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分手吧
君牧野沒應聲,堅定的表情卻已說明決心。
東方馭輕聲歎息,惹來君牧野側目凝望。
“怎麽?”他問。那片刻遲疑的眼神,似在詢問東方馭的意見。
東方馭說:“我是怕你到時得不償失啊!”
君牧野皺了下眉。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心裏過不去的那道坎,根本就是對方不曾介意過的呢?真正愛你的人,若是這樣就輕易動搖,那麽這段感情又能走多遠呢?”
君牧野抿了下唇,眸底染上一抹陰鬱,沉聲說道:“不要對我說教。”
“隻是溫馨提醒。”東方馭從容說道:“別低估了女人的忍耐和爆發力。”
君牧野淡瞥他一眼,那不以為意的眼神似在說“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家夥憑什麽當愛情專家”。
東方馭覺得有支冷箭“咻”的一下插進了他的心窩。鄙視的眼神可以不要這麽明顯嗎?
他確實無法體會男女之間的那種深刻的情情愛愛,可旁觀者清,單從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而言,越是親密的人,越無法容忍這種自以為是的關心吧?除非那個女孩心夠大,還有,愛得不夠深。
東方馭搖搖頭,無奈地歎了一氣,“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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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抹修長的身影無聲息的進入了主臥室。
窗戶未關,夜風拂入,攜著絲絲寒意。而床上的人兒睡相又極不安份,穿著清涼,一條白嫩嫩的長腿伸出外麵,壓在被子上。上半身的被子卷成一團摟在懷裏,身上幾乎沒有遮蔽。
時序入秋,早晚溫差大,容易感冒的季節。
他輕輕走過去,彎身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腳給撥開,收進被子裏,剛一拉好,她一條胳膊又竄了出來。
真是個不老實的家夥!
他轉身走去將窗戶給關上,回到床邊,蹲了下來,凝視著她渾然未覺的熟睡小臉,眼神專注而貪戀。
她原本粉嘟嘟的小臉有些消瘦了,氣色也有點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在在顯示出她這幾天過得並不好。
睡著時還抿著唇,似蘊含無限委屈,鼻頭有點紅。他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上她的眼尾,指尖若有似無的輕觸那根根分明的卷翹睫毛。
她哭過了……
他心疼不舍,差點控製不住地想要抱她入懷。
他知道她這幾天定然是有怨,有氣。看到她發來的短信,知道她回家了,他的心仿佛被熨過般,平平整整而溫暖。
從理智上來講,他是希望她暫時住在龍宇琛那裏的。可從感情上來講,他是有一萬個不願意。
在感情麵前,誰都是有私心的。
君牧野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而這次,就像是老天爺給他們的考驗。其實他與他,都隻有被選擇的份,她是他們感情歸宿的主宰者。
這幾天,他亦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他很怕,東方馭一語成讖。
他指腹輕輕摩娑著她臉上柔嫩細致的肌膚,心裏道:在忍耐一下,很快就會過去了。
他按捺不住思念的渴望,緩緩低下頭,想要一親芳澤以慰相思,忽然,見她微微動了下。
君牧野身子一僵,維持著姿勢靜止不動。
“君牧野……”
聽到她的喃喃囈語,君牧野心裏被暖化了,情不自覺的微揚嘴角。
“你混蛋——”
一聲低罵伴隨著一記粉拳準確無誤的揮了過來。
君牧野猝不及防,眼睛驟然吃痛。
他狠狠咬牙,閉著半隻眼,盯著偷襲他的女人,卻發現她依然睡得沉沉的。
他額頭掛上黑線,被氣笑了。一臉無奈又寵溺,看來她對他的怨念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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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許俏俏一夜好眠的悠悠醒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熟悉的氣息及溫度令她身體本能的便偎了過去,手腳跟隻小八爪魚般纏上,小臉貼著那某人胸膛的肌膚蹭了蹭,一臉滿足而慵懶的跟隻貓兒似的。
男人一大早正處於容易亢奮的狀態中,就這麽毫無定力的被她給蹭出邪火來了。
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發出幾不可聞的低吟,卻又舍不得推開。
許俏俏姑娘抱著“枕頭”磨蹭了一會,發現觸感不對。腫麽硬綁綁的,熱熱的?
頭頂上還有一股熱氣拂向她的頭皮。
許俏俏呆茫片刻,倏地似意識到什麽,猛然睜開眼睛,視線盯著眼前那十分具有誘惑力的小麥色的性感胸肌,整個人怔住。
然後,視線慢慢往上移,男人的喉結,堅毅有型的下巴,性感的唇,挺直如山的鼻梁,然後筆直撞進一雙深邃如海又灼熱如火般的黑眸中。
她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爾後,抬起小手就往那張俊美的臉皮上狠狠一掐。
他又是一個不防,眉頭隨之蹙擰。
看她卻跟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令他哭笑不得之餘,卻又是滿滿的心疼。隻為她眼中那不敢置信的反應。
許俏俏在確定眼前這人是真實的,而非幻覺後,便皺起了眉,板著小臉,似是費解又似生氣。
“你怎麽會在這裏?”明明眼裏就藏著驚喜,偏偏聲音還裝作冷淡。
“我在自己家裏很奇怪嗎?”他一本正經回道。
許俏俏未舒展的眉頭又皺得更深,旋即意識到了什麽,立馬從他懷裏退開來,離得遠遠的。
“哦,我以為你的家是在公司辦公室,或者是在哪個溫柔鄉呢!”許俏俏哼道,濃濃的不滿和醋意掩都掩不住。
一想到昨天接他電話的那個女人,心情就更加的不爽了。大清早,實在容易讓人上火。
許俏俏見他倒是沒有解釋的打算,十分淡定的半靠在床頭看著她。
她雖有滿腹的委屈和怨念,可看他那姿態,也不想表現得跟個深閨怨婦般。
嗯,她應該先刷牙洗臉,平複心情,整理思緒再麵對他。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她可不想因為情緒失控而導致談話又一次無疾而終。
許俏俏爬下床,準備進浴室,忽而又轉過身來,小臉嚴肅警告道:“你不準偷偷溜走!”
他輕笑,表示不走。
許俏俏這才安心進了浴室。她一邊刷牙一邊快速的捋著思緒,思索著一會該跟他談些什麽,從何談起。
之前明明就在腦子裏演示了一遍的,可這會他突然殺回來,搞得她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腦袋一片亂糟糟的。
正當她想得專注的時候,隻覺背後一熱。她怔了下,抬眸,從鏡子裏看到站在她背後的男人。
他兩手撐在洗臉池邊上,將她從背後圈住。他睡袍鬆鬆垮垮的,一副懶散邪魅誘人之姿,目光筆直與她的交匯,竟瞅得她心頭小鹿一陣亂撞。
許俏俏又是個很容易臉紅的人。此刻嬌小的被圈在他身前,叼著牙刷,一嘴的泡沫,樣子特別的蠢。
覷見他眸裏噙著那似笑非笑的光芒,她有點惱羞成怒,曲起手肘往後頂了頂,一臉不耐煩的樣,含糊不清的咕噥:“揍開……不要擋著我……”
之前躲她躲得跟瘟疫似的,這會又黏黏膩膩的,邪風抽完了麽?當她寵物啊?高興了過來逗逗抱抱,不高興了將她踹到一邊去。
他不讓,手臂一伸,取過自個的牙刷,擠上牙膏,就勢貼著她開始刷牙。
許俏俏氣結。狠狠的瞪著他,那明亮亮的眼神裏,分明在斥責他的無賴。
怪不得人家都說,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要日久見人心的。
君牧野根本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大混蛋!一點都不高冷,一點都不體貼,一點都不專情!是個極度專製霸道自大自我的壞男人!
許俏俏躲不開他,隻能無視他,忿忿然的刷完牙,末了,還惡劣的將漱口水往他手背上吐。
可這幼稚的行為,人家壓根就不當一回事兒。
洗完了臉,她這才擰開他胳膊,低下身子從他腋下鑽出來。
許俏俏感到很挫敗,很懊惱,覺得自個好沒出息。
對他這樣的,正常女人的反應,應該都是先送上一巴掌作為問候。可她卻總是輕易被他的男色給迷惑。
許俏俏正襟危然的盤腿坐在床上,心裏義正嚴詞的告誡自己,呆會一定不能夠再掉鏈子,不能被他給轉移注意力。
今個一定要把話給說清楚!
等君牧野一出來,許俏俏立馬先發製人。
“我……”
話聲剛起,就被打斷。
“先把衣服換了。”他淡淡地說。
許俏俏愣了下,一臉不解。
他逕自走到衣櫃,先拿了一套衣服給她,再拿出自己的,大大方方的在她麵前寬衣解帶,再換上。
許俏俏姑娘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直到他瞥了個眼神過來,她才紅著臉,故作若無其事的別開眼。片刻,又轉了回來,忍不住好奇地問:“要出門?”
“嗯。”他慢條斯理的扣上襯衫扣子,將衣擺塞進西裝褲裏。
“我也要去?”
他又嗯了一聲。
這大清早的。“去哪?”她跟十萬個為什麽一樣,繼續發問。
“去了就知道了。”他說。
許俏俏不滿的皺眉。賣什麽關子啊!她驀地想到什麽,狐疑地盯著他,莫非又想轉移話題?
她將衣服丟到一邊,站起來說:“我不要!”
他看向她。
“君牧野,我認為我們應該要好好談談。如果你真覺得跟我沒話說的話,那麽……”她頓了頓,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很久,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