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傷
隨著電梯門打開,鄒沫走出電梯,將手上的一大摞文件放在門外的鞋櫃上,利落地將高跟鞋甩掉,換上平底鞋,低頭在包裏翻找鑰匙。
工作了一天,實在有些累。
隔壁Estelle的房門虛掩著。
鄒沫走過去,敲敲門。
Estelle正在客廳裏翹著腿,和人視頻聊天得正歡。她今天穿一件露背的背心裙,兩根吊帶細細地拎起蠶絲質的短裙,撩.人得很。
聽到聲響,Estelle回過頭來,看到鄒沫,揮揮手,又對電話裏說:“親愛的,我的小女孩兒回來了,我等會兒再和你聊。先掛了。”
鄒沫倚靠在門框處,一臉曖昧地瞧著Estelle,“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怎麽會?”Estelle將鄒沫拉進屋,“你一切可好?”
“還不錯。我不是一直這樣。”鄒沫說。
“那就好。”Estelle點點頭。
鄒沫笑起來,努努嘴,問:“還是陳先生?”
“是呀。”
“這次這麽持久?”鄒沫記得Estelle的情人一般超不過一個禮拜就得分手。她畢竟是個換男友速度堪比換衣服的女子。難得見她這麽專情。
“從前,我覺得男人這東西從來都是生活的調劑品。直到遇到陳,他很不一樣。他讓我有初戀的感覺,你知道嗎,沫,我竟然想安定下來了。”Estelle滿臉幸福地說,顯然成了一個沉浸在愛情裏的小女人。
“天呐,這還是我見過的在商場上殺得對方片甲不留的Estelle嗎?”鄒沫捂著嘴故意誇張道。
“好了,別打趣我了,沫。”Estelle嬌嗔地說,“你也該去找個男朋友了,聽喬說,你最近經常和一個開著超跑的男人出去玩?”
她指的是程青書,消息還真靈通。果然,職場難有私生活。
她最近是經常和程青書出去吃飯,那廝善於發現美食,鄒沫跟著他吃了不少好吃的。
程青書是個不錯的朋友。但是他們的關係也僅僅止於朋友關係。
“那是我朋友,也算我大學的學長,所以對我很照顧。”鄒沫解釋。
“真想見見是什麽樣的,聽說很帥?”Estelle一臉八卦。
“得了吧,你都有陳先生了大小姐。”
“這可並不妨礙我幫你參考參考。要知道,我也是閱人無數。什麽樣的人,我一看便知。”
鄒沫聳聳肩一笑,站起來,“我回去啦,工作了一天,我得去洗個澡,繼續加班了。”
“下班時間,你還這麽拚?”Estelle在背後喊著,“我真是有個好搭檔。我都不用愁了。”
*
洗漱完,鄒沫泡一杯濃咖啡放在手邊,她常常熬夜工作,濃咖啡簡直成了她的熬夜最佳伴侶,陪著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昏昏沉沉的晚上。
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在書桌前坐下,電腦屏幕的光映在她小巧的臉上。
郵箱裏顯示有一份她的郵件。
發件人未知。
鄒沫疑惑著點開。
郵件裏麵是一些照片,包括那日沈顧雨給她看的那張孟庭之的結婚照,以及其他的一些鄒沫從未見過的照片,有些是陳榷單獨的照片,更多的是陳榷和孟庭之的合照。
鄒沫一張一張翻下去,屏幕上顯示的照片裏那張熟悉的笑顏,是千萬次出現在鄒沫夢裏的那人,現在看起來卻那麽刺眼。
嗬,這個沈顧雨,如今還不放過她麽?
手邊的手機響起來,是個未知號碼。
鄒沫盯著,一秒,兩秒,三秒終於還是按下接聽鍵。
“沫沫,看到照片了嗎?”沈顧雨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沈姐這是什麽意思?”鄒沫壓抑下情緒,閉著眼問。
“沒什麽意思,”電話那頭輕笑一聲,“就是看你當人的替身當得可憐,提醒提醒你罷了。”
“若是如此,沈姐未免也太過大費周折。”鄒沫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沫沫,別當著人替身,還津津有味,要不是你長得像陳榷,你覺得庭之會喜歡你?沫沫,我是好心——”
鄒沫快速地掛了電話,將沈顧雨的聲音截斷在電話裏。
全身卻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夜裏風從窗戶灌進來,她隻覺得渾身冰冷。
終於忍不住,低著頭,小聲地嗚咽起來,雙手胡亂在桌上摸索著水杯。
“哐當——”一聲,骨瓷杯子從桌麵落下,裏麵的熱咖啡全數倒在鄒沫果.露在外的腳踝和腳掌上,玻璃碎片濺起來,劃破了皮膚。
“啊——”鄒沫痛叫一聲,俯下.身,皮膚已經全部腫起來了,被劃破的部分還往外流著血,一時間隻覺得身體痛,心裏也痛,腦袋變得昏沉,鄒沫忽然想,不如就這樣走了也好,走了,就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也不會知道那些她厭惡的東西。
書桌對麵的穿衣鏡裏,映出淚流滿麵的失魂落魄的一張臉
Estelle是聽到鄒沫的尖叫聲來敲的門,“沫,你怎麽了?沫?你在裏麵嗎?”
敲門聲漸重,鄒沫找回一絲意識。努力攀著椅子站起來。房間裏隻開了盞小夜燈,光線昏暗不清,骨瓷杯的碎片和房間地毯的顏色相近,根本分辨不清。
鄒沫平時喜歡赤腳在房間裏走路,根本沒有準備拖鞋。此時隻能光著腳,試探地一步一步挪過去開門。
鑽心的疼痛從腳底襲來,還是踩到了碎片。
鄒沫痛得身子往前一傾,跪在地上。
“Estelle,我在裏麵,但是我現在沒辦法過去開門,我的腳受傷了。”找回一絲清明,鄒沫對著門外大聲喊。
“那怎麽辦,沫,我要怎麽幫你。”Estelle在門外焦急地問。
“你試試有沒有辦法把門鎖撬開,我找個朋友來幫忙。”鄒沫冷靜下來,手機此時在房間的桌子上,她根本夠不著。偌大的蘇黎世,自己似乎隻有程青書這樣一個比較親近的男性朋友。
“Estelle,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的朋友,請他來幫幫忙。”
“好的,沫,電話號碼是多少?”Estelle隔著門板問。
好在自己還記得程青書的電話號碼,鄒沫思索著,清晰地將電話號碼報給Est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