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側妃挑事
劉掌櫃早有準備，揮了揮手就有人拿出一布滿灰塵的大箱子，陌清璃掃了兩眼，臉上寒意更盛。
劉掌櫃擺明了欺她小，都是散賬，非行內人一定看不懂。
陌清璃眯了眯眼睛，笑意漸漸的淺了下來，她吩咐木槿，說道：“開箱，把賬本拿出來。”
劉掌櫃眉頭抖了抖，有幾分詫異，似乎不敢置信。
陌清璃彈了彈賬本上的灰塵，翻開一頁細細看了起來。
劉掌櫃冷笑著，他不信陌清璃能看懂他故意弄亂的賬本。
陌清璃慢條斯理的看著，一頁一頁的翻看下去，笑意全無，麵色冷峻，神情如同凝了霜一般。
“劉掌櫃，這是去年三月的帳吧。”陌清璃冷哼一聲，狠狠的將賬本扔到了地上，飛濺起一地灰塵。
劉掌櫃神色終於有幾分鬆動，他額間滲出汗了，看了陌清璃一眼，：“小主子說的是。”
“你還有臉說！”陌清璃冷哼，這些刁奴若不好好懲治一番，殺雞儆猴。
“老奴聽不懂。”劉掌櫃現在還在裝瘋賣傻。
“這地段在集市的正中央。”陌清璃笑意更冷，她滿麵寒霜，雙眼極具壓迫的盯著劉掌櫃，說道：“這隻是三月的，竟然虧損不少？”
劉掌櫃抿著唇不說話，他本來以為這些賬本就能把這小姑娘嚇退，沒想到小姑娘挺有能耐。
“劉掌櫃是陌府的老人，我娘體恤你，沒讓你簽賣身契，看劉掌櫃是迫不及待想退休啊？”陌清璃漫不經心的又拿起一本賬本。
“先夫人器重老奴，老奴不敢。”劉掌櫃沒有方才那麽淡定，他手指微動，卻還是不鹹不淡的說著。
“所以，你就勾結著宋氏把酒莊搬空了！”陌清璃厲喝一聲，將賬本重重的往下一甩：“劉守財！誰給你的膽子！”
劉掌櫃渾身一哆嗦，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卻想不出辯解的詞來。
這賬本明眼人都看出來漏洞百出，更何況是陌清璃。
“我粗略的算了算，三月一個月店鋪的流出是三百兩黃金。”陌清璃麵如寒霜：“誰負責的，就由誰來付，劉掌櫃怕是傾家蕩產也還不起吧？”
陌清璃突然笑起來：“劉掌櫃想要甩手不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啊，據我所知，劉掌櫃家中有個兒子？”
提到家中小子，劉掌櫃心中有如擂鼓一般敲個不停，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陌清璃，陌清璃皮膚白皙瑩潤，煞是好看。劉掌櫃卻額間冒出冷汗，他抿著唇，神色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陌清璃也不說話，等著劉掌櫃做最後的答案。
氣氛凝滯了許久，劉掌櫃終於彎下了一直停直的腰板，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以後小主子就是我的主子了，小主子有吩咐盡管提，我老劉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他幾個夥計見到劉掌櫃都表態了，也忙跟著應和道：“以後為主子效忠。”
陌清璃勾了勾唇，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的話卻讓幾個夥計不敢置信：“今後，你們便去城西的那處莊子上吧，劉掌櫃一定會好好管理你們的。”
城西那處莊子，荒郊野嶺，油水不多，出入還不方便，這些人用不得，那也得磨上一磨。
解決了劉總管也算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陌清璃將酒莊的夥計統統發發配出去，又親自找了一批手腳勤快的夥計來。
酒莊在市集的正中，人來人往，陌清璃重新掛上了一個顯眼的牌匾，將酒莊內裝修一新。在現代嚐遍各類好酒的她來到這個時代，一眼就看出了這裏的酒實在是不足。釀造的手段還是最原始的不說，味道也是辛辣無比，女眷基本都難以接受。
這就是陌清璃的機會。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陌清璃便給京內貴女夫人們發去了請帖，很快，不歸酒莊要開業的風聲便灑滿全稱。
王府內。
一女子姿態妖嬈的坐在貴妃榻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自己細嫩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問道：“聽說，城裏最近有大動靜？”
在她身邊為她扇著風的丫鬟雲曼連聲應道：“娘娘，陌府大小姐開了一個不歸酒莊，給京裏不少貴女夫人發了請帖呢。”
這女子正是君赦蒼王府上的側妃雲衣雪。
雲衣雪聽到這話，彎月一般的眸子眯了眯，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陌府大小姐，不正是即將過門的另一個側妃麽？”
雲曼不敢接話。
雲衣雪眼裏閃過一絲暗芒，她迅速垂下眸子，問道：“其他夫人們是什麽看法？”
“回娘娘，大家知道那陌府小姐就快要嫁進王府，以為是王爺授意開的酒莊，都籌謀著要怎麽討王爺歡心呢。”雲曼口齒伶俐，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雲衣雪的臉色。
“陌清璃。”雲衣雪從塌上坐起身來，細細咀嚼著陌清璃的名字，忽爾笑了起來，她揚了揚眉，說道：“那本妃便去瞧瞧她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
開業當日，不歸酒莊熙熙攘攘，平日裏難得一見的貴客在此聚集，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倒也是一道風景線。
雲衣雪被丫鬟雲曼扶著，看著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姿態優雅的走了進去，見到滿座的女眷，笑著上前，很快有一身著淡綠色繁華衣裝的夫人杜雪月湊了上來，帶有幾分討好的說道：“娘娘，您也來了。”
“可不是嗎？”雲衣雪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瞥了一眼那女子，說道：“跳梁小醜都跳到門前來了，本妃當然要來瞧瞧。”
還沒說話，就聽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循著聲音看去，隻見正中立著一位身著素色蘭花錦群，帶著淺笑的女子朗聲說著話，正是陌清璃。
“謝謝大家捧場。”陌清璃淺笑盈盈，落落大方：“大家桌上俱是酒莊推出的新酒，今日酒水免費，大家可嚐嚐鮮。”
陌清璃說完，卻沒有人拿起桌上的酒杯，氣氛凝滯了許久，終於有人問了出來，語氣間滿是嘲諷：“敢問陌大小姐，怎麽不見崇王爺啊？”
陌清璃眉心跳了跳，她看向說話的杜冷月，笑容不減：“倒是奇怪，我陌清璃開酒莊，為何要提起崇王？”
“陌大小姐這麽說可就太置身事外了吧？”那杜冷月看了看雲衣雪的臉色，機敏的接上了話茬，她皺著眉頭，反問道：“我們眾人誰不知道不久之後你就要嫁進王府，這節骨眼上發出請帖，難道不是借用王爺的名頭？”
陌清璃眉頭輕輕蹩了蹩，看著杜冷月，很明顯，來者不善。
陌清璃還未說話，雲衣雪便充當起了和事老，她聲音溫柔，隻是語氣中卻明顯滿是鄙夷：“大家都別惱了，指不準這酒還挺好喝呢。雲曼，你先去為大家嚐嚐味道。”
話音落下，她身邊那圓臉丫鬟雲曼便瞪著眼睛站了出來，對著陌清璃冷哼一聲。
雲衣雪淺淺笑著，眼裏有幾分蔑視：“我的丫鬟有幾分不懂事，海涵了。”
話是這麽說，雲衣雪的麵色可沒有一分抱歉的意思。
陌清璃挑挑眉，目光投向雲衣雪，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雲曼突然蹲下身來，對著雲衣雪喊道：“娘娘……這酒不幹淨啊……奴婢肚子好疼……”
雲衣雪關切的站了起身，卻還是被陌清璃捕捉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狠辣。
“陌清璃！你這東道主做得倒是不錯！竟然直接讓人喝壞了肚子！”杜冷月瞪雙眼，喝道：“你這是請大家來飲酒，還是來害命？哼！”
陌清璃神色冷了下來，她眼裏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正準備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眾人齊齊看過去，隻見兩位翩翩公子站在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屋子女眷。
其中一位，不正是大家心心念念的崇王嗎？而另一位，也是人稱風流公子的段子秋，平日裏和君赦蒼一起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君赦蒼薄唇翹起來，無視掉雲衣雪諂媚的眼神，徑直向陌清璃走過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漫不經心一般的問道：“你們方才說誰要害命？”
一幹人等都安靜了下來，方才還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著的雲曼也偷偷縮到了人群當中，頭也不敢抬。
君赦蒼掃了一眼雲曼，他慵懶的抬了抬手指，卻是對雲衣雪說道：“你的丫鬟方才說肚子不舒服？那便讓太醫幫她檢查一下，有病自然是會幫她治好。”
君赦蒼頓了頓，唇邊笑意發冷：“若是無中生有，那便是誣陷栽贓側妃之罪，死不足惜。”
雲衣雪深吸一口氣，麵色還算鎮定，她連聲說著是，女眷們也都不敢在說話，眼睜睜的看著雲曼被拖了出去。
君赦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終於轉開了來，雲衣雪肩膀一鬆，這才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中憤怒，嫉恨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陌清璃。
陌清璃皺了皺眉，君赦蒼出現雖然震住了場麵，但是打破了她原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