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給太後診病
麵具人沉默了，他鳳眸深邃，盯著陌清璃良久，才說道：“你已經決定就罷了。”
陌清璃心知麵具人是對自己好，她點了點頭，還未說話，便聽見麵具人說道：“你略懂歧黃之術，可想進太醫署？”
陌清璃微怔，若是能進太醫署便再好不過了，她就不用再去禦花園尋一些劣質的藥品。她思量片刻，說道：“算了，你在宮中行走也不是很方便。”
麵具人眸子微眯，聲音也帶上了幾分笑意，道：“我自然有辦法。”
話罷，他飛身而起，便從窗口離開了。
翌日一早，陌清璃決定去佛堂邊的那間小院探一探。
待陌清璃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空無一人，很明顯，洛子商早就離開了這裏，她皺著眉往回走，卻瞧見眼前便是洛子商的身影。
陌清璃毫不猶豫的便跟了上去，身後忽爾響起了一個嘲諷的聲音。
“不知莫小主鬼鬼祟祟在這裏有何事？”陌芷言眸色泛冷，她幽幽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陌清璃一番，道：“莫不是在查探洛大人的行蹤？”
陌清璃偏了偏頭，鎮定自若的說道：“陌妃娘娘多慮了。”
陌芷言挑著眉，唇邊笑意涼薄：“你可知私自探查朝中大臣是何等大罪？”
陌清璃眸色沉了沉，忽然撇到一邊的一株植物，輕笑一聲，說道：“奴婢不過是在這裏挖一味藥材，陌妃娘娘何必揪著不放呢？”
陌芷言正準備說話，一邊忽然響起一道暢快的笑聲，兩人齊齊看去，君禦清扶著太後，也不知何時來的，此時麵上隱有笑意。
他看了看陌清璃，笑道：“朕記得你是略懂歧黃之術的？”
陌清璃彎腰行禮，道：“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還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她本就有頑疾，前段時間又被那毒一刺激，身體忽然就衰竭了幾分，現在整個人也蒼老了不少。
“免禮。”君禦清不過是抽出了空和太後出來逛一逛，忽然就瞧見了這邊的情景。
“奴婢略懂岐黃之術。”陌清璃低垂著眸子，她眸中閃過一絲堅定，說道：“奴婢觀太後娘娘體虛，是有體寒易汗的症狀，平日裏若是受到刺激很容易咳嗽不已呼吸困難，皇上還是帶太後娘娘去開闊的地方比較好。”
君禦清神色間帶了幾分探究，他看著陌清璃上下打量著，倒是太後開口問道：“你不用把脈便能看出來？”
陌清璃埋著頭，唇角微勾，說道：“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奴婢行的正是其中第一步。”
君禦清眯著米眸子，黑眸中神色莫測，他看著陌清璃，說道：“你可有法子治好太後的頑疾？”
陌清璃神色堅定，忽爾點了點頭，說道：“奴婢曾聽過一土方，可以一試。”
“皇上！”話音剛落，陌芷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婷婷嫋嫋的行著禮，說道：“莫離也說了，她聽得的是土方子，若是治得好也罷，但若是對太後鳳體有傷呢？何況她若是早有此法，何苦等到現在才說，隻怕是圖謀不軌吧。”
陌清璃神色不變，她眸色有幾分冷，看了一眼陌芷言，沒有說話。
陌芷言冷笑了一聲，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更何況，莫離不過是山野村姑罷了。”
君禦清神色帶了幾分猶疑，他沉吟片刻，終是點了點頭，說道：“莫離先在別人身上試一試這法子，若是治好了太後，重重有賞，若是治不好……”
說著，君禦清眯了眯眼睛，眼神帶了幾分淩厲，道：“那便以死謝罪吧。”
陌芷言麵上露出諷刺之意來，她並不相信陌清璃能夠將太後治好。
陌清璃皺了皺眉，君禦清生性多疑在她預料之中，是以她拱了拱手，說道：“奴婢自當領命，隻是還有一處需要皇上允許。”
君禦清挑了挑眉，他點點頭，問道：“還有何事？”
陌清璃麵色不變，頭也未抬，說道：“奴婢……需要一些藥材。”
君禦清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卻是沒有答應陌清璃，反而說道：“若是要藥材，吩咐下人一聲便是，自有人幫你取來。”
陌清璃眸中閃過一絲暗芒，太醫署掌管著整個宮中的醫藥命脈，君禦清自然都是挑選的最為信任的人進去的，而陌清璃自然是還未得到他的信任。
沒等陌清璃說話，君禦清又看向身邊，低聲說道：“興安，你安排一個宮女在莫離身邊服侍吧。”
興安連聲應是，陌清璃垂了垂眸子，斂去麵上的情緒，低聲應道：“謝皇上。”
太後看了莫離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隻是淡淡應道：“既然如此，明日你就搬到哀家的偏殿中來吧。”
陌芷言神色間有幾分不忿，她皺著眉頭，不由得放大了聲音，說道：“太後娘娘，三思啊。莫離意圖難測，若是有圖謀不軌，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君禦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陌芷言才察覺自己針對陌清璃的心思太明顯，驚慌之間，便聽見君禦清聲音有幾分發冷，道：“陌妃倒是關心母後的身體，隻可惜母後纏綿床榻的這些日子可不知陌妃在何處？怎也從未見陌妃來探望一番啊。”
陌芷言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她垂著頭半響說不出話來，太後看著她冷哼一聲，沒說話，同皇帝徑直就離開了。
陌清璃唇角微勾，興安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莫小主，丫鬟已經挑選好了，可要去瞧一瞧？”
陌清璃搖搖頭，說道：“不必，直接讓那丫鬟去太後那邊找我吧。”
興安連聲應是，陌清璃便去了太後偏殿之中，沒等多久，便步履匆忙的走進來一丫鬟，陌清璃一看，頓時皺緊了眉頭。
來人居然是淩秋。
陌清璃神色微冷，眸中閃過一絲暗芒，問道：“怎麽是你？”
淩秋笑容有幾分詭異，她抬了抬眼睛，說道：“淩秋見過小主。”
她求了韋太妃，好不容易得來了這機會，雖說同韋太妃情意已了，但是她不後悔！
陌清璃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先下去吧。”
淩秋笑意不減，說道：“小主若是需要藥材吩咐我即可，奴婢一定‘照辦’。”
淩秋可以加重了照辦兩個字，她神色詭異，話罷，婷婷嫋嫋的走了出去。陌清璃心中一沉，淩秋定是不會好好配合，那麽她的藥，恐怕是有難度啊。
這麽想著，陌清璃拿出紙筆便寫下了幾味藥材，唇角勾了勾，向著外麵喊道：“淩秋，你去取些藥材來，取了以後立刻給我送來。”
在門口候著的淩秋立刻進了門，她接過薄薄的紙張，掃了兩眼便走了出去。
陌清璃轉身又來到了太後歇息的正殿當中，太後側臥在美人榻臉色蒼白，眉宇間有幾分痛楚，對著身邊照顧著的嬤嬤說道：“這日頭眼看著又陰了下去，哀家的這腰背啊……”
“太後娘娘可好生歇著，奴婢幫您揉一揉？”那嬤嬤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探出手問道。
太後閉著眼睛沒說話，陌清璃走上前，行了個禮，說道：“莫離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半睜了眼，瞧見是陌清璃，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便對著嬤嬤說道：“你便幫哀家按捏按捏吧。”
沒等那嬤嬤開始動手，陌清璃便說道：“太後娘娘每逢陰雨天氣會腰背疼痛，膝蓋酸澀，是否？”
太後這才睜開了眼，饒有興趣的看著陌清璃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陌清璃唇角勾了勾，說道：“家中長輩曾也有此病，為了緩解，倒是找到了一種很好的按摩手法，奴婢鬥膽為太後捏一捏。”
太後沉默了半響，忽然揮了揮手，對著那陌清璃說道：“你這張嘴倒是能說會道，那便來試一試吧。”
陌清璃得命，行了個禮便又上前，說道：“冒犯太後娘娘了。”
話罷，她吩咐人拿上來一熱毛巾，敷在太後的膝蓋上，開始慢慢輕輕柔柔按捏起來。
太後隻覺得膝蓋處尖銳的疼痛慢慢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舒爽感。
陌清璃又將手探到了太後的腰背處，忽然重重的按壓了她的背部，太後因為背部突如其來的銳痛不由得驚叫了一聲，旁邊的嬤嬤立刻打斷了陌清璃，喊道：“你幹什麽？！”
陌清璃垂手站在一邊，並沒有說話，太後麵色帶了幾分輕鬆，她製止了嬤嬤的動作，笑道：“哀家倒是真的覺得輕爽了不少，來，繼續。”
陌清璃沒有用方才尖利的手法，反而開始細細的按捏了起來，太後麵色舒緩，眉宇間的痛楚慢慢消散了，她臥在美人榻上，眼皮逐漸沉重，竟然慢慢的睡了過去。
陌清璃輕輕的按捏著，一邊的嬤嬤臉上有了喜意，太後被病痛折磨，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殿內祥和寧靜，沒有人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忽爾，殿外遠遠傳來一陣刺耳的喊聲：“小主，奴婢將藥材拿過來了。”
太後被尖利的聲音驚醒，頃刻間，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她冷聲道：“先停下。”
陌清璃眸中閃過一絲厲芒，唇角勾了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太後坐起身來，冷著臉說道：“誰在殿外喧嘩？”
嬤嬤連忙走過去將外麵的淩秋押了進來，喝道：“這是哪來的宮女，如此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