?她不是將自己那枚價值不菲的扳指給當了換了很大一筆錢財嗎?為什麽會營養不良?緊蹙的臉上稍作了平整,又伸手整了整胸前的領帶,才抬手推開了門。
裏麵照顧沈月的兩名女侍,在看到林宇走進門後,趕忙低了頭走了出去。整個房間裏立馬變得安靜無比,就連沈月嘴邊低微的呢喃聲,都仔細的傳進了林宇的耳朵裏。
話說這是女人的聲音最迷人的時刻之一。這之二呢,便是叫床了,而林宇他,都是聽過的。
她在低語著什麽。
林宇走到沈月的床邊,見她雖然醒了過來,卻依舊囈語不斷。還沒有附耳過去,卻是聽見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就這樣毫無抵抗力的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程昱……”沈月額發間細細汗珠,嘴唇輕輕的蠕動著,“你,怎麽,都不肯,放過我的嗎……”
一雙女人滑嫩的細手,被一隻寬厚手掌握住,力道逐漸加大,“對,不管以後怎樣,我都不會再放過你的!”
想象中噬骨的仇恨,為何在看到她睡顏的這一刻,竟一點點被心底的升騰起的暖意侵蝕。不是應該很恨她嗎?心裏的一個個聲音一遍遍的在問著自己,這些年忍受過的苦痛!這些年的苟且偷生!而這一切不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嗎!
床上躺臥著的沈月,在聽到一個鬼魅般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後,突然從迷夢中驚醒,方才的聲音竟這樣的熟悉,可在看到對麵林宇那雙一直盯著她看的眼睛時,握了握雙拳,緊緊的抓住手邊的被子。
“你怕的什麽?”看到她這樣一幅恨不能殺了自己的眼神,林宇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更添了一份毛骨悚然。
“你,究竟是誰。”沈月問出來這話時,整個人的聲音都在發顫著。不可能,那個男人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他們長得完完全全不一樣,聲音雖然相似,可還是不同的!為什麽自己會有種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地獄的錯覺!
“我是誰重要嗎?”林宇根本就是不屑的答著,一麵端起桌上的湯藥,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沈月的嘴邊,不想被對方刻意的避了開。
“喝。”
不容拒絕的聲音裏,夾雜著攝人心魄的冷。
“你不覺得看著我惡病纏身,很是開心嗎?”沈月冷笑一聲反問著,看進他的眼眸裏,沒了方才的驚嚇。
“你不覺得,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談任何條件的資格嗎?”林宇說著將那勺湯藥硬塞進了沈月的嘴裏,“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至於原因麽,你同樣也沒有知道的資格。”
還沒等第二勺湯藥舀起來,沈月端起來冒著滾燙熱氣的湯藥,一口氣的全部灌進了肚子裏,也不管它還熱氣翻滾著。
“喝完了,林總,林大少爺。請問,您還有其他的吩咐嗎?”那雙眼神裏不複方才的仇恨,反而是一種無神,一種沒有任何情緒的神色。
記得以前的沈月,一向是最討厭喝一些中草藥的,即便是為著她自己的身子好,她也是不喝。每一次都是這個男人逼著她喝下,而後還要哄上半天,如今半響,林宇才從嘴裏吐出一句,“很好。”
她果真是變了,與從前的沈月不一樣了,隻是這之間的不同是真正的不同呢,還是故意假裝的不同呢。直到如今,林宇依舊分辨不出,到底她的內心,哪一分才是真。
“少爺?”明叔的聲音從房門外響起,“您這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呢,方才的飯菜都已經涼透了,要不要讓下人們再去熱一熱?”
林宇撫摸了下巴,“也是。”轉過頭去對沈月說道,“起來,服侍我用飯。”
什麽?沈月睜大著眼睛,雖然沒有了方才熾烈的疼痛,可依舊是看到光線就往下滴淚,這個魔鬼似的男人,他到底要羞辱自己到什麽地步!竟然將自己當成他的一個下人,還要伺候他吃飯!而這樣的忍耐還有剩下的十四天。一陣恐懼感再次席卷全身,是不是接下來的,還有更可怕更變態的要求?
還是來時的那身衣服,沈月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從樓上走了下來,一旁的女侍剛要過來扶時,被沈月躲了開。
歐式田園風格的雕花鏤空圓木餐桌旁,坐著身著家居服的林宇,此時的他,少了份咄咄逼人的氣勢。隻是,沈月還是由不得多留幾個心眼的,盡量讓自己臉上保持著鎮定。總覺得麵前的男人的各種變態的理由,不會像服侍他吃飯這樣簡單,難道他真的隻是為著羞辱自己的嗎?
此時正埋頭看著晚報的林宇,眼角的餘光裏瞥見沈月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輕咳一聲,“到這裏來。”
沈月很是配合,沒有任何怨言的走了過去。
“夾菜。”林宇頭也不抬,吩咐道。
沈月也不出聲,拿起餐桌上的筷子,卻是麵對著滿桌上的各種菜色心裏卻是想著,要是現在自己手上有一瓶毒藥就好了,毒死這個恨不能下十八層地獄的惡魔!
正猶豫了,筷子卻停在了空中,話說,他到底想要吃哪個。不管了,沈月夾了一根娃娃菜剛要方才林宇麵前的盤子裏,卻聽到身前這位坐著的少爺挑刺道,“規矩都不懂嗎?”
林宇說著拿眼瞥了一旁垂首站立的明叔,而後者在得到這一眼的暗示後,趕忙換了一副溫和親切的笑容,對著沈月說道,“小姐,我們林家的規矩是,在給主子們夾菜前,一定要先自己嚐嚐這飯菜的口味怎麽樣?鹹了還是淡了?辣了還是衝了?”
沈月嘴角一陣冷笑,手裏拿著的筷子被握的咯嘣嘣響,如果此時吃的是西餐的話,想必她一定會拿起一把刀來割斷這個魔鬼的喉嚨!即便是下地獄也要拉著這個萬惡的混蛋!
“你在猶豫什麽?”見女人半天沒有動靜,一旁的林宇從手中的晚報裏挪出目光來朝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你在特工局訓練的時候,沒有學會在這個殘酷世界的生存法則嗎?”突然啪的一聲響,是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麵上的聲音!“我問你話呢!”
“第一是,服從;第二是,堅決服從,第三是,絕對服從!”
“很好。”男人笑眯著一雙狹長的閃著寒光的眼,手指一嗒嗒的敲打著桌麵,“隻是,你並沒有這麽做。想必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知道你的奶奶住著的那個鄉鎮,從調查過來的視頻裏看去,是個很美的郊南,想必……”
“有什麽吩咐您請講,我一定,一定會,再不會違背!”沈月哽咽著的聲音裏,開始語無倫次的說著。奶奶是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她已經年過九十了,哪裏還能,還能遭受一點點的折磨“求你了。”淚水終於溢滿了女人的眼眶,膝蓋一曲直接跪在了羊毛的地毯上,“放過我的親人,求你了……”
“哼!知道識趣點就好。”報紙再次被男人拿回手裏,“繼續。”
沈月整理了情緒拿起碟子來,將方才夾到的娃娃菜塞進了口中。或許是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的緣故,清甜半口的娃娃菜刺激了舌尖上的味蕾,空洞洞的胃為了迎合美食的誘惑,已經咕咕的叫起來了。
沈月剛要拿起的筷子的手抖了兩抖。而此時正一臉認真看報的林宇也將眼眸抬了起來,盯著一旁的沈月看個不停。
“什麽聲音?”林宇眉頭一簇,再次附耳傾聽時,竟沒有聲響。
“少爺許是聽錯了吧,哪裏有什麽響聲?”明叔就站立在一旁,證實了並沒有什麽動靜啊。
而這邊,林宇見沈月為自己再次夾了一道娃娃菜,問道,“味道怎麽樣?”
“正好。”其實應該是很好吃的。畢竟餓昏的人覺得什麽都好吃。
林宇夾了沈月遞過來的菜,剛放進嘴裏就吐了出來,“這麽難吃。”不等沈月說什麽,林宇臉色微怒說道,“你是故意的騙我嗎?”
“我,沒有……”
“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就把這一碟子的菜都吃完!否則,你知道後果。”
而這個後果沈月當然是想也不敢想,趕忙將那一碟子的娃娃菜扒的一幹二淨,就連裏麵的紅青椒都給吃了下去。
林宇卻是沒有說什麽,隻是嘴角一抹笑意,極快的散去,“盛一碗香菇雞肉湯。”沈月此時已經化身成了一啞巴了,能不和他說話,就不說話。盛了碗雞湯後,剛要遞到林宇麵前才想起來他們家的規矩,於是將滿滿的一碗雞湯全都倒進了肚子裏。
整個試吃結束,沈月整個人早已經撐得不行了。隻是一直站立著的雙腿不知為何竟開始抖如篩糠。
“你很冷?”
“沒有。”
林宇終於抬了眼來看向這個讓他無比厭煩的臉,卻發現她雙頰通紅,像燒紅了的烙鐵一樣,厭棄的瞥了她一眼,“走開。”
沈月立馬站到離了他一米開外的地方。
“倒酒。”林宇每次吃完飯都有小酌一杯的癖好。
沈月眼神一緊,不待細想,趕忙跑去酒櫃裏,卻是麵對著一遝遝的高級洋酒不知道該拿哪一瓶。轉眼看了看那個正慵懶的靠在印花餐木椅上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的指示。
那就白蘭地吧。矮腳杯被酌滿三分之二的分量遞到了男人的手邊。沈月小心翼翼的聲音還是決定說出了口,“林總,我們之間的恩怨,不管他人的事,你讓我做什麽都好,畢竟這……”
“如果你再敢這麽囉嗦的話,我很可能什麽都會管!”
不待沈月再說話,這時明叔從外麵走了進來,負手站立在一旁,“少爺,元戎來了,說是有事找您。”
林宇眼睛一垂,怎麽這個時候來了,“讓他去外麵的客廳裏等我。”說著從餐椅上坐起,伸手接過門口女侍遞過來外套要走了出去。
“如果那枚扳指,找不到了呢。”沈月突然一問。
“那你就去偷資料。”林宇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了側臉,一麵說著一麵朝樓下的客廳走去,“左不過兩條路,你自己選。”
一陣寒風刮過,留下刺骨的瑟瑟。沈月糾纏著手指,接下來是自己該怎麽辦!
一直等在客廳裏的元戎,在看到林宇走下來時,恭敬的欠了欠身,將手頭上的一份厚重的資料交到了他的手中。
“林總,能查到的,都在這裏了。”
“嗯。”林宇接了過來,隨手翻了一番,“對於這次的圖紙被偷一事,他們那邊怎麽看。”
“他們大部分都認為沈小姐是內奸,故意將內部的設計圖紙轉賣給我們,盛大集團那邊,估計她是回不去了。”
“那之前與我們華宇傳媒的合作呢?”
“盛大的王總說,暫時中止。”元戎小心的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既然王林才這麽不識趣,那就按照第二個計劃進行。”林宇將手中的資料看也沒看的塞給元戎,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通知中穀集團的明浩成,給他三個月時間,一舉兼並盛大集團。”
“隻是,這位沈小姐,便對總裁您,沒有任何的用途了。”元戎一張撲克的臉上終於微微露出懼色的問著,之前總裁說留著她不過是想著打入到盛大集團的內部,然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扳倒他們。隻是現在,既然決定實行第二個計劃,那麽沈月她是不是就再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了?
“這話是洛銘讓你問的吧。”林宇眼中一絲淩厲閃過,深邃的望不見裏麵的寒冷。
“總,總裁,元戎隻是想著提醒您一下,這個女人並非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的,不然她以前的背景即便元戎怎麽查都查不到……總覺得她一定有問題。”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林宇說著,對著外麵夜涼如洗的夜空眯起了雙眼,“至於她麽,我自然是有別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