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假象,白姍姍的死
陳梓欣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但是你現在必須喝水,我不會走。”
最後一句更像是保證。
尤沫兒一怔,這樣的陳梓欣她沒見過。在昌盛工作的時候她很安靜,很少能注意到她的存在,或許是那副眼鏡掩蓋了她往日的光芒。
現在想想好像她一切的活動她都在參與。記得見到瑟琳娜的時候她給他們出的主意,雖然是不經意間說出來,最後的執行者也不是她,但是她的的確確的參與其中。
她為什麽要幫她?想要得到什麽?
好像她身上並沒有什麽,有的話也不過是白家小姐的軀殼,在那肮髒的地方她什麽都算不了。
陳梓欣從廚房端來了冰糖雪梨,這是申越臨走之前做好的,讓她好好的照顧尤沫兒。申越為了尤沫兒做了很多很多,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喝了嗓子會好些。”
尤沫兒欲言又止,嗓子的確快要報廢了,剛才那兩個字都是用力吼出來的。她耐著性子喝了下去,嗓子滋潤了不少。
她餘光看著陳梓欣,沒戴眼鏡的她真的很漂亮,渾身上下散發著知性的氣質,她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怪不得她會戴著那老土的眼睛,這雙眼睛真的很迷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但是請你不要說話,嗓子會疼。”陳梓欣看她表示滿意。
尤沫兒再一次點頭,她好像也說不出話。
“我在昌盛的原因是因為你,因為你說過你想改變,你還記得嗎?”
尤沫兒點頭,在失去所有記憶之前陳梓欣問過自己,你想變成怎麽樣的人?她的回答是一個不善良的人,甚至說冷血的人,向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報複,不要再沒來由的心軟。
不想再做一個可憐可悲可歎之人。
過去她善良了二十多年,用善良對待每一個人。就因為在過去的十年中她受到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的熏陶,在她構造的善良童話中或者。
可惜現實往往與童話背道而馳。
那個曾經教她善良的人死了,她此生最摯愛的人死了,她的親生母親在臨走的最後一刻告訴她不要去怨恨任何人,善良的人總會得到上天的眷顧,總有一天會有騎士幫助她。
她在哭啼的答應她做個善良的女生,她做到了,無論遇到怎樣的不公她都選擇不計較,無論在某種艱難的情況下她都選擇原諒。而她也等到了,遇到了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那是她一生中出現最亮的一道光。她努力的追求他的腳步,卻發現他遙不可及,等到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卻已深陷其中。
想要擺脫出來,他卻總能在出現的一瞬間打破她所有的決心,讓她在內疚中反反複複的折騰。
白姍姍的死她是內疚的,如果她當初沒有喝醉酒衝到她房間說那堆胡話,她在小倉庫時勇敢的衝進去,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如果死的人是她,是不是就能徹底擺脫?
還記得在杜文昊跟白姍姍結婚的前三天的晚上。
她喝的爛醉如泥,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跑到了姍姍的房間,當時姍姍正在調整著心情迎接明天的婚禮,姍姍是那麽美跟她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一直知道她跟白姍姍的差距,白姍姍學習好成績也好什麽都精通,不想她什麽都不會,就連學習都在中下水平。
所有的人都喜歡圍繞著她轉,而她也不例外。白姍姍對她很好,真的很好,有什麽都會想著她。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在牆角聽到別人對白姍姍說你為什麽跟一個私生女玩的好,當時她就在角落裏。
從她進白家以來,那私生女的標簽一直貼在她的身上,每個人看到她或多或少帶著鄙夷,但是姍姍沒有,所以她也把白姍姍當做最好的朋友。
她忐忑的躲在角落裏,很想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可是姍姍就說了五個字就讓她淚流滿麵——她是我妹妹。
在白家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知道白姍姍對她的好她恨不得把心掏給她,她一直追隨著她的腳步。直到後來遇到了杜文昊,在她童年記憶中一直存在的大哥,在那別墅區見到的人。
夏令營匆匆一別她一直記得他的模樣,從未忘記。
她原本以為忘記了,也再也不會見到他,隻是沒想到的是那場家宴讓他跟姍姍互相看上了對方。她雖然心酸但是由衷的為她祝福,可是誰能預料後麵的事情。
她在白家就是隱形的存在,恨不得在低調在低調一點,如果不是爺爺要求她留下,在十八歲那年她就搬出去住了。
本來她在白家就不受優待,很多人都能欺負她,就連司機的兒子都敢拿石頭打她,更別提其餘的人了。
她不反抗,也不生氣,她知道那孩子很善良,可能聽別人說了她的壞話吧。她循循善誘也不過是對那孩子對牛彈琴。那孩子依舊我行我素。
經常在出去的時候他會拿水槍噴她,還會用言語挑釁,好幾次都被杜文昊看見狼狽的模樣。
最後還是杜文昊出麵瞪了小孩一眼,他才收斂一下。她還是第一次原來眼神也可以那麽嚇人。
她當時看見都嚇了一跳,陰狠冷漠跟恐嚇。
還記得那孩子躲在房間整整兩天不敢出門,之後出門每次見到她也畢恭畢敬,躲得遠遠地,可能深怕杜文昊再一次出現吧。
也可能是那次他就留在了心底。
很多時候她遇到糗事或者說被人故意為難他都會在她身邊,有時候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就像母親所說他是來保護她的。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偶爾吃飯的時候還能聽到陸琳誇杜文昊,還提起了他們之間的那場娃娃親,可是對象不是她。
在杜文昊參軍的那段日子思念成災,而她也知道他跟姐姐要準備結婚,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所以悄悄的寫信,還故意寫錯地址,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再多想。
她放縱自己最後一回,把所有的思念在信中終結,準備開始一次新的愛情。當她這麽做的時候她萬萬沒想到衛景天會給她表白,更沒想到那天杜文昊會突然出現。
這一切都是那麽巧合。
原本被壓製下的渴望,越來越濃烈,他的一句她不能早戀讓她又沉淪其中,點燃了一點點的希望。
但是希望隻是暫時的,他終究要跟她的姐姐結婚,而她也隻能苦澀的祝福。在他們結婚前半個月她每每看到他們在一起就恨不得讓他們分開。
理智告訴她這不可以,情緒告訴她必須這樣做。
在他們結婚前三天她喝的酩酊大醉,也是那場醉酒的胡言亂語擾亂了人生。
她踉踉蹌蹌的推門而入,酡紅著臉頰,上前抓住白姍姍的胳膊打著酒嗝:“姐,你知道嗎?我有多恨你,你為什麽偏偏跟他訂婚?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比你喜歡的還要多。”
白姍姍一臉的驚訝,因為她不知道原來白曉琪對杜文昊存著別樣的心。
白曉琪對白姍姍說了很多很多她到底多喜歡杜文昊,也是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她妹妹的真實想法。
就在那天晚上過後白姍姍不見了,留了一張紙條說她不想結婚,要出去散散心……
早晨陸琳來找姍姍的時候發現曉琪在她的房間裏。明天就是白姍姍的婚禮,而今天就是約定試妝的時間,大家都在找她。
從早晨找到了晚上,白姍姍還是沒回來。大家等的越來越不安,等到後半夜的時候才有人打電話,白姍姍被綁架了。
白家在澳門很有名,白姍姍之前去哪都有保鏢,但是這一次她偷偷出去沒帶任何人,讓想勒索錢財的人鑽了空子。白家人在澳門混的厲害,黑道白道上的人基本上都有關係,白正坤也拖了不少關係找人,但是一無所獲。
大家都非常緊張,陸琳哭了整整一天,白曉琪也著急的一口水都沒喝,嘴巴幹裂了皮。
她看陸琳一天沒吃飯喝醉,她也擔心的著急上火,還是去廚房裏簡單了做了點粥給大家。
“媽別著急姐姐肯定沒事。”她吸了吸鼻子將盛好的粥放在陸琳麵前,豈料陸琳一下打翻,她起身用力的拍打著她:“你少在這假惺惺,你為什麽睡在姍姍房間?是不是你找人綁架的姍姍?”
白曉琪貓著身子承受著陸琳的怒氣,她昨天喝醉酒了不代表她沒神智,她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她隻想宣泄自己愛的太久的情緒,就放縱一次。
她也不知道她會跑不見。
她挨打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幫他,白正坤坐在一邊也認為是她的錯,最後還是白爺爺怒吼才停住了混亂的場麵。
而她也隻能在外麵對著星光歎息,卻巧合聽到了杜誌康跟別人的對話,知道了白姍姍在郊區的小倉庫中。
她因為愧疚一個人獨自去了那個倉庫,她貓在窗戶處看到有三個男人光溜溜的男人,而地上趴著的那個女子是她的姐姐,她想去幫助她可是腳像是被定格在那一樣。
直到她能動之後,從地上撿起棍子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閉著眼睛胡亂的朝著那幾個男人揮舞,不停的尖叫。直到她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到在地才敢睜開眼睛。
白姍姍的臉上全是掌印,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她木訥的看著天花板。
“姐……”她連滾帶爬的跪在她麵前,顫抖的幫她蓋好身上的衣服,搖晃著沒有思緒的她。
不停的搖晃,可是姍姍就像是失去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