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能不聞不問
初棠安慰了上官溫雪幾句,見上官溫雪很是失意,初棠隻得離開。
“娘娘,出什麽事了?娘娘怎麽整日都愁眉不展的?”菱花進來服侍,看著上官溫雪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問道。
上官溫雪搖了搖頭說道:“你就別操心了,讓我靜靜吧。”
“翠翎姐姐去花房給娘娘取花去了,聽說新鮮送來的雀枝花,我還想要去選選呢,翠翎姐姐說我選花都選不了那些能開久一些的。”菱花小聲抱怨道。
翠翎到了花房,正撞見興安在選花。
花房裏一眾人都捧著興安,興安看見翠翎,笑著上前來說道:“姐姐也來選花啊?要選什麽,我給姐姐拿著。”
以前中宮無人的時候,興安經常過來看初棠,順帶就跟翠翎熟知了,現在見麵也是熱切著呢。
翠翎對他笑了笑說道:“我是要選花,不過耽誤你的時間,那就過意不去了。”
興安連忙說道:“我也是沒什麽事,姐姐需要我做什麽隻管吩咐就是了。”
翠翎四處看了看,選了些花,興安忙不迭要親自給她送過去,走在路上,翠翎看著手裏的花笑著低聲說道:“陌娘娘不見了。”
興安一愣,翠翎打理著手中的花,神情依舊淡定自若,好像尋常地嘮家常而已。
“我們娘娘去見皇上,見皇上與皇後娘娘如此親密,心中疑慮,不過姑姑交待我一定要想辦法告訴你,如果皇上真的不在意娘娘的話,就當沒聽過吧。”說完這些,翠翎眼看四下無人,從興安懷裏接過了花瓶笑著說道,“你回去吧,我一個人抱著就可以了。”
興安才恍然大悟,翠翎過來就是為了見他。
回想起剛才才聽到的那話,興安腿有些發軟,這都是什麽事啊,這個時候陌清璃不見了,還不見了那麽久,皇上知道那可是要龍顏大怒的啊。
他急忙跑回中宮。
張雨燕跟君赦蒼正在下棋,中宮這裏特別清淨,悠閑。
“興公公,跑那麽急做什麽,當心跌了。”中宮裏打掃的宮女看見興安那麽著急,不由地笑著打趣道。
興安沒心情理會他們,立刻跑了進去,氣喘籲籲地說道:“奴才見過皇上。”
君赦蒼正在專心下棋,根本沒理他。
興安跪了大半天,自己心裏是百般著急,奈何君赦蒼壓根不搭理他。
“皇上。”興安不得已又喊了一聲。
君赦蒼抬眼不悅地看著他,“怎麽了?”
興安說道:“皇上,您前些日子不是說禦書房前麵的冬桂花用來醃製花蜜的時候最好嗎?這會子怕是滋味正好,不正要開啟嗎?”
“這奴才,心眼裏全在吃上麵了。”張雨燕不由地笑道。
君赦蒼也笑了,起身說道:“那朕就去看看,晚上拿過來做甜點。”
離開了中宮,君赦蒼是神情淡定,看興安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君赦蒼說道:“怎麽了,那麽著急,唯恐人看不出來你著急一樣。”
興安眼看著四下無人,低聲說道:“皇上,娘娘不見了。”
不用說明,君赦蒼就知道興安所指的是誰,他神色一冷,立刻追問道:“怎麽會不見呢?”
“我也不知道,是姑姑讓我來告訴皇上的。”
君赦蒼抬腳就要往西靜軒走去,陌清璃要是不見的話,他根本一刻也無法忍耐自己還要受那些所謂的限製,可憐兮兮地壓迫著自己不去見她。
“好端端的人怎麽就不見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君赦蒼到了西靜軒立刻問道。
木槿哭喪著臉說道:“奴婢也不知道,昨天早上奴婢本來就是要來給娘娘梳妝打扮的,但是來到房間裏發現娘娘不見了,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去哪裏了。”
“那為什麽不早些來報。”已經消失了一天一夜,居然耽擱了那麽久,而他現在才知道。
初棠站了出來恭謹答道:“回皇上,這是奴婢的主意,因為看娘娘的床鋪整齊,想著娘娘隻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沒想到娘娘會消失那麽久。”
“心情不好,出什麽事了到底?”君赦蒼一挑眉,好端端的清璃為什麽會心情不好。
木槿就把雲衣雪半夜派侍衛搜宮把陌清璃的雪影狼給搶走的事說了出來,她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才在禦河邊哭,當時君赦蒼問她的時候被陌清璃派初棠去打斷了。
以陌清璃的心性,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尋常的小事生氣,君赦蒼想著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遠遠的看見了宮牆,陌清璃已經有些累了,她現在身上髒兮兮的,多了好多泥土,趁著夜色的掩映,陌清璃躍上宮牆,回到了西靜軒。
屋子裏靜悄悄的,陌清璃有些疑惑,難道大家都沒發現她不見嗎?
很顯然這是個不可能的事,那這裏怎麽會那麽安靜,陌清璃有些疑惑,瞬間警惕心就提了上來,她悄悄進入房間裏,敏銳地房間裏有另一個人的呼吸,陌清璃抬手就襲了過去。
那人在黑暗中躲過了陌清璃的出招,熟悉的氣息讓陌清璃一愣,她立刻停手,那人也停止了格擋,低低道:“去哪裏了,現在才回來。”
這話就像是寬容的家長麵對那頑皮到天黑才回來的孩子一樣,永遠那麽溫和,沒有任何的抱怨。
陌清璃走了很久很久,現在隻覺得累得慌,聽見君赦蒼的聲音,她動了動嘴唇,“你為什麽在這裏?”
他現在不是要跟她劃清界限,離她的西靜軒遠遠的嗎?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守在這裏?
“你以為你不見了,我能不聞不問嗎?”君赦蒼略微加重了一下聲音。
原來她不見了,他不會不聞不問的。
可是顧裕木消失不見了,別人都是不聞不問的,如果不是她看見欄杆上的血跡,心中有些懷疑,一路追查下去,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顧裕木已經死了,為了保護她,跟張家的暗衛決鬥才死的。
她什麽都沒有為顧裕木做過,一直都是他在保護她,在她失意難過地時候,他雖然不會說那些溫暖人心的話語,卻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旁人跟他建立聯係隻能通過交易,顧叔叔對他有養育之恩,陌清璃明明什麽都沒有,卻得到了他以生命相付的重視。
她的眼淚緩緩落了下來,她喃喃道:“君赦蒼,我一定要殺了張楚。”
聽出來她聲音裏的哽咽,君赦蒼一愣,立刻抱住了她說道:“你放心,我會的。”
“不,我要親手殺了他。”陌清璃冷冷道。
她一直為了他的江山天下而讓步,因為張楚死掉之後對琉空國的局勢沒有好處隻有壞處,沒有一個可以替代張楚的人。
可是就為了君赦蒼的天下,他們對張楚可是一讓再讓,如今張楚的暗衛日夜監視著她,好像蒼蠅一樣,還伺機想要殺了她,也害死了顧裕木。張楚還真的以為她陌清璃就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嗎?
“我們會有機會的。”君赦蒼說。
陌清璃抬眼看著他,“你這樣的話還要拿出來騙我有意思嗎?就因為他所掌握的權勢比較大,就對他一讓再讓嗎?就因為他很重要,就一定要選擇這樣飲鴆自殺的方式嗎?”
“清璃,那不是飲鴆自殺,那是刮骨療傷,張楚達到今天的地步,已經不是我們隨意就能拔去的棋子,我們必須要找一個損傷最小的方法來進行。”君赦蒼努力地勸說著,他也不知道陌清璃是怎麽了,突然,他摸到了陌清璃濕漉漉的手,那手上凝結著的泥土和血塊已經被洗掉了,手上的傷口還在,心裏的疼痛也還在。
“你去哪裏了,我很擔心你。”君赦蒼呢喃一聲,“清璃,不管我在人前有多少得意,我心中所想的人一直都是你,隻要知道你還安好,我心裏就什麽都不怕,再難的戲我也能從容演下去,我隻想要你好好的。”
陌清璃沒有說話,她鬆開了君赦蒼的手,直接去找木槿。
木槿趕過來點亮了燈,看見一身夜行衣,渾身都是泥點的陌清璃都嚇了一跳,連忙給陌清璃準備洗澡水。
“你還是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陌清璃淡淡道。
君赦蒼說道:“你放心,即便我留在這裏,也保證不偷看。”
這隻是他的玩笑話,看得出來陌清璃不想搭理他,可是他現在就想看著她,確定她完好無損,派出去了那麽多暗衛去找她,到處都找不到她的時候,君赦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他選擇在她這裏等著,他不想要再受到那些無謂的相思困擾,一個帝王喜歡一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即便不能給清璃皇後之位,他也想要她。
陌清璃沒有再搭理君赦蒼,而是坐在了木桶之中。離開了中宮之後,她是享受不到那樣奢華的沐浴洗桑拿一條龍服務了,不過一個木桶小小的也是可以溫暖人的。
水麵上泡著馨香的花瓣,木槿和飛雪在一邊給她搓洗身子,初棠拿著那一套全是泥土的夜行衣出去洗。
“娘娘怎麽弄得那麽狼狽,頭發上都是泥土。”木槿看著陌清璃身上的泥土印,抽搐了一下嘴角,難道娘娘消失那麽久,去學耗子打洞去了嗎?
陌清璃沒有力氣回答她的問題,沐浴之後又合著眼睛讓她們給她洗頭,走了那麽久,她真的是很累了。
一切都弄完的時候,木槿和飛雪都要累趴下了,初棠出去趁著晚上沒人好把衣服給洗洗,再用木炭把衣服給烘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