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心慈手軟
張雨燕對飛雪是萬萬狠不下心來拒絕的，她看著段子玉說道：“我不可能對付王自明，不過這個王自明的確是太討厭了，我會想辦法讓他盡快離開京城的。”
離開京城？如今國宴才剛結束，文武百官隻是例行上朝，外地的官員都還留在京城，沒有返回地區，都趁著這個時間來聯絡關係，互相拜訪。王自明要是在這個時候被張楚打發離開了，也算是打他的臉了。
段子玉點頭說道：“這樣就可以，很好，可是張雨燕你似乎忘記了，我是為了幫你才得罪王自明的，難道你個人就沒有什麽想要表示的嗎？”說著他還故意露出來一副張雨燕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的表情。
張雨燕頓時急了，怒道：“你還想要什麽？”
她是說不出來這個人多管閑事的話來了，她低下頭不甘心地說道：“那你想要什麽？”
見她服帖下來，段子玉沉下了麵色，對飛雪說道：“你先替我們望風，接下來的話不能讓別人知道。”
飛雪點頭，她本就信任段子玉，轉身就走了。
張雨燕就要看段子玉這葫蘆裏要賣什麽藥，隻見段子玉拿出來了一包藥粉說道：“吃了它。”
她幾乎要笑了，“段子玉，你瘋了嗎？你想要毒死我？”
“不是毒死你，這份藥是一份宮廷秘藥，暫時不會置人於死地，卻會讓人有時候陷入昏迷之中，我懷疑解藥在你爹的手上，但是張大人的城府是我所探查不到的，隻有他的愛女親自中了毒，他才會拿出來解藥。”
張雨燕沒有說話，她也知道父親的黨羽是個多麽恐怖的力量，父親的能耐絕對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可是就因為這個拿出來一包藥來讓她吃，那就太可笑了。
段子玉見她不接藥，神情中流露出一絲懇求，“張小姐，我請求你，幫我這個忙吧。”
“這太荒謬了。”張雨燕後退一步冷冷道，“我不可能答應的，如果因為你救了我一次就要做這樣的事情，那麽段公子就當雨燕是忘恩負義之人罷了。”
段子玉歎息了一聲，好不容易君赦蒼給他的方子能夠化解陌清璃身上所中的一味頑毒，但是陌清璃是身中兩種毒，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毒藥，卻沒有辦法研製出來解藥，想來隻有張楚那裏能找到解藥了。他也隻是冒險求張雨燕，張雨燕要是執意不答應，他也不能強逼人家。
“你覺得皇後娘娘如何？”段子玉轉了個彎問道。
捫心自問，張雨燕對陌清璃是十分欣賞的，這個女人身為六宮之主，在後宮裏不管雲衣雪多少挑釁，她都四兩撥千斤圓滑地應對了過去，宴會之上飛雪失誤，陌清璃都大度包容了，現在又把飛雪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讓張雨燕都自覺虧欠了陌清璃。
見她神情有所鬆動，段子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淡淡道：“這服藥是我所配，隻為了能夠拿到解藥救一個十分重要的人，而且我保證這服藥若是沒有解藥，我也一定會治好張小姐，如果張小姐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先告辭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張雨燕在他身後叫住了他，“站住。”
段子玉琢磨著，難道這姑娘聽了他這大義凜然一番話，又改變主意了。
接著張雨燕就說道：“雖然我不能幫你這個忙，但是你好歹救了我，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如果其他你需要我做的，我不會推辭的。”
段子玉氣歪了鼻子，果然是他想太多，今天真是虧本了，白白挨了一巴掌，什麽都沒得到。他冷冷道：“不必了。”抬腳又要走。
張雨燕跑過來攔在他麵前，看著他明顯帶有怒氣的臉，慢慢說道：“段公子，還是早些說清楚了的好，我張雨燕不喜歡欠別人的。”
“你放心，張小姐，這次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們互不相欠，老實說，當時不管是誰，我都會出手相救，不管是大家小姐，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條人命。”段子玉勾勾唇角，直接擦肩而過。
她垂眼，無奈搖頭，不是她冷血無情，要她去服毒來逼父親去找解藥，這樣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段子玉氣呼呼地回來，直接去了禦書房。
陌清璃不知道他們要說到什麽時候，樂得在禦書房陪著君赦蒼一起看奏折，見他跟點火的炮仗一樣走進來，陌清璃不由地好奇問道：“怎麽，交涉不順利啊？”
君赦蒼抬眼對陌清璃說道：“豈止是不順利，簡直是慘不忍睹。”
見他們一唱一和說自己，段子玉氣得直接坐在了一邊說道：“這小丫頭片子不搭理我也就算了，什麽都沒討到，還挨了一巴掌，本公子這張臉從來都是碰的美人唇，什麽時候挨過巴掌啊，氣死我了。”
陌清璃有些錯愕，看著段子玉半邊臉的確是隱隱發紅，本來以為是太陽曬得，沒想到竟然是被打得。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忍住，靠在君赦蒼的懷裏低低笑了起來。
君赦蒼也是大笑起來，段子玉居然被張雨燕打了一個耳光，怎麽想都十分好笑，張雨燕那個女子本就看上去是不好欺負的樣子，麵對突然出現的段子玉，也隻有防備，哪裏回去掏心聽他說話，不過能給段子玉一個耳光，說明張雨燕還是動氣了的，能把一個女兒家給氣得動手，段子玉肯定也是說了什麽聽起來比較不中聽的話了。
見他們居然還笑，段子玉簡直都要氣炸，他決定不管了，讓這兩個人盡情幸災樂禍去吧。
“好了，別笑了。”陌清璃戳戳君赦蒼，然後轉眼看著段子玉笑著說道，“這件事本宮已經跟皇上說了，皇上會好好幫你，不需要再去請求張雨燕的出手了。”
段子玉搖搖頭說道：“臣主要並不是為了這件事。”他拿出來一包藥說道，“這是娘娘當初中毒的藥，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拿到了原藥，但是卻沒有辦法根據方子配出來解藥，此藥相傳來自東北，臣就猜測張將軍能夠找到此藥的解藥，想請張小姐幫忙試試，但是就被拒絕了。”
如果張雨燕肯幫忙的話，段子玉就能根據她喝得藥的藥渣判斷出來解藥的方子，就能徹底攻克陌清璃身上的頑毒，讓她如常人那樣生活。
一聽到涉及陌清璃，君赦蒼立刻說道：“你多配幾副。”被張雨燕拒絕又如何，他自有辦法讓張家人中毒，
陌清璃連忙攔住了君赦蒼說道：“你別亂折騰。”
她看著段子玉，歎息一聲慢慢說道：“子玉，感謝你為了我的身體這麽上心，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我從來不覺得自己中毒就要捆綁他麽的性命活下去，張小姐不願意便是不願意，張將軍有能力也是他一生經營出來的，要張小姐去騙她的父親，本來就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你也別執念這個了。”
“婦人總是手慈心軟。”段子玉掃了陌清璃一眼，這個女人也不想想，如果毒藥和解藥都在張將軍那裏，當初給她下毒的人能少得了張楚嗎？即便張楚不是主謀，順水推舟的責任就能不追究了嗎？
陌清璃拿了個桂花糕砸了過去，小兔崽子，無法無天的，段子玉一抬手接了過去，陌清璃起身說道：“你謝幕，我登場，我也得去看看張雨燕了。”
“去吧，中午我就不過去了。”君赦蒼道，張雨燕中午在那裏用膳，君赦蒼本能不想過去。
陌清璃笑笑，“你不來最好，我可是圖個清靜。”
君赦蒼每次過去都不是吃飯的，都是吃人的，她還樂得自在呢。
段子玉覺得自己杵在這裏看他們打情罵俏就有些不適合，想要告退，君赦蒼懶懶說道：“怎麽，你們想留朕一個人吃飯啊，你小子給我坐過來，剛才皇後都沒說清楚，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麽在梨花弄裏英雄救美呢。”
陌清璃離開禦書房，回到了中宮。
飛雪陪著張雨燕一直在園子裏閑逛，因為張雨燕覺得回到那眾目睽睽的地方並不自在。木槿在園子裏找到她們的時候笑著說道：“張小姐逛得怎麽樣了？我們娘娘已經回來了，讓奴婢請張小姐回殿裏麵坐坐。”
陌清璃已經回來了，竟然沒有任何動靜，張雨燕連忙跟著木槿過去，木槿轉身對飛雪說道：“鈴鐺是吧？花房裏的折枝紅已經開了，剛才說他們打理好就送來，我估計這會兒也抽不出空來。”
木槿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要吩咐飛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飛雪看了看張雨燕，立刻點頭應聲就離開。
張雨燕不知道木槿這個差使是不是陌清璃交待使喚給自己看的，她壓下眼中的神色跟著木槿進來，才進去，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娘娘還說，的確是如此，此狼靈動可愛。”
雲衣雪這是帶著之前皇上送過來的薩摩耶找陌清璃聊天，順便看兩個小狗在這裏打打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