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昏厥
顧夜宸一言不發地倚在沙發上，眼眸低垂在認真看著手機上的內容，似乎被其中的財經新聞所吸引了，沒怎麽在意姚桃沉著臉色離開的模樣。
包房門被關上，姚桃冷著臉色攥緊了手機，來到了二樓裝飾豪華的女廁，站在一塵不染的鏡子前，手指輕輕觸上了自己光潔完美的麵龐，皮膚細膩如雪，眼眸似星辰般忽閃忽現，美得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姚桃不由自主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自得一笑。是啊，就憑她這張完美無缺的臉龐和身材，她不相信最後夜宸不會愛她。
“怎麽，花癡大小姐在鏡子前沉迷自己的美貌？想著怎麽用美貌引誘我兒子？”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及其不和諧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她的無限幻想。
她忍不住抿緊了嘴，冷冷回首，瞪著麵前的曾巧玲：“曾夫人。”
曾巧玲輕哼一聲，戲謔地笑著揚了揚手機：“怎麽，發信息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我可是很忙的。”
姚桃臉色一點點陷入冷寂，曾巧玲總是這樣，用無比嘲諷戲謔的話語侮辱她，似乎這才是她人生的樂趣所在。
“曾夫人，我就想問你一句為什麽。”姚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很平靜，但顫抖的音調卻最終出賣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曾巧玲抱臂輕哼一聲，冷豔地自高而下看著她。
她咬緊嘴巴
，隻覺得屈辱和不甘：“我就想問你，為什麽要把手鐲送給林妍妍？你是故意氣我才這麽做的吧？曾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如果您不樂意看到我，我自會離開你的視線。”
曾巧玲不悅地冷哼一聲，還想爬上枝頭當鳳凰了，抱臂瞪著她："你要離開我的視線，我自然是舉雙手讚同，但你若要拐走我的兒子，我勢必跟你抗爭到底！我的兒子是我從小辛辛苦苦養大的，你若要帶走他，我第一個不同意。"
“為什麽！”姚桃終於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了，猛地上前一步，攥緊拳頭，伸手用力抓住了曾巧玲的肩膀。
此時此刻，她的意誌淪陷得差不多了，口齒不清地嘶喊著：“為什麽？曾巧玲！我到底有哪裏讓你不滿了？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林妍妍了？你也是，夜宸也是，你們都喜歡她！我到底哪裏不好了？”
今天在看到林妍妍的時候，姚桃的心思還是能夠控製住的，但在曾巧玲拿出那手鐲意想送給林妍妍的時候，她覺得再也沒辦法等待下去了，她必須要把一切呐喊出來。
她好不容易才博到了夜宸身邊的位置，怎麽會輕而易舉讓另一個女人再次搶走？林妍妍從前占據過夜宸的心，她心知肚明，但同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姚桃你給我放手！你弄疼我了！”曾巧玲掙紮著要推開她，卻反而被暴躁失控的姚桃抓得更緊，兩人從一開始的吵架演變為了動手爭執，而很明顯，較弱的曾巧玲明顯處於下風之中，姚桃把她整個人摁在牆壁上，手臂緊緊抵著她的肩膀，仿佛要把她的肩胛骨掐碎。
“放手！你放手！”曾巧玲無力萬分地大聲道，卻被姚桃一下子用力捂住了呼吸！
“你……姚桃！你要謀殺我嗎！”曾巧玲用力掙紮著，卻根本敵不過姚桃的力氣，一點點癱軟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到身形瞬間凝固在了門口，然後急促的聲音大聲道：
“姚師姐！快點住手！”
姚桃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昏死在自己折磨之下的曾巧玲，臉色驟然變得鐵青，踩著高跟鞋步步後退：“不，這不是我做的，不……”
林妍妍怎麽都沒想到，她隻不過是中途出來上個廁所透個氣，卻在廁所看到了姚桃將曾巧玲摁在牆上勒死了她的脖子：“姚，姚師姐，你為什麽？”
“是你！”突然，姚桃猛地跳了起來，瞳孔渙散，聲音模糊不清，但喊著林妍妍的名字卻異常清晰，“是你做的！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你在說什麽？”林妍妍看著她現在這副略微瘋魔的態度，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姚師姐，你冷靜一下！”
姚桃卻根本無法冷靜下來，看到林妍妍這張清純無害的臉，她心思就在一瞬間狂亂起來，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轉身衝出了浴室。
林妍妍攥緊拳頭，沒時間去管姚師姐了，現在救人要緊！她連忙蹲在曾夫人身邊，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隻是昏了過去，隻是看她脖子上和肩膀上的淤青，想來，都是身手非凡的姚桃所做的。
她微微皺眉，連忙站起身想到外麵去求救，卻在打開門的一刹那，看到了顧夜宸一張焦急沉冷的臉龐，他黑沉臉色，眸光淡漠地從她身上掠過：“媽呢！”
“曾，曾阿姨……”林妍妍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跟男人從頭解釋，畢竟她根本沒看到事情的全過程，也不忍心直接指認姚師姐。
顧夜宸許是救人心急，直接撇下一臉不知所措的她，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浴室，在看到曾巧玲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模樣，和身上多多少少的淤青之後，瞬間，他的臉色沉沒到了深淵底。
“夜宸，你冷靜一點，這一切都是有原因，你不能怪姚……”林妍妍連忙往前一步，以她對夜宸的了解，此時此刻，他應該是氣極了。
“是你做的？”顧夜宸卻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突然話鋒一轉，竟讓林妍妍整個人震驚住。
“你，你說什麽？我做的？”林妍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嘴巴顫抖得蒼白，“顧夜宸，你竟然懷疑我？”
“姚桃匆匆忙忙從廁所出來，說你在浴室裏害了媽。”顧夜宸極低沉的聲音，也同時將林妍妍心裏的希冀帶入了深淵之中。
“你，你說什麽？是姚師姐……姚師姐人在哪？我要親自去問她！”林妍妍攥緊了拳頭，渾身冰冷顫抖著。
顧夜宸卻一下子大聲喝住了她，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自從林妍妍來到他身邊的這一刻起，一切都亂了，亂到他都忘記了該如何信任她。
是啊，她是個小偷，她多麽精妙的演技，就連一向敏銳的他也被騙過不少。他再也不敢信任她了。
“姚桃在指認過你之後，就倒下了！她身上也有傷！”顧夜宸冷冷地道，那語氣，那態度，仿佛已經完全確定了凶手就是她林妍妍。
林妍妍隻感覺到一陣天崩地裂的痛楚，她輕薄一笑，涼涼往後倒退了一步，心裏仿佛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在抽痛著
“顧夜宸，顧夜宸，我沒想到，你竟然……”她心口泛痛，卻怎麽都不願意表現在臉上，隻是一個緊地強笑著，笑到眼眶都發紅不止。
顧夜宸伸手攥住了她顫抖的胳膊：“如果不是你，你告訴我，我信你！”
“晚了。”林妍妍輕哼一聲，抬頭嘲諷地笑看著他，“顧夜宸，沒想到時至今日，你還是不肯放過我，你還是要把我傷到透透徹徹才算滿意，是嗎？”
顧夜宸一驚，看著她眼底全然失去了希冀的暗淡，他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任何的說辭來回複她，隻是看著女人頹廢地轉過身去，蒼涼的背影慢慢從麵前消失。
然後——沒落——
“妍妍！”
林妍妍眼前一片空白而倒下的時候，依舊能聽到男人焦急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然後他接住了她差點落地的身影，將她緊緊地抱入懷中。
林妍妍心裏厭惡，伸手想推開他，卻無奈，意識卻在瞬間一點點模糊了過去。
……
“這是發生了什麽！”門外，季曉涵看到顧夜宸臉色沉冷地走了出來，懷中還抱著昏睡過去的林妍妍後，猛地震驚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顧夜宸卻冷淡地別過頭去，不願回答：“抱歉，是我害的。”
“到底怎麽了！急死人了！”季曉涵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肘，“妍妍怎麽了？怎麽會昏過去？”
“抱歉。”顧夜宸隻是沉淡地留下這麽一句話，神情鬱鬱寡歡地轉身往外走去，對著司機沉冷地吩咐道，“去醫院！”
宴會上人來人往，似乎都沒人發現二樓已然發生這等大事。
……
再次醒來的時候，林妍妍微微皺眉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白色有些刺眼疼痛。她倒吸一口涼氣爬起來，扶著發疼的眉心。
“這是哪？”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嘶啞。
“妍妍，這是醫院，你總算醒了，我去叫醫生。”曉涵令人安心的聲音傳來。林妍妍躺在榻上沒有一絲力氣，身上也完全沒有疼痛的位置，她應該沒有受傷的，隻是，感覺自己已經虛弱到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醫生很快前來，仔細檢查一番過後，笑著摘下了聽診器：“沒事了，林小姐再多躺一會，等輸液結束就可以離開了。”
林妍妍眼神空洞無神地抬頭望著天花板，語氣癡癡空洞洞的，也不知是在與誰說話：“我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