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簽訂約書
“不想，你讓開吧。”陌清璃從小屏身邊直接走了過去，小屏一著急，攔在了陌清璃麵前，不甘心地說道：“為什麽，你們之前不是說了那麽多，想要跟我們合作嗎？”
“小屏。”一個壓低的聲音喚住了她。
小屏聞聲立刻緊張地過去扶著鄭子蕊，鄭子蕊此時氣色衰弱，與淩晨那柳眉含怒，意氣風發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陌清璃見她神情痛苦，嘴唇發白，走路都還要小屏緊張兮兮地扶著，身上穿著尋常農婦的衣服，可見她這後半夜遭遇了多麽嚴密的追殺。
陌清璃說道：“你應該沒事吧。”
鄭子蕊神情淡漠，一如既往的鎮定，“沒事，隻是受了些小傷而已，陌娘娘不願意跟我談了嗎？”
陌清璃看她到如今，還能如此淡定，也著實佩服鄭子蕊的心性。
不過交易就是交易，永遠不要對敵人同情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也毫不客氣地說道：“此時是你求著我來談，我懶得耗費時間，直接說好你的底線便是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就別浪費時間了。”
“聰明人。”鄭子蕊盯著陌清璃，“你們聰明人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因為我要考慮考慮，你們就把我的行蹤直接泄露給別人，讓我慘被追殺，這是對待盟友該有的態度嗎？”
“那時候你可不是我們的盟友吧，在我們把利弊傷害都說過之後，二當家好像不是很樂意當我們的盟友，還有什麽是別人，二當家的眼裏，洛家不是很齊整嗎？我們把消息告訴洛家人，又有什麽不對嗎？”陌清璃淡淡道，“優勝劣汰的道理，二當家想必也不陌生吧。”
“你們這樣做太卑鄙了，出其不意查了我們的鋪子，這邊拖著我們，那邊又引來人對我們下手，分明是逼我們跟你們合作。”小屏在一邊不甘心地喊道。
陌清璃笑了笑，“這不是逼你，隻是看看你的能耐而已。”
如果洛家的二當家在這裏如此輕易地就死了，那這交易不談也罷，沒心性，沒手段，怎麽配和他們合作。
“現在那麽多殺手圍著我們，你讓我們往哪裏跑，都是你給我們引來的，你好毒的心啊，這樣我們寧肯死了，也不跟你們合作。”小屏想想這後來狼狽地逃命，二當家還為了救自己被人打了一掌，遠遠看見了郡守府出城的馬車，才跟過來，沒想到陌清璃卻是這個態度，小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小屏，你別說了。”鄭子蕊有些無奈，這丫頭怎麽這個時候這麽實心眼了，沒看出來陌清璃隻是想要殺殺她們的威風嗎？她看著陌清璃懇切說道：“如今我主仆二人身陷危難，還請陌姑娘出手搭救。”
“救了你們又能怎麽樣？”陌清璃說。
鄭子蕊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退後一步，“我願意為皇上效力，讓洛家成為琉空國的皇商。”
陌清璃不由笑了，“很聰明的法子，可是你現在被追殺，我救了你，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之前的條件，是我們地位相當，互惠互利所定下的，你現在還有這個權力嗎？”
鄭子蕊笑了笑，“但是死馬能當活馬醫，我再不濟，好歹也是掌管洛家大事的人，陌娘娘與我合作，隻能是賺的份，況且你們如果想殺我，早就動手了，偏偏不殺我，要把我的消息透露給洛家，無非是想要我跟洛家背心，而我如今也看出來，這洛家本來就是爭名逐利的是非之地，我不應該再恪守以前給自己的約束，洛家不讓我好過，我當然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看來你是真的想通了。”陌清璃點頭，“想通了，我們之間能談的東西也就多了。”
這裏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們就轉入了半山腰的佛寺。
“這裏這份約書，你隻要簽了，我就能保你在永城無虞。”陌清璃從貼身布帛裏取出來一份文件。
小屏驚訝說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的嗎？”
“我隻是想，二當家要是改變主意的話肯定會找我，而二當家也肯定會改變主意，為了避免到時候耽誤事情，不如一開始就準備好，他那裏也有這樣的文書，這不是什麽稀奇事。”陌清璃淡淡道，“如果二當家看過之後願意簽了，那我們就算交易成立。”
鄭子蕊接過文書看了看，冷笑一聲，“陌娘娘好強的算計。”
“你現在騎虎難下，何必怨我趁火打劫呢，除了我們，別人也保不住你，你在永城一陷入危難，看看多少人想趁機殺了你，永城你是剛好能有我們搭救，要是換了其他地方，你陷入危難，恐怕早就死了，人最應該做的準備就是以防萬一，保住一條命，還有什麽是回不來的呢？”
“我不同意，這上繳的錢直接加了一成，洛家的一成都是一塊肥肉，我們讓得太多了。”鄭子蕊說，“我雖然想活，但是要我洛家完全成為傀儡，我就是死了也無顏見洛家的上下。”
幾番商討下來，鄭子蕊最終簽了約書，而陌清璃也讓步，答應給洛家一座新的島，並且給鄭子蕊皇商的令牌。
簽訂之後，小屏說：“你怎麽安置我們？”
陌清璃道：“你們直接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我們現在能直接跟著你去郡守府嗎？趙日成見過我們。”小屏有些擔憂。
陌清璃想了想，“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你們自己想辦法進入郡守府，趙日成我會想法子支開他，目前你們暫時跟在我的身邊，永城裏那些追殺你們的人，必須盡快解決掉，而你們也不能暴露跟我交易的事情，餘下的我會跟他商量。”
鄭子蕊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們會盡快混入郡守府的。”
“夫人，夫人你在哪裏啊？”外麵有丫鬟喊道，是趙夫人見陌清璃久久不回，派了丫鬟出來找。
陌清璃整了整儀態，走出去說道：“我不過是過來歇歇腳，我們這就走。”
“我們夫人擔心雪天路滑，讓夫人跌倒了，所以特意讓奴婢來尋夫人。”丫鬟連忙上來扶著陌清璃細聲細氣說道。
趙夫人在趙浩設了大海燈祈福之後本想要在這裏用些素齋，多跟主持說說話，但是陌清璃拿到了約書隻想著盡快回去，便推說身子不舒服，先行回來了。
“這是鄭子蕊簽的文書。”夏湘苓拿著文書走進後院，交到君赦蒼的手中。
君赦蒼說：“人都看好了嗎？”
夏湘苓點頭，“從咱們放出消息開始，就一直盯著，我還想著要是洛家人再不動手，我就派人假扮他們去殺鄭子蕊呢，沒想到洛家人還真是爭氣。”
君赦蒼說：“即便洛家人不出手殺鄭子蕊，我們也不能這麽做，這等於是授人以柄，不到最後關頭，我是不希望達成這筆交易的，一個洛家必須徹徹底底損毀了，才有新生的可能。”
“我不明白，非她不可嗎？”夏湘苓說。
“她比較合適罷了。”君赦蒼神情淡漠，好像隻是閑聊而已。
如今鄭子蕊在永城插翅難飛，他的確沒有什麽可擔憂的。
夏湘苓點頭，“那我這邊立刻著手對付那些追殺的人，要死的還是活的？”
“我們也得讓人家吐出來些有價值的東西再死，不然消不了鄭子蕊的疑慮，你所想的，她估計也都會想到，如果一下子弄死了，隻怕她會覺得我們心中有鬼。”君赦蒼沉吟一聲，“留幾個活口，讓鄭子蕊見過之後再殺了，牢裏的那些先扣著，都是小嘍囉，暫時不做安排。”
夏湘苓應聲離開。
郡守府一直都有夏湘苓的暗線，陌清璃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暫時君赦蒼不需要她做什麽，陌清璃也樂得輕鬆。
趙浩的身子算是慢慢養回來了，每日裏不說出去，就在府裏麵逗個鳥，玩個雀，他對陌清璃仍舊垂涎三尺，但是不敢再過分接近，因為一開始就是他對陌清璃存了心思，結果一係列的事情出來，導致他差點喪命。
“這道點心真不錯。”陌清璃一日在餐桌上看見了一道熟悉的點心，杏仁桂花酥，是她當初信手交給石榴的，但是她來這裏許久，都不見石榴的蹤影，心中好奇，但不方便打探，看見了這道點心，便讚道。
趙夫人並不怎麽留意點心，看見了這道桂花酥笑了笑說道：“這個甜香撲鼻，是烘烤過的，您要是喜歡，就多吃一些。”
“這個點心，我記得是你身邊一個小丫鬟做的，是吧？”趙日成平時也不關心這些，看見這個點心有些眼熟，便問趙夫人。
趙夫人瞪了他一眼，這道點心原本是那個招進來的廚娘石蘭所做，可是石蘭因為會醃製酸菜被洛管家要走了，跟她一起被招進來的石榴學會了幾道點心，本來隻留下石榴也還好，沒想到這個石榴不知廉恥，居然勾引趙浩，被她命人打了一頓發賣出去了。
“老爺還記得，多吃兩塊吧。”這個點心涉及石蘭，石蘭又是跟著洛管家走得，老爺這是唯恐不亂，再把自己跟洛家聯係在一起嗎？
趙日成一開始忘記了，想起來這茬，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不過隨即安慰自己，這位夫人隻是看著點心新奇小巧，多誇讚了兩句，並不是什麽大事。
陌清璃嚐了嚐，笑著說道：“真好，做的真不錯，真是沒想到走了那麽遠還能吃到宮裏的點心。”
“什麽？”趙日成和夫人齊齊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