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喪心病狂
看著小妻子那一臉怒容,他委實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她了。
要說平常,他可舍不得惹她生氣的,除了在床上。
君牧野拎著枕頭過去,往她身後一丟,伸手便摟著她的肩,“我怎麽了?”
“就是你昨晚不讓我過去的,害得小小被欺負!”許俏俏看著好姐妹那副淒慘的樣子又氣又心疼。
平常多樂觀活潑的,充滿朝氣的一個人啊,怎麽就被欺負成這樣了?
當她看著小小慢吞吞躺到床上時,身子不由自主蜷縮起來,那模樣無助又脆弱。她閉起眼,蒼白的小臉顯得了無生氣,許俏俏心都為之扯痛。
以前總聽小小抱怨那男人有多惡劣,多愛欺負她,許俏俏也隻當那是他們之間的情趣。
“你還說季遠不會打女人!你看你交的都是什麽朋友,這麽惡劣!”
君牧野覺著自己很無辜,怎麽就怪到他身上來了?
可是,淩小小那樣子,也的確慘了些,莫怪俏俏這麽生氣。
“你快打電話給他,他到底對小小做了什麽?”
君牧野輕歎口氣,安撫她,“還是等她醒來再問吧。我想,她也不想讓季遠知道她在我們這。”
見她怒目瞪視,君牧野又補充道:“如果真的錯在他,那麽你怎麽替她討回公道,我幫你。”
“哼,肯定是他的錯。”這還用問麽,事實擺在眼前。
君牧野看她一副義憤填膺,聰明的選擇附和她,盲目的附和,誰對誰錯完全不重要,他老婆說的話才是真理。
中午兩點多。
淩小小還沒醒,許俏俏有些擔心,上樓來看了好幾次。隨後寶寶餓哭了,她便回房喂奶。
走下樓時,卻看到小小已經醒過來,坐在餐廳的吧台前。
許俏俏眉頭一皺,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別喝了,空腹喝酒不好。”
淩小小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堅持。
許俏俏把酒杯擱到一邊,打量著她,睡一覺臉色好多了,但精神還是萎靡不振。
“我讓人去熱飯菜,先吃飯?”
“好。”她是真的餓了。
許俏俏見她還肯吃東西,放心了不少。
劉媽將飯菜熱好,許俏俏其實已經吃過了,卻還是坐在餐廳陪她吃。
淩小小吃得很慢,但也吃得不少,看樣子胃口還不錯。
她抬眼,看見俏俏用擔憂的眼神盯著她,她笑:“好了,你別一直盯著我看,等我吃飽了,我再跟你說。”
“夠吃嗎?”
“我又不是豬。雖然很想化悲憤為食欲,但暴飲暴食的後果,還得花時間精力去減肥,我可不想折騰自己。”
許俏俏聽她口氣,情緒很穩定不少,睡了一覺,倒是恢複了點平常的樣子。隻不過,那扯出來的笑,怎麽看都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她有一肚子的疑問,這會,卻忽然又不想問了。
許俏俏說:“那呆會咱們去shopping吧。”
淩小小喝了口湯後,說:“我沒錢的啊,是不是你買單啊?”
許俏俏不由失笑,爽快地道:“行。”刷君牧野的卡,刷爆了讓他去找季遠討回來。她知道他們是有生意上合作的。
……
女人是天生的購物狂,尤其是情緒需要發泄的女人。
逛了兩個多小時,滿載而歸,卻還意猶未盡。
許俏俏讓顧朗將東西拿回車上,隨後她們找了間咖啡廳坐下休息一會,打算繼續掃蕩。
本來說好許俏俏買單的,可到了商場,淩小小卻沒花她一分錢。
這兒是高端商場,每家店的價位可都不低,隨便一件衣飾都能抵普通上班族一個月工資。
以前她還在娛樂圈時,淩小小兼任她的助理,領著君牧野的薪水。現在呢,淩小小工作也不固定,做事全憑心情,倒也能解決得了溫飽問題,可這麽大肆消費,許俏俏便有些擔心了。
淩小小卻說了句:“放心吧,我現在有錢,有人給我送錢花,不花白不花。”
她說得滿不在乎,許俏俏卻捕捉到她眼底的澀然。
許俏俏也不想破壞她的心情,在逛街時便也沒問。
直到這會,她才終於開口問:“你跟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淩小小怔了下,垂眸盯著杯子裏的奶茶,雙手捂著杯子,熱氣溫暖的了冰涼的雙手,卻驅不走內心的冷。
她低頭繼續喝著奶茶,半晌才抬起頭,看向許俏俏,“我跟他上床了。”
她說得很直白,許俏俏愣了下。
淩小小微微扯唇,“第二天就被他母親和未婚妻捉奸在床。之後他母親約我見了次麵,給了我一張支票讓我不要再糾纏她兒子。”
許俏俏皺起眉頭,沒聽說季遠有未婚妻啊。
不過轉念一想,她跟他們來往也不是很頻繁,不知道也正常。
許俏俏沒打斷她,靜靜地等她繼續說下去。
淩小小笑了下,繼續道:“是不是很狗血,這種俗套的電視劇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嗬,真是戲如人生。”
許俏俏盯著她,想到她剛才說自己有錢的話,便開口問:“那,你收下支票了?”
“收啊,為什麽不收啊?兩百萬呢。對於我這種普通小市民而言,已經很多了,我奮鬥十年說不定也攢不了這麽多積蓄呢。”
許俏俏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像是看穿了她。
小小這人直接坦率,對喜歡的或討厭的,都不加掩飾,活得也很實際,從來不會把什麽興趣啊理想啊精神主義、人生意義掛在嘴邊。按她的活法,工作就是為了掙錢,人不能沒有錢,人生的快樂和享受都是離不開錢。
而這種觀念往往會讓人覺得她很現實,很市儈,很貪財。可真正了解她的人,卻知道她活得努力而實在,獨立而堅強。
淩小小不是沒有人追,也不乏小開富二代。可她不喜歡的,能當麵將人送的LV、香奈兒給踩地上。
許俏俏絕不信她會因為錢而跟季遠絕交。她也看得出來,其實小小對他,也是動了情的。
許俏俏沒將她的話當真,“原因。”她執意要真正的答案。
淩小小看了看她,想故作瀟灑,可她的眼神卻如麵鏡子似的,將她真正的內心給照出來,無處掩藏。
她捧起奶茶,慢吞吞地喝著,隨即陷入了冗長的沉默。看著俏俏的眼神,也變得飄渺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麽。
杯身的溫度一點點流失,慢慢變涼,淩小小才收回思緒,幽幽歎了口氣,老實開口:“他母親找到了我家。我爸媽打電話把我叫回去,以為我做了別人的小三,”
頓了下,她聲音變得很淡很輕,繼續說道:“我爸把我打了一頓,我媽哭著求我跟他斷絕關係,我才知道,他母親跟我爸媽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爸媽一輩子呆在小縣城裏,老實本份,哪裏受得了別人這樣羞辱。”
這種橋段,許俏俏一點都不覺得陌生。無論電視上還是現實中,但凡跟豪門扯上關係的,都躲不過門當戶對的比較。
相比起來,她真的算是幸運的吧,就算沒有跟親生母親相認,君家卻從來沒有嫌棄過她。
許俏俏看向她,問:“你也喜歡季遠的吧?”她語氣裏,卻是篤定。
淩小小沉默了下,竟沒否認,“是,我喜歡他。”
跟他上床是個意外,但她並不後悔。
“那你,是為了氣他嗎?”
淩小小苦澀的扯唇,語氣充滿了一種無力感,“不,我的確是收了那張支票,也已經用掉了。”
許俏俏愣了愣,有些詫異。
“我覺得,大概我們真的不相配吧。世事就是這麽巧,我弟弟欠下了高利貸,被人抓走,揚言若不馬上還錢,就要把他的手給砍掉。當時情況緊急,我也別無他選。”
許俏俏皺起眉,“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終歸是要分的,倒不如徹底一些。”淩小小目光轉向窗外,盯著外邊的一片白,雪花如絮般緩緩飄落,外邊行人少得近乎寂寥,她眼裏也蔓延上幾分蒼涼。
半晌,她斂起眸子,轉向許俏俏,笑容裏透著妥協,“我們這種家庭的人,就適合平平淡淡,高攀不起豪門,更應付不來有錢人的複雜心思和關係。我不想為難我自己,更不想我父母因我的個人感情而受到牽連。他們一把年紀了。”
許俏俏盯著她,也不好說什麽。還當真就如君牧野說的,兩個人的感情,別人插不了手,更何況,這已經牽扯到兩個家庭,且差距懸殊的家庭。
“那,你們就這樣了?”許俏俏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到什麽地步了,這勸分勸合,都不合適。
淩小小一聲歎,歎出了現實的無奈與疲倦,“就這樣吧。”
她還有沒說出來的,那就是季遠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酒店房間裏,其實,是被人給下了套。
至於是被誰設計的,她心裏有一些底,隻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就算她費盡唇舌的去解釋,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有了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隻要沒達到目的,對方就不會善罷甘休。
她覺得,這種感情太累,不適合她。
兩人逛了一整天,直到濃墨的夜色完全覆蓋了天際。許俏俏接到君牧野的電話,他剛在外邊應酬完,順道過來接她。
淩小小陪她等君牧野來後,便要回去。
許俏俏不放心她,想讓她在家住幾天。淩小小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多識趣啊,誰不知道君少是個妻控,占有欲十足,她哪敢占用君少老婆的注意力啊。
“好了,我可沒那麽不堪一擊,不要替我擔心,我不會想不開的啦!”
許俏俏見她堅持,也不勉強她。“那你有什麽事就隨時打電話給我。”
淩小小點頭。
君牧野自己開了輛車來,許俏俏就讓顧朗送淩小小回去。
許俏俏心情多少受了些影響,替好友不平。
君牧野發現自個的媳婦兒悶悶不樂,也不太搭理他,也猜到原因,自然是將這筆帳給記到了季遠頭上。
趁著俏俏去洗澡,君牧野便給他打去電話,沒成想,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的,聲音特別的嬌嗲的說他在洗澡。
這一聽就讓人有曖昧的聯想。
把他媳婦兒的閨蜜給欺負了,連帶影響了他媳婦兒的情緒,讓他也無辜的受到了冷落,而那罪魁禍首卻跟別的女人在風流快活,君大少不能忍了。
他強勢地命令女人將電話交給季遠,女人在那頭咕噥著不知說了些什麽,大抵是抱怨的話。
等季遠接過電話,聽到那懶散的聲音時,君大少強製性地下了命令:“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盡快將淩小小哄好!”
季遠愣了好半晌,隨即不滿:“你管得可真寬。”
“不要隨意招惹我老婆的人,我老婆不高興,你知道我會怎麽做的。”懶得跟他廢話,撂下警告的話,便掛斷了。
季遠瞪著手機,隻覺得不可理喻。
靠!他這是無形中被撒了一把狗糧了麽?雖說早已習慣了,但偏挑在他心情惡劣的時候,他真的很想衝手機那端的男人吐口唾沫。
這個妻奴,簡直是喪權辱國,喪失男人尊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