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忘記過去
許北境從浴室洗過澡出來後，便看見季曉涵穿著寬鬆的睡衣坐在沙發上玩電腦，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怎麽樣？水溫正好嗎？”季曉涵抬起頭來，鼻梁上掛著框架眼鏡。
“嗯。”許北境淡淡的道，笑著斜了她一眼，“怎麽還沒睡？專門等我的呢？”
“想的美。”季曉涵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把電腦推到了他的麵前，“你看，這是顧夜宸剛發給我的，林妍妍家世的資料，還真是複雜啊，也真是難為了顧夜宸。”
許北境麵無表情地笑了笑，轉身走到了房間門口：“你別心疼顧夜宸，他反正閑的很，為了他喜歡的人做點什麽怎麽了？”
季曉涵沒好氣的抬起頭白了他一眼，突然心裏就有些來氣了“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那你呢？你天天工作工作的還不都是為了你自己？現在顧夜宸都已經醒悟過來了，他從前對林妍妍的關心微之甚微。但是你呢？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每天都在不同女人的床上，你這樣的花心鬼才叫可惡呢！”
“哎我說你……”許北境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解釋幾句，季曉涵就已經不耐煩地把電腦往沙發上一扔，轉身走回房間裏，“砰”地一聲砸上了門。
“這死丫頭。”許北境長舒了一口氣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招了什麽邪。
……
翌日清晨，季曉涵緩緩醒來的時候，便聽見廚房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鍋碗瓢盆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一股煎雞蛋的油香味。
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忍不住舔了舔唇瓣，這誘人的香味一下子就勾得她餓極了，連忙起身坐了起來，打開門往廚房的方向望了過去，隻見男人沉穩寬厚的背影站在廚房裏，忙碌極了。
季曉涵想起昨天晚上對他說的那些話，似乎是有些過分了，卻依舊厚著臉皮走了過去，斜了他一眼。
許北境何等敏銳的男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身邊的女人，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這麽早就醒了？”
季曉涵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你不是比我更早嗎？”
“還不是怕你吃不到早飯，所以特地早起給你做了點？”許北境瞧了她一眼，指了指桌子上一桌子的營養早餐，雞蛋配上皮蛋瘦肉粥，看起來簡直鮮誘可口。
“謝謝了，”季曉涵轉身快速走進了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遍含含糊糊地道，“那個昨天晚上的事情抱歉了，我昨天晚上興許是太累了，所以……”
“沒事的。”許北境淡淡地開口道，似乎真的並不在意，“坐下吧，早點吃過飯去上班？”
季曉涵輕輕搖了搖頭：“我們老板聽說我生病的事情後，特地給了我一段時間的休假，所以……”
“這怎麽行，那你就一直窩在家裏？”許北境有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杞人憂天了，天天擔憂林妍妍的事情連覺都睡不好，就是你太閑，閑的慌才天天想些有的沒的。”
“你怎麽這麽說我……”季曉涵有些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許北境卻回瞪了她一眼。
“別不服氣，趕緊吃完我送你去上班。”許北境搖搖手道，語氣都透著絕對不能回絕的硬氣。
季曉涵不甘心地“切”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昨天晚上就不應該讓你進我家門。”
“你這丫頭還跟我上綱上線了？坐下吃飯。”許北境一副看著不成器的女兒似的，皺著眉頭道。
兩個人的關係莫名有些僵硬了，季曉涵像個叛逆的孩子不理睬他，隻是一個勁的低頭玩手機，早飯吃了兩口就沒吃了，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完全是在折磨許北境。
“不合胃口？”許北境看了她一眼，皺眉問道。
“還不趕緊吃完，送我去上班。我不像你這個貴公子，什麽時候去公司都行，我早晨8點必須到。”季曉涵輕哼了一聲，視線不屑的掃了他一眼。
許北境也不跟她多般計較，直接塞了幾個麵包到袋子裏帶走，匆匆忙忙套上了西服外套：“知道了，我送你走。”
車子上的氣氛也是尤其尷尬，季曉涵一直對著鏡子化妝擺弄頭發，浮誇得弄得旁邊開車的許北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道：“你上個班需要化這麽濃的妝嗎？”
“這還算濃？你不知道，我們公司的那個主管最喜歡看我濃妝的樣子了。”季曉涵笑著道，“你有什麽意見呢？”
“這倒是沒有，不過你最好小心點引火上身。”許北境淡淡一笑，女人的心思他明白得很。
季曉涵淡淡地別過了視線，有些不愉悅地斜了他一眼：“就快到了。”
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了下來，許北境搖下了車窗：“等會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了，晚上我跟主管出去吃飯，他早就約我了，隻是我一直沒空。”季曉涵頭也不回地離開，就拋下這麽一句讓人煩躁的話語。許北境用力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強顏歡笑，這個女人總有辦法讓他無法平心靜氣。
……
同樣是個靜謐的早晨，林妍妍從房間走出來，看見程棟剛吃過飯要離開家，微笑著看著她：“怎麽不多睡一會？”
“我可累著呢。”林妍妍歎了口氣搖搖頭，“抱歉，我有點認床。所以這幾天一直挺晚睡著的。”
“是麽？那下午的時候再多睡一會午覺吧。”程棟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嗯。”林妍妍微笑著點點頭，神情平靜地道，“你快去上班吧，時間不早了吧。”
程棟微許頷首，走到玄關處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卻沒回頭：“妍妍，等你回家的時候，我有事情跟你說。”
“嗯？”林妍妍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傍晚，暮色西沉，程棟果然按時回到了家，他臉色淡淡地走了進來，脫下了西服外套：“妍妍呢？”
“林小姐還在樓上睡著呢。”傭人們笑著指了指樓上道。
“這丫頭，都什麽點了，再睡下去晚上還要不要睡了。”程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了樓，推門進臥室，看著躺在床上安靜的女人，眼眸微微深邃了一下，但隨即恢複了平靜，低下頭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妍妍，醒一醒。”
林妍妍這一覺睡得充實，睜開眼睛眼神清亮地看著他，迷迷糊糊地開口：“程大哥，幾點了？你都回來了啦，我睡了這麽久啦？”
“是啊，傻孩子。”程棟笑了笑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起來吧，先下樓吃飯，吃過飯我有話跟你說。”
“噢。”林妍妍坐了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頭發跟著他下樓，看著一桌早已經準備好的豐盛晚餐，忍不住發饞了起來，笑嘻嘻地道，“看來睡個午覺還是有好處的，一覺醒來就能吃到大餐。”
程棟也微笑著，隻是一直沒說什麽，就連吃飯期間都隻是淡漠地笑著，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對了，你想跟我說什麽？”林妍妍突然想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出聲問道。
“嗯。”程棟抿唇點了點頭，“我想先參考你的意見。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心理醫生，我會觀察人的表情來推測他們的心理狀態。這些天通過跟你的相處和接觸，我更是發現了你心裏其實傷痕駁駁，但你為了不讓我和傭人們擔心，所以才一直保持著平和坦然的態度，對嗎？”
林妍妍吃著飯的動作微微一頓，沉默了幾秒後隨即放下了筷子，深吸一口氣，目光低垂看著一桌鮮誘的飯菜：“你想說什麽，程大哥？”
“說實話，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在研究一種心理療法，是讓人忘卻從前的一小部分記憶。不過你放心，隻是指定忘記一小部分讓你痛苦的經曆，保留你原來的意識和身份。”程棟緩慢地輕聲道。
林妍妍緊緊抿唇，聽著他的話，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沉重：“你是說，你要幫我消除記憶？”
“我隻是在谘詢你的意見。因為作為朋友，我也不想看你這麽頹喪下去了，你懂嗎？”程棟點了點頭輕聲道，“顧夜宸那邊，我不能保證他能查清楚你的全部家世身份，畢竟那很複雜也很遙遠。但，就算查清楚了那又能怎樣呢？”
林妍妍低垂下眉頭沒說話，眼神深刻了幾分，用力抓了抓頭發：“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可是我總是無法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如果可以，我願意做這個治療，隻是……”
程棟一聽，兩眼帶上了幾抹期許的視線：“隻是什麽？”
“做了這個治療，我會忘記……顧夜宸嗎？”林妍妍下意識地輕聲道。
但程棟依舊聽的一清二楚。他微微笑了笑，目光認真的凝視著她：“這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思了。如果顧先生帶給你的是悲痛的回憶，那麽也許當記憶消失後，你就會徹底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