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熱鬧的捉奸

  “哦?哪個丫環嘴這麽啐?”陌清璃倚著門框,做出不想讓她們進屋子的架勢:“捉賊要捉髒,捉奸要拿雙,妹妹這麽魯莽,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來我這鬧,怕是不合適吧?”


  “證據?”陌芷言經她一言,立即發覺陌清璃堵在門口,就是不敢讓人進那屋子,裏頭一定有著什麽,立即朝身後丫環瞥去一眼:“進去看看。”


  “我是陌府的大小姐,哪個敢輕舉妄動,別怪我直接將她送去窯子!”


  陌芷言身後的幾個丫環被這麽一唬,立即縮了縮身子,隻因陌清璃的氣場太過駭人,令人沒法不去畏懼。


  “沒用的東西。”陌芷言跺了跺腳,舉指對著其中一人:“你去喚爹爹還有娘親,不,要將全府的人都叫來,我就不信了,府裏那麽多雙眼睛,就沒有其他人看見?”


  陌清璃要的就是這個,斜著眼睛打量著陌芷言,這坑可是你自己挖的,作為姐姐,自然要讓你順利跳下去嘍。


  前院的宋氏本就準備領著陌宏來即庭院捉奸的,所以去請人的丫環很快就領著全府的人來到了庭院。


  不大的院落裏,站滿了人,老的少的,全都到齊了。


  陌宏先行發話:“原來你提出要住在這裏,竟是想要私會男人?”


  “妹妹是這麽說的,現在爹爹也這麽說,爹爹是戶部侍郎,真的覺得,僅僅一麵之詞就這麽質問女兒,真的而妥當嗎?”


  陌宏氣得眼睛漲得紅紅的:“不知檢點的東西,還敢頂撞我?”


  “是你先聽信別人的。”陌清璃應出一句,再朝前一步,道:“誰親眼看見我這院子出了男人的?站出來!”


  宋氏上前一步:“老爺,丫環說看見那個男人打這裏跑出去了,想來是個練家子,妾身瞧著,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她定是覺得屋裏沒有男人,咱們就拿不到證據。”她掠了一眼陌清璃,就不信了,你還能挺多久,跟她鬥,陌清璃還嫩了點兒。


  陌芷言見到幫手都來了,氣勢比先前更甚,輕蔑道:“陌清璃,是你自己大半夜的跟男人私會,最後被丫環撞上,現在居然還敢拿看見的人撒氣,夠不要臉的。”


  “是麽?傳得跟真的一樣,讓你們這麽篤定我這有男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敢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麽汙蔑我的!”陌清璃一壁說著,一壁將視線穿過陌宏他們,落在那些站在後頭的眾丫環婆子身上。


  不少丫環身型微震,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陌清璃的那記目光,猶如刀鋒,直擊心髒。明明隻是掠了她們一眼,結果卻不由自主地濕了後背。


  其中一名麵色變得蒼白的丫環令陌清璃端倪出來,走到她跟前,質問道:“你不在玲瓏小築伺候著你們小姐,盯著我的院子做什麽?”


  那名丫環叫青衣,是伺候陌芷言的近身丫環,以前常常幫著小姐欺負陌清璃。


  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大小姐從宮裏回來後,就變了一個人,令她生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大小姐息怒,奴婢……奴婢隻是替兒小姐采花露,這才到了後園的。”


  陌清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真沒看錯,源頭就是她。


  陌清璃蹲下身子,與青衣平視:“抬頭,看著我!”


  青衣不敢違背,訥訥地抬頭,望見的是一雙如古井般的深水眸子,就像汪洋大海,有著浪潮,還有著漩渦,令她逃不開,避不了,隻能被卷進那個迷蒙的世界之中。


  “是你親眼看見,有個男人從即庭院出去的嗎?”陌清璃一字一句地問出,青衣已經被催眠了,接下來,她的回答,隻能是催眠後被控製了神智的回應。


  青衣搖頭,目光微微呆滯:“奴婢沒有看見,是二小姐要奴婢這麽傳的。”


  這句話,立即令在場的眾人深吸一口氣。


  這是什麽情況?不是說大小姐與人私通的嗎?怎麽變成了二小姐誣陷大小姐,還被大小姐當場審出來了。


  這句話是陌芷言的近身丫環親口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的,是以,沒有人不信!


  “混賬東西,你竟然這麽說我,她給了你多少銀子?竟敢這麽陷害我?”陌芷言嗓音拔得很高,當即就跳了起來,要給青衣一個耳光。


  陌清璃眼疾手快,抓住陌芷言即將落下的手腕:“她是你的丫環,但她沒有你這樣的黑心腸,要是繼續幫你,就會讓我背負私通之罪,浸豬籠而死,不是人人都有膽子害死人的,陌芷言,你好狠的心呀!”她說著,將陌芷言一推,讓她離青衣遠一點。


  青衣的話沒有說完呢,怎麽可能讓陌芷言將她打醒呢?

  宋氏也被這個情況搞得麵色大變,看見女兒被推到地上,立即將她扶起,哭訴道:“老爺,你別信她的,芷言不會這樣做的。”


  “是麽?聽見的不如看見的,你們母女倆一次一次要毀了我,現在爹爹在這,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若不是青衣說出實話,是不是要我當場撞死,才能證明我的清白呢?”陌清璃咬著牙,看起來很悲憤,然後軟了語氣,對陌宏道:“爹爹為官多年,心裏頭是有一杆秤的,剛才爹爹對女兒說的氣話,女兒心裏委屈,自是沒有好言語回應,可是女兒真的是清白的。”


  她擠出一些眼淚,“父女沒有隔夜仇,爹爹不要生女兒的氣,請爹爹為女兒做主。”這時候的陌宏對她來說,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有時候用軟的會比硬的來的有效。


  陌宏顯得為難起來,這邊所有人看著,鬧成這樣,兩個都是女兒,可讓他向陌芷言問罪,又有些不方便。


  畢竟陌芷言已經是采女身份,日後進宮,萬一真能得到聖寵,豈不是可以幫襯著他?


  陌清璃當然料到陌宏會怎麽權衡,也沒打算在今日將陌芷言一棍子打死,有時候耍一下,再放回去,會更有意思。


  “陌清璃,你是記恨芷言進宮,所以才串通這丫頭陷害芷言的。”宋氏終於找回一些理智,不肯示弱,開始質問起陌清璃。


  陌清璃冷笑一下,讓青衣站起來,問道:“我再問你一次,到底有沒有男人從小姐的院子裏出去?”


  青衣站的筆直,單單頭部向下點了幾下:“看見了,那個男人翻牆出去的。”


  陌芷言立即抓住陌宏胳膊:“爹爹你看,她現在說的才是實話……”


  “二小姐說,表少爺來過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陌清璃心頭一樂,說出表少爺這麽個人物,可不是她讓青衣說的,而是青衣心裏真的知道這件事情,所以被催眠後,自覺的吐出來了。


  陌芷言麵色瞬間變的雪白,冷汗從額頭一直冒出來:“你這小蹄子,血口噴人!”


  “二小姐將表少爺給她的書信全都縫在枕頭裏,每天夜裏都要拿出來看的。”


  “爹爹,你現在還覺得我與這丫環串通嗎?是不是表哥的親筆信,爹爹對著字跡便知真偽,我可沒本事連表哥都串通好。”陌清璃揚眉看著陌芷言:“賊喊捉賊,其心可誅!”


  宋氏也驚得不行,忍不住抬手掐了做錯事的陌芷言一把,表情像是在說,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隻是那麽多人在,她不能真的這樣開口質問。她也想不通,明明是要陌清璃好看的,怎麽……怎麽就變成了芷言遭罪了呢?


  陌清璃心裏明白得很,陌宏不可能將陌芷言私通表哥的事情鬧大。


  果真,陌宏怒視著院子裏杵著的眾下人:“全都下去,都楞在這邊做什麽?”


  下人齊齊朝他躬身一禮,而後規矩地想要退出院子。


  “站住,今日之事,若有傳出去半個字,別想有命離開陌府!”


  所有人畏縮一下,跪下磕頭:“奴婢(奴才)什麽都沒看見!”


  陌府偏院。


  陌清璃悠然拈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聽木槿匯報。


  “二小姐近來一直待在房裏,連玲瓏小築的閣樓都不曾下過。”新買來的丫鬟木槿低聲匯報著,她來陌府才三天,為了在這裏立足,這兩日盡往別的院子跑,混個臉熟。


  陌清璃笑笑:“那夫人呢?這幾日沒少忙活吧?”


  “聽阮媽媽說,夫人這幾日心情不好,氣色也不佳,想必是病著,但是府裏的大小事情她還忙著!”


  宋氏病了?心病吧!


  提心吊膽的,生怕女兒的名譽被毀了,又不得不強撐著在府裏晃悠,好將主子的威嚴維持下去,免得那些聽見陌芷言的醜事的人不再忌憚,而將事情傳了出去。


  陌清璃反正覺得,宋氏的不省心,正好換來她的幾日清靜。


  正這樣想著,即庭院就來人了,來的正是宋氏!

  “皇後後日宴請,老爺讓你也一道進宮,這是赴宴的衣裳。”宋氏瞥了一眼,身後的婆子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中央桌案上。


  陌清璃掃了一眼,看起來不是一般的貨,工藝也是上好的,價格定然不菲!


  宋氏心裏的小鼓,陌清璃是猜得到的,打小就怕她搶了陌芷言的光環,怎麽可能讓她穿這麽體麵的衣裳出現在人前呢?而托盤裏的這身裙子,顯然是精心準備的,宋氏哪可能那麽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當她陌清璃是傻子麽?會乖乖的任由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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