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驚聞消息
鄭子蕊坐在銅鏡前梳妝,小屏精心地給她戴上了各種頭飾,然後讚歎道:“二當家今日的氣色真好。”
鄭子蕊笑著撫摸著自己的臉說道:“我都老了,還管什麽氣色不氣色的。打扮利索點,看起來別出去丟人就不錯了。”
小屏哼哼了一聲說道:“二當家這麽說,都不讓我們照鏡子了,我們看見自己,再看看二當家,都要沒臉見人了。”
“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還沒完沒了了。”鄭子蕊笑罵道。
小屏嘿嘿一笑,繼續給鄭子蕊梳頭,順便嘟囔道:“昨日博陽的表現還真有些奇怪,怎麽對陌公子說話這個樣子,聽起來倒像是尋仇的一樣。”
鄭子蕊皺眉說道:“的確奇怪,但是我們問博陽,博陽自然是不肯說的,他心裏想什麽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咱們是要拉攏博陽嗎?用宋小姐?”小屏問。
鄭子蕊搖頭,“這是行不通的,除非宋思岑能死而複生,讓博陽跟我們聯手,不然隻靠著往日那一點感情,什麽作用都沒有。”
“那您為何還要昨日去邀請博陽,既然沒用,就沒必要對他多耗費心思了。”小屏不解地說。
鄭子蕊薄唇一勾,“我不能用,我也不會讓別人用的舒心,既然知道這是一把遲早要用在我身上的利劍,那就讓握劍的主人主動放棄這把劍吧。”
小屏立刻會意。
“我們在這裏也住了那麽久了,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感覺好沒意思。”又一夜過去,陌清璃在遇見博陽之後心中就一直隱隱不安,縱然有君赦蒼的寬慰,她也總擔心被暴露。
“主子,三當家備了薄宴,想要邀請您去赴宴。”段子秋從外麵進來通報道。
“你今日怎麽沒有上山采藥?”陌清璃在君赦蒼身邊,看見居然是段子秋進來通報,不由笑著問道。
段子秋說:“這兩日天色不好,我擔心上山就下不來了,還是小心些,畢竟可是在海上,姑娘是不想看見我嗎?”
陌清璃擺擺手說道:“你可別賴人,我還不是常聽你家主子誇你醫術了得,想跟著多學學草藥知識,我都準備好藥囊,跟著你上山采藥呢。”陌清璃連忙辯解道。
“你們還真是夠認真的。”君赦蒼見陌清璃逗趣的樣子,笑著說道。
“三當家好好的邀請你去赴宴做什麽?會不會有詐,想要趁機把你拿下?”陌清璃謹慎地問道。
君赦蒼笑了笑,“如果他真的這麽打算,那我們收網的速度可就能提前了。”
段子秋也笑了笑,“最好是這樣,不過沒有完全的證據,洛不絕不會如此愚蠢。”
“那我要不要去?”陌清璃問。
“你身子嬌弱,不去就行了,這一次我能應付的來。”君赦蒼不以為意,段子秋也說道:“我真是同情三當家啊,如果他真的有心思的話,我會更同情。”
陌清璃一頭霧水,不滿地說道:“你們都在說什麽啊,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不需要知道,好生在這裏養著,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君赦蒼想了想,拍了拍段子秋的肩膀說道:“就跟著他學習醫術吧。”
段子秋驚訝地看著君赦蒼,“跟我?”
君赦蒼點頭,“當然是跟你,她可是對你的醫術誇讚的不得了,多少次我都聽了不樂意呢,都沒這麽誇過我。”
段子秋立刻冷汗下來了。
陌清璃笑著說道:“別聽他胡說,不過若是跟著你學些醫術的話,倒也未嚐不可。”
洛不絕那邊早早備下了宴席,君赦蒼帶著一個隨身服侍的小廝就過去了,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都知道君赦蒼是被洛不絕邀請過去赴宴了。
洛不絕身邊的人看見了當然是十分開心,因為他們已經把君赦蒼看成一個十分強勢的朋友,洛不絕如果能拉攏到這樣的朋友,對洛不絕地位的穩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到了洛不絕的府院前,洛不絕已經親自站在門邊笑著說道:“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望陌兄不要見怪。”
君赦蒼微抬下巴,同樣笑著說道:“三當家不必如此客氣,前些日子得知三當家的消息,陌某也是十分擔心,如今三當家平安歸來,真是可喜可賀啊,小小薄禮,算是聊表陌某心意。”
說著他一抬手,小廝將懷中的錦盒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株完整的並蒂天山雪蓮,這樣珍稀的藥材都超出洛不絕的想象。
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一般這樣整株並蒂的怕是隻有國庫裏的貢品才能有這樣的規格,其珍貴程度真不是尋常雪蓮能夠相比的。
此人來頭不凡。洛不絕心中暗暗道,麵上也多了幾分認真,笑著說道:“陌兄心意我領會到了,快些裏邊請吧。”
君赦蒼跟著進去,先看見了院子裏候在一邊的博陽。
博陽看見君赦蒼進來,低頭說道:“見過陌公子,昨晚上唐突,還請陌公子不要見怪。”
君赦蒼看見博陽,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冷淡,他淡淡道:“博陽不必如此客氣,我知道你是無心的,畢竟以前你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二當家都跟我解釋過了。”
洛不絕見君赦蒼麵有冷色,且神情有些敷衍,連忙把君赦蒼迎入房間,麵上笑著說道:“陌兄大人有大量,我們這些海上的粗人有的時候的確不懂規矩,一回兩回的還請莫往心裏去,已經備好薄宴,我們這裏這個時候吃火鍋是最時興的,陌兄快來嚐一嚐吧。”
君赦蒼麵上帶出微笑,“是嗎?那陌某就試試,嚐嚐這洛家的火鍋有什麽不同的。”
洛不絕先命人給君赦蒼倒酒,給君赦蒼敬酒。
男人之間隻要一喝酒那就有無限的話題可以說,洛不絕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帶著君赦蒼說海上的趣事,君赦蒼都笑著應了。
“陌兄平日裏都去哪些地方?”洛不絕說過之後,含笑問道。
君赦蒼說:“我平時倒是不常出去,極北和極南也都走過一遍,家父喜歡四處走動,所以我小時候也跟著父親走了不少地方。”
洛不絕便說道:“其實這海上的生活看著多姿多彩,卻遠比不上陸地上的舒坦安逸,不知道陌兄喜不喜歡琉空國,我們的很多生意都在琉空國,本來挺喜歡那裏的,但是沒想到事情的變化會那麽大,琉空國竟然實行海禁。”
“海禁已經取消了,三當家還不知道嗎?”君赦蒼淡淡道。
洛不絕瞬間睜大眼睛,“你說什麽?陌兄是從何處得到的這個消息,為何我不知道?海禁怎麽會突然取消,他們那邊分明大張旗鼓。”
博陽在這邊看見洛不絕突然失態,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洛不絕卻顧不得這個暗示,被關在湖州大牢裏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真的讓他的印象足夠深刻,聽見海禁突然沒有了,頓時有些失控,忙不迭地問君赦蒼。
君赦蒼有些訝異地說道:“此事洛兄難道不知嗎?當初的海禁不過是因為湖州巡撫家中先帝曾經禦賜的佛手觀音像不見了,因為打著禦賜的名義,強行實行了海禁,不然這件事追究到這個巡撫的頭上,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就推到了海上行商頭上,一切都弄得大張旗鼓好顯示其能耐。”
洛不絕驚訝地看著君赦蒼,喃喃道:“是這樣的嗎?隻是因為丟失了東西就實行海禁,不能這樣吧。這樣大規模的海禁,難道朝中就有人準許?”
君赦蒼笑著說道:“的確是這樣,畢竟我手底下的人去探聽消息還算是比較可靠的,不過三當家如果有疑惑的也可以自己去查詢一番,可能我們探明消息的時間過早,也許以後還會有什麽變故吧。”
“為什麽會這樣?我都不知道。”洛不絕下意識問道,“二當家也知道這件事嗎?”
君赦蒼淡淡一笑,“二當家想必也是知道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麽秘密,現在北線的商路應該完全可以暢通無阻,我的貨差不多也可以送到一批了。”
北路的商線都已經完全不能走了,因為有湖州的海禁,第一批貨還在湖州那裏扣著,君赦蒼也是為了穩定鄭子蕊的地位,有意把通行的族徽給鄭子蕊,此事是他跟鄭子蕊的秘密,鄭子蕊當然不會告訴洛不絕。
洛不絕能夠打聽到的消息也就隻有鄭子蕊秘密派遣商船去北路送貨,其他沒有族徽的船自然不能做生意,鄭子蕊有原則,所以還是不會讓北路恢複,北路也有洛不絕的客戶,洛不絕心中自然會更加不滿,同時對鄭子蕊生出來更深的疑惑。
君赦蒼這一步棋走得十分大膽,且天衣無縫,兩個人之間隻要有一絲疑惑,隨便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兩個人徹底對立起來,他費心布置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要洛家從裏麵四分五裂。
洛不絕果然聽完麵上疑雲更深。
君赦蒼見時候差不多了,麵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意,他站起來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臨月生病,我一直牽心著她的身子,就不多在這裏久留了。”
洛不絕正惶惶不安,見君赦蒼起來告辭,他連忙起來說道:“這一次的招待多有不周,陌兄還望不要介意,有空我們再一起喝酒。”
君赦蒼笑著道:“三當家是痛快人,陌某也就喜歡和痛快人交往,自然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