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再燒一把火
鄭子蕊笑了笑,“我原本以為我是見多識廣,可是看見你們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孤陋寡聞,陌公子和月姑娘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跟你們一比,我真是慚愧。”
陌清璃一個劍花甩來,被鄭子蕊閃身躲過,她疾行兩步,側身一彎,躲過鄭子蕊的橫掃,身形伶俐,步伐似緩實速,是結合了現代的泰拳和巴西柔術的路數,鄭子蕊的攻勢被陌清璃頻頻四兩撥千斤躲開,她一不留神,步子慢了兩步。
陌清璃眼眸一厲,梅枝直接掃了過去,鄭子蕊一愣,站在了原地,小屏嚇得捂住了嘴,而那梅枝落在鄭子蕊的眼前,離她的額頭隻有半寸距離。
“怎麽不刺下去?”鄭子蕊笑著問。
陌清璃說:“我擔心你把嫁不出去的理由歸咎到我頭上。”
鄭子蕊笑了笑,“誰說我嫁不出去,我隻是不想嫁而已。”
“為什麽不想嫁,是覺得這世上男人都配不上你嗎?”陌清璃問。
鄭子蕊並不曾對陌清璃說過太多鄭子明的事情,想來世上的人若是了解她和鄭子明的過往,怕是要罵她的狠心冷血,癡心妄想吧。她隻能淡淡說道:“這世上我想嫁的隻有那麽一個,他死了,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小屏聞言,眼圈一紅,有些不忍聽下去。
陌清璃說:“哦,那不還是嫁不出去?”
“你胡說,想要娶我們二當家的人多了去了,海東的俆家,固陶的定北侯,隋國的安王,誰不是對我們二當家青眼有加。”小屏激動地說道。
“夠了,你在胡說些什麽,下去。”鄭子蕊喝道。
陌清璃心思一動,沒想到鄭子蕊的交際圈子竟然如此廣闊,這些都在一國之中把守重要職權的人,還想娶鄭子蕊,難怪鄭子蕊能夠穩穩地掌控洛家,有這樣的關係在,洛家在這些地方怎麽會吃不開呢。
平心而論,鄭子蕊樣貌不凡,而且周身帶著一種豪爽大氣的英姿,如同怒放的蘭花,清幽高貴,不畏風霜,比那溫室裏嬌滴滴的花朵看著賞心悅目多了,這樣的女子,在那些人眼裏應該是極為可貴的。
“二當家好名聲,竟然能夠讓這些人為你心動。”陌清璃說道,“我是要收回剛才的話,不是你嫁不出去,是那些人不配娶你才是。”
鄭子蕊說道:“丫鬟胡說,豈能當真?”
“我隻是謙虛而已,你還當真不成?”陌清璃順勢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揚唇輕笑。
回到據點之後,鄭子蕊數落小屏道:“那些話也是可以當著別人的麵胡說的嗎?”
小屏說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也是一時激動,聽不得她這麽非議二當家,不成想一時說錯了話。”
鄭子蕊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就是故意在激你說話的嗎?”
小屏頓時張大了嘴巴,“有嗎?她不是有意挖苦二當家的嗎?”
“我什麽樣的風浪沒見過,怎麽會在乎她那一點挖苦,隻有你一心維護我,又沒有曆練過什麽,才會受不了,你有多尊敬我,就能多熱心去維護我,說得話也就更多,早就跟你說過,月姑娘不是凡人。”鄭子蕊說道。
“好吧,奴婢以後一定記住。”小屏真是歎為觀止,不曾想,陌清璃竟然不知不覺中又算計了自己,可是聽陌清璃那麽說鄭子蕊,小屏還是心中介懷。
“我知道你看不順眼,但是一個人自己過得怎麽樣,跟別人怎麽說是沒有關係的,我過得如何你應該最清楚,不必要去跟她爭辯這些。”鄭子蕊繼而說道。
小屏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上當了。”隨即,小屏又擔心地問:“可是我之前說的那些不會有事吧,她會不會多想啊?”
“當然不會,那些都隻是你一時情急說出來了,沒有確切的把握,這些話對她根本沒用,我在江湖上的傳聞那麽多,風裏來雨裏去的,真要是各個都當真,她就累死了。”鄭子蕊笑了笑。
“我以後堅決要防著她,月姑娘太危險了。”小屏有些無奈地說道。
鄭子蕊說:“不危險,她如今並沒有什麽壞心,這樣的人很直率,你很容易就能跟她交心的,隻是她能夠交心的時候把自己想要隱藏的東西給藏起來,別人交心的時候都是恨不得把心窩子給人挖出來,這就是差別了。”
陌清璃在房間裏無聊地畫畫,若是聽見鄭子蕊的評價,也許她能笑出來,交心,她可不跟任何人交心,沒有人知道,她是這個世界的意外,是穿越者,要是交心,那麻煩可就大了,別人隻當她是瘋子,或者當成異端。
那座梅林很是偏僻,不過如此美麗,怎麽能夠沒有去遊玩的人呢,陌清璃咂咂嘴,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當初練劍的情景。
君赦蒼的劍術不錯,他都是跟隨著名師,學了好幾家的功夫,從中融合貫通,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數,陌清璃勝在動作靈活,攻勢凶猛,每次跟她練劍,君赦蒼都必須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來,而陌清璃的劍術有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凡是被她的劍攻擊的地方留下的痕跡都不是扁平的,而是帶一些水波紋路的。
當日君赦蒼還笑道:“果然是柔情似水,連劍痕都要如此柔軟靈動。”
陌清璃道:“力道不夠,彎曲了一些而已,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你若是跟我一樣練,肯定也這樣。”
“所以我才不練這種女人練的劍法。”君赦蒼足尖一點,躍到陌清璃的身後,而陌清璃反身一擊,直向君赦蒼心口,停在他喉間笑道:“這種女人練的劍法,有時候,可比男人的劍法要命多了。”
君赦蒼手裏拿著京都送來的書信,段子硯千裏急信匯報,張楚將軍率眾臣想要去行宮拜見皇帝,如今被上官大人勸了下來,但是君赦蒼久不在京,張楚將軍雖然聽到了一些風聲,也壓製了一些,日子久了也是心生不滿的,一個皇帝不呆在宮裏,不處理政務,常日不見人影,所以通過這個給君赦蒼施壓。
“主子。”夏湘苓走了進來說道:“永城我們都已經派人查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可靠的洛家據點,趙日成如今都整日呆在郡守府上,不知道要做什麽動作。”
她看君赦蒼麵色有異,不由問道:“出什麽事了?”
“張將軍對我心生不滿,催我回京了。”君赦蒼歎息了一聲,“可是清璃還沒有找到,要我如何回去?”
“看來張將軍對我們的行動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夏湘苓淡淡一笑,“他如此急切,怕是為了他的愛女張雨燕吧。”
“你這語氣還真是有些酸。”君赦蒼說。
夏湘苓冷哼了一聲,“我就是不喜歡張雨燕,此人孤傲個性,性情古怪,整日裏眼睛長在頭頂上,無非是仰仗她的父親罷了,沒了張將軍,她算個什麽東西。”
“我也是仰仗我父皇,沒有我父皇,我也什麽都算不得了,有家世的倚賴家世,有才華的倚賴才華,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的,你又何必在意這些呢。”君赦蒼說道。
我無非是不喜她想嫁給你。夏湘苓心裏默默說道,陌清璃在君赦蒼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她已經看出來了,她也願意祝福陌清璃和君赦蒼,可是其他女人,尤其是想利用君赦蒼皇帝身份當跳板去把握權勢的女人,她一個都不喜歡,甚至是深惡痛絕。
“那主子打算怎麽辦?”夏湘苓問。
“張楚目前隻是說要來行宮拜見我,隻是給子硯施壓而已,我若真是不見,他難道就敢直接跟我作對嗎?如今朝堂政治清明,沒有出現特別難處理的事情,施壓就夠了,我們隻需要在這裏加快動作,回去就趕得及,趙浩看起來情況有些穩定了,你再去燒一把火,把這火盡快燒到洛家去。”
夏湘苓點頭。
入夜,趙夫人端著一碗參湯親自給趙浩喂了,然後關心地說道:“浩兒,你睡吧,外麵的護院都在這裏呢,你這裏保證是銅牆鐵壁,連隻飛蛾都飛不進來。”
趙浩點點頭,連日的壓力讓他整個臉都蠟黃蠟黃的。
等趙夫人走了之後,幾個丫鬟都在屋裏睡著,床下睡著,兩邊的小榻睡著,對麵的側房睡著,往日她們可沒有這待遇,也不知道少爺這次出事是好是壞,夫人連日對她們的態度都好了許多,給她們漲月錢,讓她們好好服侍少爺。
趙浩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突然聞到一陣異香,身子突然一鬆醒了過來。
夏湘苓穿著夜行衣靠在趙浩的床邊,看他睜開眼,笑著說道:“趙公子,好久不見啊。”
這張臉趙浩恐怕到死都能記得,他瞬間驚恐地喊道:“你要做什麽?”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嗓子不知道為什麽根本說不出話來,捂住喉嚨,說了半天,都沒有一點聲音,旁邊的丫鬟們都睡得沉沉的,夏湘苓在他眼裏,已然跟惡鬼一樣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