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手術
顧夜宸撥開人群，跑到酒店門口，拉住了酒保的衣服，沉聲道：“請問，看到程棟離開了麽？”
“顧先生，的確是的，20分鍾前程先生就帶著林小姐走了，說是有急事要處理，先離開了。”
顧夜宸攥緊拳頭，一股不詳的預感自心中蔓延開來。
“夜宸，你該不會是要現在去找那個女人吧？”姚桃哽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夜宸的背影低沉，顯出一道陰暗。
“夜宸，這是你的生日宴會，你走了算怎麽回事？”姚桃有些埋怨地道，可到底，顧夜宸也不會心疼她。
“這場宴會本也是你主辦的，我離開也沒什麽吧。”顧夜宸對著李軒伸手，示意他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
“顧先生，我開車送您吧。”李軒幫他披上外套，臉色緊急地道。
“嗯。”顧夜宸點點頭，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完全把身後的姚桃拋下了。姚桃呆滯地站在原地，發愣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嘴裏還一直喃喃：“夜宸，你又一次拋下了我……為了那個林妍妍！”
此刻，程棟的別墅內，詭異的燈光亮了起來，如同在進行一場法術表演似的。二樓臥室內，林妍妍昏睡在床上，纖細的雙眉輕輕蹙著。
女傭拿著一個奇怪的機器掃描了一下林妍妍的大腦，看著旁邊儀器上顯示的波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程棟：“程先生，果然沒錯，林小姐的記憶在試圖掙脫。”
“試圖掙脫？”程棟閉上眼眸緩緩地重複著，隨即睜開眼，眸底一片清冷漆黑，“是實驗失敗的副作用？還是……這一過程是難以避免的？”
他怎麽都不會忘記林妍妍那從未流露出的眼神，那是一種反抗和固執，似是真的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
“這個，暫時還不能判定，但，我們需要讓林小姐重新接受一次理療，這一次，我們不如增大強度，好讓她想起來的可能性降低，您看怎麽樣？”女傭提議道。
程棟微許猶豫了一下，他明白每一次療程對林妍妍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害，可是為了讓她跟顧夜宸徹底分離，他也隻有這個法子：“做吧。”
“是，程先生。”女傭點點頭，轉身去實驗室準備需要的材料。
“妍妍，你想離開我，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別妄想了。”程棟臉上的微笑，襯著頭頂的燈光，顯得如此陰險可怕，他的手指輕柔地撫摸過她的臉頰，留戀在每一寸肌膚上，“我不會讓顧夜宸踐踏了你的。”
黑夜裏，一輛賓利車飛速疾馳，顧夜宸看向窗外濃鬱的黑色，隻覺得心頭的壓抑感愈發強烈起來。
“李軒，再開快一點！”
“可是顧總，前麵是事故多發的地帶，再開快的話……”李軒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搖搖頭。
“我不知道程棟會對她做什麽，但他那麽著急的帶她回去，許是發現了她要反抗，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顧夜宸緊緊攥住拳，從未有這樣一刻焦灼的感覺，他的心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顧先生！”李軒也幹脆豁了出去，反正自己的這條老命都是顧夜宸所給的，他也不顧那麽多了，用力踩動了油門。
經過下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迎麵一道刺眼的強光照射進來，接著，一輛龐然大物不知何時已經加速到了他們麵前，很近很近，想要逃脫，已是不可能……
“顧總！”
尖銳的刹車和玻璃破碎的聲音相繼傳來，整個賓利車幾乎報廢了，車身側翻，汽油緩緩流出，一地清澈，迎著頭頂慘淡的月色。
“報告程先生，按照預期，大貨車成功撞上了顧夜宸的賓利車，您放心，這次顧夜宸絕對是動彈不得了，就算他想過來，也沒辦法。”一道詭笑著的聲音從電話一段傳來。
“幹得不錯。”程棟緩緩地笑著，聲音清冷，“把線索都處理幹淨，若讓他們發現背後是我們在搞鬼，我們都活不了。”
“那是肯定的，程先生。”
“嗯，掛了。”程棟收了手機，推門走進臥室，看著躺在床上隱有要醒來跡象的林妍妍。皺眉看向一邊的女傭：“什麽時候能準備好？”
“您不用擔心，這針安眠藥會讓林小姐睡上將近三四個小時，不會醒來的。”女傭微笑著，十分有自信地道。
“嗯，盡快。”程棟微微頷首，唇角輕勾起一抹弧度。
……
醫院，手術室內，滿身是血的兩個男人被推了進去。
“夜宸啊！夜宸啊！”曾巧玲顫顫巍巍地跟在醫生的腳步後麵，哭得滿臉都是淚，還險些跌倒在地上，整個人不知所措地跪坐在地，眼睜睜看著手術室的門冷漠地關上。
“曾老夫人快點起來哦。”大宅裏的老管家連忙心疼地扶她起來，把她安置在等候的座椅上坐好，“會沒事的啊，咱們顧大少爺福大命大，會沒事的。”
“我的夜宸，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撞車呢！那個貨車司機呢？我要找他算賬！”曾巧玲整個人瀕臨崩潰的狀態，大吼著道。
“曾老夫人，貨車司機已經當場死亡了，死無對證，就判定是一場交通事故了。”老管家歎了口氣，麵色濃重地搖搖頭，“而且當時路段上最高行駛速度是60，但是顧先生的車子卻開到了將近100，警察說，這也不能完全責怪那位貨車司機的。”
“什麽？100？夜宸他這是怎麽了？他從前從來不會這麽瘋狂的，違反交通規則，他這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曾巧玲瞬間無法淡定了，猛地站起身來，拳頭緊緊攥住。
“現在誰又知道呢？曾老夫人，我們還是耐心等待顧少爺手術的消息吧，隻祈禱他能平安無事。”老管家無奈而沉重地歎了口氣。
“夜宸！”走廊內好不容易安靜了幾秒後，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哭聲，緊接著，便是高跟鞋急促踏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曾巧玲木然的臉龐抽懂了一下，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從不遠處飛奔而來的姚桃，她身上那身雪白色長裙還沒換掉，妝容哭花了，做好的發型也亂得徹底，整個人狼狽不堪。
曾巧玲臉色一怔，看著她一身不尋常的打扮，粗眉問道：“姚桃？這是怎麽回事！”
“今天是夜宸的生日！我們本來在參加生日宴會的，結果夜宸突然說要去找林妍妍，就自己離開了，我怎麽知道會發生車禍！”姚桃的聲音在走廊回響著，她抬頭，滿臉委屈的痛苦，看著手術室亮起來的燈光，眉心緊緊蹙起。
“你為什麽沒看好他，你為什麽不跟他一起去！”曾巧玲痛苦地嘶喊道。
“老夫人，您冷靜一點，您想想，顧少爺和姚小姐是宴會的主人，顧少爺走了，姚小姐怎麽還能離開呢？”為了避免兩人之間再起爭端，老管家連忙上前勸和道。
“曾老太太，我作為跟夜宸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知道要為他慶祝生日，可是您呢？今天夜宸的生日宴會全部S市都知道，可你卻沒來，可見，你對夜宸的關心也隻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吧！”姚桃冷瞪著麵前的曾巧玲，沉聲質問，“所以，您也沒資格在這裏質問我！”
“你……你這跟人，竟然但敢這麽跟我說話！”曾巧玲氣得胸口疼，連續的情緒波動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好了，姚小姐，請您少說一點吧！曾老夫人的身體本來就大不如從前了，她忘性大，現在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是多少了，兒子的生日，更是記不得了！”老管家歎了口氣，回頭斥責姚桃道。
姚桃不屑地回過去，坐在離曾巧玲很遠的位置，焦心等待著手術的消息，隻是，手術室的燈光一直沒滅過，時間也在隨之一分一秒地流逝。
終於，等到次日清晨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光熄滅了。
“結束了！”曾巧玲和姚桃幾乎同時站起身來，看向手術室。
滿臉倦容的主刀大夫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
“醫生，請問我家夜宸怎麽樣了，應該沒事吧？”曾巧玲連忙撲上前去問道。
“嗯，兩位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大夫溫和地點點頭道，“不過，暫時還不能離開重症監護室，兩位都是，需要觀察一下。”
“知道了。”曾巧玲點點頭，滿心喜悅地跟醫生道謝，迫不及待的看向重症監護室的窗戶，看著躺在裏麵，身邊都是極其環繞的顧夜宸，心疼地紅了眼眶。
“好了，曾老夫人，既然顧少爺沒事了，您也別擔心了，身體要緊吧，我扶您到旁邊的病床上休息一會吧？昨天一晚上都沒睡了。”
“好，好。”曾巧玲點點頭，也明白自己身體早不如從前，這夜的確是不能熬的。
“我要在這裏繼續陪著夜宸，直到他醒過來。”姚桃雖然也很累了，卻很執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