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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不為人知的恩怨

  這個威脅立竿見影。安心眼眶裏的淚水打著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她氣結地掙開他的手,狠狠地抹掉臉上的淚。


  “沈臨淵,你想要我死就直接點,不用這麽大費周章!”安心叫嚷。


  “你若死了,我會少很多樂趣的。”


  淚水洗過的眼睛晶瑩惕透,怒氣染得那雙眸子愈發動人。小手緊緊握成拳,全身輕顫著,費了好大的力才控製住暴力的衝動。


  她忿忿地邁開步子,回到車裏,不再理他。


  沈臨淵跟著上車,瞥了一眼她抿唇氣鼓鼓地樣子,心情竟出奇地好。


  他發動車子的瞬間,安心身體不由得緊繃著。她不想再經曆剛才那種死亡的極速,可又倔強地不想跟他開口。


  她緊緊的扣住安全帶。


  沈臨淵瞥了她一眼,唇邊扯開一抹輕淺的笑痕。


  車速正常行駛,她心有餘悸地暗覷著他,見他臉上似乎沒有方才那般瘋狂凜然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安心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回去的方向,眉頭皺了下,側目看了看他,忍不住問:“你要去哪?”


  沈臨淵沒理會她,逕自專心地開著車。


  車開到了一處半山腰停下。


  沈臨淵打開天窗,將座椅放低下些,身姿慵懶地半躺著。


  安心看了看他,實在琢磨不透他這個人。


  “今晚的星星很美。”他忽然低低開口,似喃喃自語般。


  安心下意識地抬頭,一片璀璨繁星映入眼簾。


  在山上看夜空,總格外的澄澈清透,無雲的夜幕,每一顆星子都特別的亮,宛若寶石般閃耀。清風徐徐,空氣中送來不知名的馥鬱花香。


  安心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被這夜色給吸引住。


  四周寧謐,隻聞夜蟲偶爾發出清脆的鳴聲。


  她繁雜的心緒慢慢的沉澱下來。有多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好好地看過景色了?


  半晌,她視線不經意回轉,筆直撞進了沈臨淵黑亮深幽的眼眸中。


  她心中一悸,又恢複了那戒備的神情。


  “你、你看什麽……”她訥訥地問。


  沈臨淵第一次看到她毫無防備地樣子,竟有一瞬看入了迷。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再度抬眼望星空,片刻,淡淡地問:“跟君牧野接觸了幾天,你對他有什麽評價?”


  安心緊張的看著他。一般他問這種問題,必然是沒安什麽好心。


  不會又是在給她挖坑,好找理由來懲罰她吧?在這樣漆黑無人的偏僻地方,怎麽看都覺得他居心叵測。


  而她剛才竟然會因為那一片星空而一時失了防備。


  她就說沈臨淵怎麽會那麽好心帶她來看星星。


  這個變態,不會是想在這裏玩什麽花樣吧?


  安心如是想著,身子不安地挪了挪。


  沈臨淵見狀,唇邊勾起嘲弄地弧度。忽然身子傾過來,在她飽受驚嚇的大眼瞪視下,毫不避諱地暖昧抵著,英俊臉龐掛著邪肆的笑容,貼近的距離,甚至可以輕觸到彼此的鼻尖,呼吸互相交融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夜風般的低聲響起。


  安心背部恨不得能鑲進座椅。他灼熱的氣息拂麵,她臉上的毛細孔敏感的隨之擴張。


  她微微轉過臉,說:“你不用靠這麽近,我聽得見。”


  他輕笑,就喜歡看她手足無措,臉蛋羞紅的樣子。


  他扣住她的秀氣的下巴,將她小臉扳正,深沉的目光看進她的眸底,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安心很不喜歡他這麽霸道的舉動,卻又掙脫不開,隻得抬起小手抵在他胸膛,稍稍橫開兩人過於親密的距離。


  “他很內斂深藏,不是一個讓人容易看透的男人。”她答得很謹慎很保守。


  “就一個女人的立場而言。”


  安心默了片刻,說:“很紳士。”


  沈臨淵挑了挑眉,“就這樣?”


  “他的外在條件的確很有誘惑力。事業有成,處事沉穩。可是當你不喜歡他的時候,再優秀也隻僅僅能夠讓人欣賞。所以,我無法給你更多的答案。”安心如實說道。


  沈臨淵定定地看了看她,“隻是欣賞麽?”


  “沈臨淵,如果你讓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愛上一個男人,是不是有點期望過高了?感情不是交易,不是價錢合適就成交的。”安心皺眉說道,也不管他聽了會不會不高興。


  沈臨淵卻笑了,輕捏了下她的下顎,拇指親昵地劃過她的唇角,“的確不能對你抱太高的期望。否則,也不會調教了這麽久,還學不會取悅人。”


  安心對他的挖苦諷刺類的話早已麻木。


  沈臨淵鬆開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仰望夜空,仿佛那如墨的夜幕全融進了他的眼底,黑沉幽深。


  氣氛沉寂了一會,他忽然開口:“除了身份尊貴,物質超群,他在你們女人心目中,是不是還貼著情深專一這樣的好男人標簽?”


  安心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為什麽在出了事,大家總會將矛頭指向他人,而他卻總能得到眾人的包容和袒護呢?明明他才是喜新厭舊的負心人,你說,這社會是怎麽了?道德衡量的標準在哪裏?”沈臨淵問。


  安心下意識的說道:“君先生不是負心人!他是身不由己。”她心裏認定了君牧野的妥協,一定是受到某種不可反抗的壓迫,不得已而為之。


  在此期間,他對她從來不曾有過逾越無禮的舉止,他對俏俏的心,始終如一。


  安心為此感到很愧疚。在眾人口伐筆誅的時候,她也不止一次的勸過君牧野,甚至有想過放棄,任憑沈臨淵處置的念頭。


  他裝著漠不關心的樣子,卻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女人第六感往往是很敏銳的。他根本不愛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都不曾有過。


  他跟她在一起時,偶爾聽到關於俏俏的事,饒是他是個掌控情緒的高手,也掩飾不出那出於本能的在意。


  安心作為一個第三者橫在他們中間,她很唾棄自己,也恨沈臨淵。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做這種缺德事,以後怕是要下地獄的吧。


  “身不由己?”沈臨淵像聽到什麽笑話,諷刺地笑著,轉過臉來睨著她,“安心,你當真以為君牧野有多深愛許俏俏?他很自私,也很狡詐,他最愛的,是他自己。造成今天這一切,不怪別人,隻能怪他自己。愛上他的女人,注定是個悲劇。”


  安心怔然,片刻,她道:“你說的,我不懂。我不了解那些,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沈臨淵笑了,眸光卻凜冽地道:“感覺?那麽,如果你看到一個女孩懷著他的孩子,當著他的麵跳樓自殺,而他還麵不改色,無動於衷,你還會不會這麽堅定不移的相信他是個好人。”


  什麽……他說什麽?

  “女孩隻想要他一句承諾,哪怕是一句違心的安慰,都可以阻止這場悲劇。可是他卻吝於開口,就這麽冷漠地看她跳下去。”他唇邊笑意未斂,聲音異常輕柔。“七個月大的寶寶,一屍兩命。”


  安心神情駭異,倒吸一口氣。


  “你知道當時那個女孩才多大麽?十八歲,正是女孩最美好的年華。可惜,她愛上了他,注定要萬劫不複。”他幽幽說道。


  安心心中震撼,“這……是真的嗎?”她難以相信。


  君牧野雖然冷漠,卻也不是那麽冷血無情的人。雖然安心並不是很了解他,可卻從他對俏俏的感情判斷出,他是個外冷內熱,並且潔身自愛的人。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亂搞男女關係的人,更不會殘忍到那種地步。


  “這不可能……”安心有點難以置信。


  他眉目一凜,霍地起身,緊緊拽住她的手,“怎麽,你以為是我編出來騙你的?你這麽維護他幹什麽?不是說不喜歡他的?”他目光銳利的審視著她。


  他攥疼了她的手,安心擰起眉心反駁道:“我沒有!”


  沈臨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才鬆開手,冷哼道:“最好是沒有!別自掘墳墓。”


  安心見他鬆了臉色,她暗暗轉動了下手腕,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說的那個女孩,是誰?”


  沈臨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心中微微一驚,以為自己的打探觸犯了他的忌諱,正想解釋,便聽他說道:“你不必知道!”


  安心抿了抿唇,乖覺地閉了嘴。


  即便他不說,她也從沈臨淵的反應中隱約猜到了他們必然存在某種聯係。


  沈臨淵與他之間的恩怨,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呢?


  君牧野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嗎?

  ————


  許俏俏如今是有家不能回,隻能接受龍宇琛的安排。


  對於她這幾天消失的事情,他並沒有多問。


  “你先在這裏住下,我已經幫你聯係了張若南,在還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對策之前,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龍宇琛說。


  許俏俏點頭:“謝謝你,小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要的並不是你的謝謝。”


  許俏俏:“……”她輕掩眸子,神情有絲歉疚。


  他凝著她,無聲歎了一聲,旋即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在她驚呼捂著光潔的腦門抬眼瞪他時,他故作不悅:“不要給我擺出這副憐憫的表情出來,搞得我像沒人愛的可憐蟲一樣!”


  許俏俏被他彈得情緒不上不下的,嘟囔道:“我哪有啊!你才不是沒人愛,誰不愛你那是她沒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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