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吵

  鄒沫腳傷未愈,上司人性化地給她放了養病假。


  難得好時光不用去上班。也算是偷得閑空了。


  隻是程青書成了鄒沫家裏的常客。那廝實在固執得很,嚷著必須照顧鄒沫到她行走自如,才能放心。鄒沫軟硬兼施實在趕不走他。兩人畢竟不是情侶,他如此熱情地照顧,隻讓鄒沫覺得頭痛。


  “程青書,我現在挺好的,你回去吧。真的麻煩你了。”鄒沫瞅一眼程青書。


  那廝自顧自大大咧咧地搬著凳子坐在鄒沫床邊,拿一本《霸道王爺愛上我》看得津津有味,恍若未聞。


  半晌,睜著大眼睛抬頭問鄒沫,“邪魅狂狷是什麽意思?”語氣純真得不行。


  鄒沫扶額,真真敗給他了。


  廚房裏傳來咕嚕咕嚕的冒泡聲,程青書放下書,跑到廚房去,鼓搗了良久。


  自從從醫院回來,程青書就豪言要好好照顧鄒沫,第一步就是熬各種滋補湯。


  “我小時候受傷,我母親就是這樣照顧我的。”程青書自顧自點點頭說。


  可惜他廚藝不精,未得其母親真傳。


  已經燒壞了兩個鍋了。


  現在仍舊鍥而不舍地進行著熬湯實驗。


  鄒沫聽著從廚房傳來的“拚拚乓乓”的聲音,見怪不怪,隻願他不把廚房燒了便好,慢慢闔上眼睛,打算淺眠一會兒,屋內的空調溫度剛好,躺著實在容易犯困。


  門鈴聲響起。


  看一眼房間,程青書係著圍裙,拿著鍋鏟,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門外是剛下飛機的孟庭之,神色疲倦,卻難掩清貴。身姿挺拔地站著。


  兩人見了彼此俱是一怔。


  “請問這是鄒沫家嗎?”孟庭之不動聲色地開口,一口純正流利的德語。


  眼前的男子無論從穿著抑或身姿來看,都是卓爾不凡的。程青書覺得奇怪,莫名地覺得眼熟。


  是了,他便是鄒沫相框裏那位男子。


  想必就是那日鄒沫在意識不清時仍念念不忘的人。


  妒意湧來,程青書盯著他,慢慢開口,“是。你找她有什麽事?”複而勾唇一笑,故意讓他誤會,語氣曖昧地說,“沫現在在睡覺呢。”


  孟庭之皺眉,語氣瞬間變得冷淡,“你是誰?”


  “程青書。沫的現任男友。不知這位先生是?”程青書慢慢地說道。


  兩人之間火藥味漸濃。


  程青書?嗬,蘇黎世最大地產商的少公子?孟庭之看著他,眼神鋒利,薄唇輕吐:“孟庭之。”


  “原來是孟氏集團老總,久仰久仰。”程青書伸出手和孟庭之握手。


  “我怎麽從不知沫沫有了男友?”


  “孟先生好奇怪,沫的事情也不必漸漸向你匯報吧。”程青書吊兒郎當地說。


  一時間,劍拔弩張。


  鄒沫睡得迷迷糊糊,本就是淺眠,隻聽得房間外有男子的交談聲。仔細一聽,似乎還有孟庭之的聲音。


  孟庭之?他來蘇黎世了?


  鄒沫慢慢地挪下床,小心翼翼地攀著椅子,一步一步挪到門口。


  房門打開,兩個男人齊齊地轉頭看著她。


  鄒沫隻覺得想逃。


  那人身姿欣長地立在那兒,風度翩翩,清冷而矜貴,明明相距不遠,她卻隻覺得兩人間已隔著千山萬水了。


  他這又是何苦,在她準備放棄他的時候,再來找她。


  “沫,你醒了?我湯還沒熬好,你快回去躺著。”程青書快步走過去攬著鄒沫。


  眼前孟庭之的臉與那張結婚照上的臉重合起來,鄒沫隻覺得心裏一下下地揪得生疼。


  鄒沫垂下眼瞼,不再看孟庭之,順從地回房。


  也罷,她與他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如今隻怕是斷了聯係的好,他們天各一方,從此再別聯係。


  孟庭之看著鄒沫回房的樣子,快步上前,扯住她的手,他這才發現鄒沫纏著繃帶的腳。


  “你的腳怎麽回事?”他問,神情擔憂。


  “關你什麽事?”鄒沫回擊。


  “你們是真的?”聲音冷冷地,十分低沉。


  他又有什麽立場來質問她呢?在他們的感情裏,隻有她一個人在努力而已。他不也不曾承認他們的關係嗎?他隻說愛她,卻瞞著她有關於陳榷的一切。


  “孟庭之,我問你,當初你資助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陳榷?”終究還是問出了口,鄒沫直直地望著他,這個向來沉穩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微微晃了神,卻被鄒沫捕捉到了,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你怎麽知道陳榷?”他避而不答,眉頭皺起。


  “那你當初對我好,也是愛屋及烏咯?”鄒沫閉上眼睛,眼淚落下來。


  “沫沫,你聽我解釋,當初我確實是因為你長得像陳榷,才會資助你”孟庭之冷靜下來,黑眸看著她,解釋著。


  “我不想再聽了!”鄒沫尖叫著捂住耳朵,你看,聽他親口承認,比用刀刃一點點剜下她的肉還要疼痛、殘忍千倍。


  “沫沫!”孟庭之還想抓住她的手,卻被鄒沫狠狠地甩開。


  “孟庭之,我求求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愛你了,我這裏太痛了,太痛了。”鄒沫哭著,捂著胸口。


  “沫沫……”孟庭之想抱住鄒沫,撫幹.她的眼淚。


  程青書擋在他與鄒沫中間,沉著聲說:“如果為她好,那你就不該再來找她。”


  孟庭之望著鄒沫的樣子,隻覺得鋪天蓋地的受挫感和無力感襲來,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的女孩,該是永遠都嬌俏美好的。


  如今她卻哭得撕心裂肺,隻求他離開她。


  他日夜兼程地趕來看她,卻隻惹得她傷心落淚。


  他想解釋,想告訴她一開始,他確實是因為報紙上那張與陳榷相仿的臉,才會心下惻隱,決定資助她。


  但是她於他來說,是和陳榷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她是鄒沫,也隻能是鄒沫,不是誰的替身。


  而他如今喜歡的,也隻是鄒沫,隻是她而已。


  也罷,他似乎再沒必要解釋。如今她身邊已有人能照顧她。他又何苦再來破壞她原本該平安喜樂的年華。


  不管站在她身邊的人是不是他,隻要她幸福,那他便是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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