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警告

  南宮夫人滿意的點頭,微微側目朝站在一旁的紀剛使了個眼色。


  紀剛心領神會,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江芸看了眼,接過來,又看向坐在她對麵的女人,滿腹的疑惑。“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女人出手闊綽,氣度華貴,舉手投族皆是貴族般的優雅。關鍵是,身份神秘的她,卻對他們家的事……正確的說,是對俏俏似乎很上心。


  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這個女人向她問了很多有關於那老鬼的事情,起初她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私情。現下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南宮夫人神色淡淡,聲音依舊柔雅輕和,語氣卻透著某種威嚴的警告,“不該知道的事,最好別打聽。”


  江芸一愣,臉色微僵。心裏有些氣,那不怒自威的氣勢竟能將她震住。同時也很不平衡,同樣是女人,為什麽人家養尊處優,出入有豪車隨從,而她呢?卻淪落到這種地步,要個錢跟乞討似的,還得看人臉色。


  說來說去都怪那個死丫頭。明明她也可以享此尊榮的,誰知那死丫頭竟然過河拆橋,說翻臉就翻臉。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讓她跟了君瑾年,起碼她還能拿到比現在更多的好處。


  至少,君瑾年不會像君牧野那樣難以親近。


  江芸悔得腸子都青了,一味的責怪許俏俏,自我反省這個詞,她的人生字典裏大概是沒有的。


  南宮夫人無視她扭曲不悅的臉色,依舊淡冷而嚴厲地說:“既然拿了錢,就要遵守你的承諾。”


  江芸皺了下眉,以為她指的是關於劉律師的事,她語氣微沉地說:“你剛才不是看見了麽?我都已經告訴她了……”


  她心裏的疑團是越滾越大。這個女人,怎麽會這麽神通廣大?連劉律師這號人物都知道!

  南宮夫人不急不徐地打斷她,“我指的是,剛才的事。”


  江芸聞言,意會過來,臉色不快地沉下來,不客氣地說道:“這位夫人是不是幹涉得太多了,我想,這不關你的事吧?”


  南宮夫人說:“你收了這筆錢,就跟我有關。還希望江女士遵守交易規則,從今往後,不要再去騷擾俏俏。”


  騷擾?她竟然用了騷擾這個詞!她以為她是誰?對她客氣,她還真把自己當成根蔥了!


  江芸霍地站起來,沉怒的瞪著她,疾聲厲色地質問:“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對我們母女間指手畫腳的?”


  南宮夫人微微抬眸,斜斜睨著她,端出那高貴的姿態,表情無痕,情緒難明。


  而紀剛站在一旁,也是神情淡淡,心裏默默在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女人呢?真是難為許小姐了。不過,這也證明,一個人的本性好壞,是與生長的環境無關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夫人的女兒,所以,她們一樣的善良。


  南宮夫人優雅沉靜,相比之下,怒氣騰騰站著指人的江芸倒有點潑婦架勢。


  江芸似乎也意識到兩人氣質形象的差距,更有種被比下去的惱羞成怒。她這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時間處境尷尬。


  這時,南宮夫人才緩緩開口:“你收了君牧野的錢,已經跟俏俏解除關係了。”


  她直視的眸光,好似鋒利的刀刃,割開了江芸的臉皮,頓時有種火辣辣的刺感。


  好像,她在她眼裏,儼然是個市儈貪財的小人。江芸神情閃過一絲狼狽,隨即故作鎮定地道:“血緣關係無論如何都是割舍不掉的……”


  南宮夫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讓她莫名的心虛。


  “你笑什麽?”江芸皺緊眉質問。


  “江女士,你確定俏俏是你生養的嗎?”


  江芸心裏咯噔一下,表情有絲慌亂。“你、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真相是不會被掩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芸睜大眼睛,驚疑地盯著她。


  南宮夫人直直地盯著她,眼神變得銳利,“何不問問,你自己做好了一個當母親的責任了嗎?”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多少委屈,被這個貪得無厭的刻薄女人如何的利用欺騙苛待,既心疼又憤怒,但,其實真正虧欠俏俏的,是她自己。如果她能夠早點找到俏俏就好了。


  南宮夫人緩緩起身,語氣愈發地嚴厲:“江女士,奉勸你一句,做人得知足,還得有良心,不然,小心貪字變貧,還會惹禍上身!”


  江芸被她氣勢逼得倒退一步,站定腳步,她怔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看著,心神一震,腦海中竟然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


  是她的錯覺嗎?她一定是眼花了!

  這個女人……怎麽給她一種與俏俏神似的感覺呢?江芸仔細地打量著她的五官,眉頭越皺越深。


  不,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這個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俏俏的母親,明明已經死了。當初她母親難產而死,她爸爸從醫院將她抱出來,當時她也在場的。


  江芸很快便拂去了心頭詭異的想法。


  許俏俏那沒心沒肺的死丫頭,怎麽可能這麽好命?攀上一個君牧野就已經夠讓人羨慕嫉妒了。


  江芸沒有多想,也不願再跟這個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女人聊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抓起椅子上的皮包,轉身便離開了。


  紀剛望著惱羞成怒離開的女人,又轉看向自家夫人,說了一句:“她真沒禮貌。”


  南宮夫人看了眼紀剛,幽幽問道:“為什麽,我會有種慶幸的感覺?”


  紀剛不解地看著夫人。


  “正因為她的可恨,俏俏才不會有任何的留戀,我才能夠有機會與她相認,不是麽。”如果俏俏的養母是個慈祥和善的女人,俏俏就會跟她有很深厚的感情。都說生不如養,養育之恩大於天。那麽,對於她這個相隔二十年才冒出來的陌生人,根本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可是,這樣的想法又很自私。她怎麽能覺得,俏俏得不到親情溫暖,是件好事呢?

  紀剛了解夫人心裏的想法和矛盾,他寬慰道:“夫人,不管怎麽樣,這是事實。雖然那個女人不好,但許先生生前對小姐還是疼愛有加的,他把小姐教得很好。小姐也像您,溫柔善良,才會這麽有福氣。”


  南宮夫人聞言,微微一笑,感歎道:“是啊,也多虧了有君家的照顧,才沒讓俏俏吃更多的苦。”


  紀剛也笑道:“君先生很愛小姐呢,夫人您不必擔心小姐再被人欺負了。”


  南宮夫人想著君牧野為俏俏所做的一切,對他充滿了感激和讚賞。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好男人。隻是……


  她心裏多少有點憂慮,看得出來,君牧野對俏俏,愛得很深很深,深得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要從他身邊帶走俏俏,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今她的心願,是能夠跟俏俏相認就足矣。


  不能跟她回去,那她可以長居在S市啊!俏俏現在懷孕了,她更不想回去了。她想要照顧她的女兒,還要等寶寶生下來,她可以幫忙帶帶寶寶,讓他們年輕人能夠省點心。


  南宮夫人對未來的日子很憧憬。


  ————


  江芸氣急敗壞的回到家,一進屋,就聞到濃濃的酒味。


  她朝客廳望去,看見蘇定綸歪在沙發上,一手拿著一瓶未喝完的酒,一手夾根煙,一邊往嘴裏灌一邊看著電視。


  江芸走近,看到滿地的酒瓶子和煙頭,眉頭皺得越緊。再看他,衣衫淩亂,形象邋遢得跟路邊醉漢沒兩樣,臉上滿是反感之色。


  真是沒出息,遇到點挫折就隻會窩在家裏酗酒,每次到了關鍵時候,都得讓她一個女人來想辦法。這也就算了,重點是他最近脾氣特別不好。心情差一喝酒就動手打人。


  這就是她義無返顧愛上的男人麽?這陣子,江芸一直在想,她從蘇定綸身上都得到了什麽?除了給甜言蜜語,給她不斷地構畫出美好的未來虛象,還有什麽?

  而她呢,原本可以過著養尊處優,上流社會的生活,卻因為他而全部破滅了。因為跟他的私情被曝光,她幾乎不敢再出現在那些貴婦的麵前,害怕她們那異樣的眼光和指指點點。


  每天過著惶恐的日子,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又被打回原形。不,她不要!她住慣了大房子,穿慣了華麗的衣服,她不要變成貧民。


  江芸小心翼翼地捂著包包,裏麵揣著兩張支票,可不能再被這個男人給搶走了。為了這錢,她是喪失了自尊,像個乞丐一樣地看人臉色朝人伸手。


  這錢,可以拿去給憶雪贖身了。她用自己後半輩子的福利,換憶雪的自由,她覺得值得。憶雪哪裏比許俏俏差了,她相信,以憶雪的姿色,一定可以嫁個更有錢的男人。


  江芸如是想著,蘇定綸卻注意到了她,立馬擱下酒瓶子,朝她走來,眯著醉眼笑道:“小芸,你回來了。錢呢?拿到了嗎?”


  江芸回過神來,退開幾步,嚴聲說道:“什麽錢?我隻是出去買個東西,哪裏來的錢?”


  蘇定綸說:“別騙我了,我都聽到你打電話了。你是去跟那個有錢女人見麵了,對不對。我知道你管她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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