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內宮夜審
上官溫雪連忙接過果子放到上官子琳的麵前說道：“妹妹，這新鮮果子，你吃些吧。”
上官子琳如今哪有心情吃果子，隻覺得上官溫雪這樣絮絮叨叨地很煩，隨後推開了上官溫雪，那琉璃盤子本來底下帶著水，順勢就滑了下來跌成幾瓣，上麵的果子也滾了一地。
翠翎眉眼微動，抬眼看著上官子琳。
上官子琳雖然害得上官溫雪打翻了碟子，但是她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不耐煩地說道：“姐姐怎麽也不小心一些？你這樣笨笨的，自保尚且困難，我都不敢住在這裏了。”
“沒事，妹妹我剛才隻是一時手滑。”上官溫雪說道。
菱花忍不住說道：“是貴人方才推了娘娘一把，娘娘才手滑打碎了琉璃盤子的，貴人再指責我們娘娘，好沒道理啊。”
“菱花。”上官溫雪喝了一聲，“怎麽敢怎麽對妹妹說話？”
菱花眼圈一紅，低下了頭。
上官子琳瞪了一眼菱花，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知道姐姐是嬪，我是貴人，我在姐姐之下本來就沒有說話的權力，是我僭越了，還請姐姐治罪。”
說著上官子琳就要下跪，上官溫雪忙不迭就要去扶她，翠翎是時候拉了上官溫雪一把說道：“娘娘當心碎琉璃，仔細弄傷了手腳。”她這一打岔，上官溫雪沒能顧上扶上官子琳，上官子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瞬間愣住了。
菱花菱果看見上官子琳跪下來，麵上都帶出了嘲笑，果然還是翠翎姐姐出手的巧。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這些碎片打掃了。”翠翎給她們兩個使了個眼色，菱花菱果連忙都忙活起來過來打掃。
看見上官子琳跪在自己麵前，上官溫雪都有些尷尬，上前去扶起來上官子琳溫聲說道：“妹妹還是快休息吧，今夜也嚇壞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上官子琳下跪之後，瞬間心裏頭有點露怯，她看出來是翠翎故意攔著的，翠翎是皇後的人，是皇後派過來的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於是她點點頭說道：“那姐姐也早日休息吧。”
上官溫雪轉身回到正房，對翠翎說道：“讓你費心了。”
翠翎微微一笑，“娘娘這話太客氣了。”
上官溫雪歎息了一聲，“我知道你們都覺得她太過囂張，覺得即便她是我的妹妹，顧念著姐妹之情，我也不能一味地讓著她，可是你們該明白，這後宮裏的一切我並不在乎，別人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想爭，也不需要爭。”
翠翎有些驚訝，“娘娘難道不想為前程去爭一場嗎？難道就安於一個嬪的位分嗎？”
上官溫雪笑笑，手裏拿起一個小橘子慢慢撥開，“我不想爭，位分再高又如何，我死了隻願一抔黃土下葬，不圖其他，我的家族也隻是想要有女子在宮裏維係上官家的地位，子琳想要就讓她爭吧。”
“娘娘當初並不情願入宮？”翠翎往日隻當上官溫雪是脾氣好，沒想到她竟然是個什麽都不願爭的性子，“那又何必非入不可呢？多少人擠破頭皮想進來，你若是不想，家裏總會有人替你的吧。”
上官溫雪淺淺歎了一聲，“家族中姐妹卻是不少，可是論親緣關係，我和子琳才是最近的，這樣的榮幸，當然是要給最近的親人，家中長輩覺得我應該入宮，何來給我說不的權力。”
翠翎看著上官溫雪，隻覺得此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夠做主子，誰願意做下人的。娘娘派她來是要幫助上官溫雪，可是上官溫雪這樣不爭的性子，再怎麽做也無濟於事。
這樣想著，翠翎不自覺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可惜，在娘娘身邊哪怕做個打雜的宮女都比跟著這樣的主子有前途吧，想象棲霞閣的冷情，翠翎不自覺搖了搖頭。
“妹妹其實也就是心高氣傲了一點，她住在這裏的時候還望你多包容一些。”上官溫雪從來不把翠翎當下人，不管怎麽說，翠翎都是皇後娘娘的人，所以她又溫聲交待道。
翠翎一愣，隨即點點頭說道：“放心吧，娘娘。”
陌清璃去了一趟棲霞閣再回來，文粹宮的火已經滅得差不多了，外側的院牆房門都還完好，隻是裏麵的雕梁畫棟現在都已經發黑，要想再重新整修，怕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而且時間也非常緊迫，一定要在國宴開始之前修好，不然皇宮裏留著這一處當真是成為笑柄了。
“快進來，外麵冷。”君赦蒼看陌清璃回來，連忙說道。
陌清璃走了進來坐在他的旁邊說道：“我去看了看，上官貴人的精神還好，隻是這一次的火起得莫名其妙的，還是快些查清楚，到底是有人蓄意謀害，還是意外失火。”
在一邊悠然喝茶的雲衣雪微微抿春笑著說道：“娘娘回來的正好，人都已經帶到了，就等著娘娘過來，咱們一道好好問問。”
陌清璃抬眼看了君赦蒼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雲兒說今日失火之事應該速速查清楚，便扣押了文粹宮今夜當值的所有人，都雲火是從偏殿燃燒起來的。”君赦蒼說。
陌清璃揉了揉鬢角說道：“如今已是夜深，臣妾有些乏了，還是先押著，明日交給內庭審了吧。”
“娘娘，內庭審查耗費時間太長，這樣的事情，又是臨近年關發生，咱們還是盡快了結為好。”雲衣雪蹙眉說道，“畢竟此時出現這樣的事情，征兆不是太好。”
君赦蒼點頭，“的確如此。”
三月六國會盟馬上就要到了，必須要在最早的時候把一切都給準備好。
見君赦蒼也這麽說，陌清璃隻好坐了下來。
被押進來的有四個人，兩個宮女，兩個太監。他們跪在君赦蒼的麵前，都嚇得抖若篩糠。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君赦蒼淡淡道。
“皇上饒命，奴婢也是奉命而為。”宮女們哭哭啼啼說道。
雲衣雪立刻問道：“你們是奉了誰的命，竟敢在這個時候火燒宮闈，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嗎？”
“是娘娘想要吸引皇上注意，才命奴才放得火。”小太監哭喪著臉說道，還忙不迭從自己袖子裏掏出來一根玉石簪子，“這就是娘娘賞賜的，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沒想到這件事就鬧得那麽大。”
“這玉石簪子可是很眼熟啊。”雲衣雪使了個眼色，雲曼上前去拿了那根玉石簪子，送到陌清璃的麵前給陌清璃先看。
陌清璃掃了一眼，這根翠玉簪子無非是自己隨便從府庫裏拿出來當做回禮賜給上官子琳的，沒想到竟然落在了這個小太監的手裏。她淡淡問道：“你是說，是你的主子指使你們放火來博得恩寵的嗎？”
“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宮女們連連哭著說道。
陌清璃煩躁地皺了皺眉，一群人哭得腦仁疼。初棠立刻上前訓斥道：“你們哭什麽哭，有話就老老實實回話，不然等下把你們都拉進了內庭府，你們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姑姑別急，她們也都是嚇壞了。”雲衣雪慢慢地飲了一口茶，悠閑地說道。
這樣的後宮事務，雲衣雪自小到大看得也不少，對於上官子琳那點小心思是心知肚明，自然淡定的多。
陌清璃喚了一聲，“姑姑去傳上官貴人吧。”
不管為了什麽，這個時候在皇宮裏麵放火就是大罪。陌清璃也不可能一味全部包攬下去，況且上官子琳為人輕狂，陌清璃也不是很喜歡她，如若她真的為了爭寵，想要放火燒宮，那陌清璃也是不會原諒她的。
在這後宮之中，腦子蠢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上官子琳在睡夢中被吵醒，看見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初棠姑姑來請人，上官子琳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便問道：“敢問姑姑，皇後娘娘為何要讓我過去？”
“這樣的事奴婢可不知道，貴人去了才知道。”初棠微微一笑，“不過可得快點，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
上官子琳渾渾噩噩跟著初棠去了中宮，到了正殿一看，君赦蒼穩坐在正座上，陌清璃坐在一邊的側坐，底下分別坐著雲衣雪、陸雅蘭還有幻月，大家晚上都穿著正裝，看起來像是有正經事要辦。
“臣妾參見皇上。”上官子琳柔柔下拜行禮。
君赦蒼微微抬了抬下巴說道：“坐吧。”
上官子琳就坐在陸雅蘭的下座。
雲衣雪微微皺眉說道：“不是讓人也去請雪嬪了嗎？怎麽雪嬪到現在還沒到，難道讓咱們都等她不成？”
都知道雪嬪與上官貴人可是姐妹情深，要是上官子琳有什麽不測，雪嬪肯定會拚死攔下來，所以雲衣雪的意思是趁機把上官溫雪也拉下水，上官溫雪如今不來，倒叫她有些失望了。
“雪嬪的身子弱，我交待了，不用叫她了，讓她在院子裏好好歇息歇息吧，這樣的事情都是你我做主，也不需要她來做什麽。”陌清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