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維護

  鄒沫多日裏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這麽多天連續加班連續改設計方案實在讓她累得夠嗆,有時候照鏡子都恍惚覺得自己老了許多,孟庭之向來在工作上挑剔得很,她和Estelle這次都是全力以赴,使出了渾身解數努力做到最好。能夠得到他的認可,竟讓鄒沫心裏有些小開心。


  Estelle握了握鄒沫的手,眨眨眼睛,兩人相視一笑。


  “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的,沫。”Estelle低頭附在她耳邊說,“我等會兒就給頭兒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加獎金。哎,我上周剛看上一個包,可好看了,就是舍不得買,這回要是發下獎金,我一定要去把那隻包包帶回家”


  聽著Estelle在耳邊嘰嘰喳喳地講話,鄒沫淺笑著,抬眸卻撞上孟庭之深不可測的黑眸,銳利的,充滿探究的。


  鄒沫慌亂地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在他的目光下,自己無處可遁。


  *

  項目策劃書過審,原本還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放緩下來,這才覺得身體疲累。


  下班的時間,鄒沫留下來,整理了一下桌麵,將所有文件分門別類,才想起要回公寓。


  這個時段,周圍的人不多,大多都已經下班。


  鄒沫踩著高跟鞋,昏昏沉沉地走出公司大廈,尋思著什麽時候得給自己放放假,好好休息一番。身後有尖銳的高跟鞋快步疾走的聲音由遠及近,但鄒沫懶得回頭看了,這陣子太累,她隻想撲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鄒沫!”背後有人厲聲喊道,一股強烈的香水味靠近。


  鄒沫轉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淬滿陰毒的眸子。


  “啪——”地一聲清脆又響亮,鄒沫還沒來得及分辨出什麽,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一時間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你是誰?”鄒沫捂著臉,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


  “我是誰?我是程青書的未婚妻,葉梓萱。”那女人笑著,插著手,手腕上帶著的鈴鈴鐺鐺的手鐲互相碰撞,身上著的是洛麗塔風格的連衣裙,紅色的長筒襪配厚厚的鬆糕鞋,品味實在不敢苟同,姿色平平,卻一臉陰毒狠辣,不知程青書的父親到底是為何願意接納這樣的女子為兒媳,也難怪程青書躲著她。


  “葉梓萱小姐,不好意思,你大概誤會了我和青書的關係。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鄒沫極力克製冷靜地解釋。


  “誤會?我明明看見你們在一起吃飯,相談甚歡,你現在和我說誤會?那這些照片呢?也是誤會嗎?”葉梓萱將一疊照片甩在鄒沫臉上。


  鄒沫撿起照片,一張一張看過去,有程青書為她拉車門的照片,有他們倆在一起吃飯的照片,甚至連在蘇黎世他們一起遊玩的照片都有。這個葉梓萱,怕是下了苦功夫調查她。


  “吃飯遊玩,我覺得這是朋友之間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我們把青書當成十分要好的朋友。葉小姐,我能夠摸著良心對你說,我與青書之間,沒有半分逾越正常分寸的事情。”鄒沫緩緩說。


  葉梓萱卻是不依不饒,逼近她,神情猙獰地說:“好啊,正常朋友,那我現在警告你,不要再和程青書有任何聯係,否則我刮花你這張臉。”


  “你這是對我的人身威脅,我可以報警。”鄒沫實在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講理並且蠻橫。


  “報警?我在警察來之前就先刮花你的臉!你告訴我,程青書現在在哪兒?”葉梓萱大聲問,猶如潑婦。


  鄒沫無意與她多糾纏,轉身往外走,“你自己的未婚夫,你自己不知道在哪兒,倒來找我要人,未免太可笑了吧。”


  “想跑?你給我站住。”葉梓萱冷笑一聲,抓住鄒沫的手腕,巴掌眼見著又要望她臉上招呼,卻像是被定了格一般定住。


  “這位小姐,火氣未免太大。”低沉的帶著慍怒的聲音響起,孟庭之抓著葉梓萱的胳膊,眼眸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打第三者,關你什麽事?你給我放開。”葉梓萱扭著身子,表情不似先前張狂,眼前的男子,一看就是難惹的。


  “你打我太太,不關我的事?”孟庭之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威懾。


  鄒沫卻一愣,看著他。


  “你太太?正好,這賤/人出軌,搶人家未婚夫,我看著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趁早離婚,別累得家門不淨。”葉梓萱叫囂道。


  “葉小姐嘴巴最好放幹淨點,這畢竟是在我孟氏的地盤。”孟庭之早已怒火攻心,顧不得什麽紳士風度,手臂微微一轉,葉梓萱的胳膊被扭過去,痛得出聲。


  “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葉鏡源的女兒!”


  孟庭之似乎輕笑了一聲,“難得葉鏡源一生奔波勞苦,好不容易從漁民躋身上流,竟也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倒是累得家門不淨了。你盡管回去告訴你父親,孟氏集團孟庭之,叫他盡管來找我。旁邊就有接骨醫院,弄你一隻手脫臼,是還你對我太太的不敬重,若有下次,孟某必百倍奉還。”


  這個男人的氣息太過危險,語氣裏的威脅讓葉梓萱滲出一身冷汗,張了張嘴,不敢言語。


  “走吧。”孟庭之看一眼鄒沫,拉著她走到車庫。


  鄒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木木地任他拉著,他的手掌溫熱,很大很溫暖,突然讓鄒沫鼻尖泛酸。


  *

  從公司到他的家,一路無言。


  鄒沫難得地溫順,低埋著頭,不言語。


  孟庭之陰沉著臉,把門“嘭——”地一聲關上,徑自換了鞋,走到廚房去。


  鄒沫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身上“生人勿進”的氣息太濃,她不敢言語,也不敢靠近。隻是盯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微微發愣。


  其實平日裏是溫文儒雅的一個人,一生氣,便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你,令人無端地背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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