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夫妻關係
後知後覺想起了自己的身體狀況,許俏俏這會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想起昨晚一氣之下的行為,這會兒嚇得臉色死白死白。
這亂七八糟的情緒一上來,她竟然把醫生的叮囑全給拋到腦後了。
龍宇琛皺起眉頭,目光銳利的審視著她,發現她真不是裝的,心頭一緊,連忙將她扶起來。
“俏俏,怎麽了?”
許俏俏揪著肚子上的衣服,一臉惶然無措,泛著濕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慘兮兮地看著他,聲音夾著一絲顫抖,要哭不哭地道:“小白,我害怕……”
她想著自己昨晚還喝了酒,跳了舞,砰砰啪啪在酒吧的那一陣鬧騰,越想越是駭然。也不知是真的疼還是因為緊張過度,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來。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溫熱液體,滴落在他手臂上,跟燭液似的灼燙了他的皮膚。
除了小時候,龍宇琛哪還見過她哭成這樣。當下也被她哭得心慌又心疼,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怕不怕,是不是真的很疼?那我帶你去醫院?”
她這一哭,哭得他心都軟了,氣也徹底消了,什麽故作冷漠,姿態架子全沒了,很沒出息的又向她妥協了。
見她哽咽著乖乖軟軟的嗯了一聲,他連忙去給她拿了件過膝的連衣裙讓她換上,再套上一件薄外套,直接給她抱出了門,再輕手輕腳地放進車裏。
他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側目觀察著她。她臉色還是那麽的慘白,兩隻小手握成拳的揪緊著腿邊布料。他不時的問她還疼不疼,她整個人都處於神精緊繃狀態,仿佛外界的聲音都入不了她的耳朵。
到了醫院,當檢查完畢,龍宇琛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大腦有一瞬的空白,神情複雜難喻。
“你這是情緒太過緊張而引起的敏感性神經疼痛,沒有流血跡象,不用太擔心。但懷孕期間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保持心態平和。你孕酮偏低,確實容易導致自然流產,前三個月建議做保胎治療。”
許俏俏毫無經驗的一個生手,自然是醫生怎麽說就怎麽做。
醫生瞥了一眼僵化在旁邊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將他當成準爸爸,又朝他吧啦吧啦的一番叮囑提醒。什麽懷孕的女人最辛苦,情緒也會變得反複無常,要多遷就媳婦啊,不要惹她生氣諸如此類的話。
年過五十的婦產科醫生看到女人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男人又站在一旁陰沉著臉,便認為是他們小兩口吵架了,理所當然以長輩姿態指責了男方幾句。
“不要以為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職,這些疼痛辛苦就是女人理所應當承受的。女人可是用骨血孕育著這個小生命,生產時更是冒著很大風險。你們做為丈夫的更應該體貼嗬護,不要因為妻子偶爾的小任性和壞脾氣就不耐煩,跟她吵……”
許俏俏表情囧囧,之前的害怕擔憂也被醫生那番數落給衝淡了。
無端被背黑鍋,許俏俏心裏表示過意不去,便張口想要解釋:“醫生,他不是……”
“我知道了。”龍宇琛握住她的手,打斷她的話,一臉受教的點頭,“謝謝醫生。”
許俏俏訝異地轉過臉來看他,更囧了。
“女人懷孕期間,心思也會變得更加的細膩敏感,她們很容易胡思亂想的。你啊也別總板著一張臉,對於妻子的要求,一定要溫柔而有耐心……”
也不知是一大早人少太閑,還是醫生職業習慣,逮住個粗心大意的,就絮絮叨叨停不下來。
末了,還特意暗示他在此期間,某方麵的需求一定要克製。
許俏俏再也呆不下雲了,拿了病曆,拉著小白溜出了診室。
“你剛才幹嘛不跟醫生解釋呀。”許俏俏問。
“解釋什麽?”
“就……我們……我們不是夫妻關係啊。”
他深深的睇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我給你丟臉麽?”
許俏俏怔愣了下,解釋道:“不是的呀,可是醫生不是誤會了麽,她一直責怪你……”
“我不介意。”他拉起她,往輸液室走去。
許俏俏被動地跟著他,側目暗覷著他的臉色。見他沒什麽不高興的,便暗暗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我心甘情願被這麽罵。”他忽然幽幽說了一句。
許俏俏腳步微頓,再遲鈍,也聽得出他的意思了。應該說,在家裏時,她就猜到他想跟她說什麽了。又或者說,更早的時候,她就隱隱有了意識。但她不願意改變這樣的關係,索性裝傻到底。
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逼她去正視。
許俏俏有些不知所措的縮回手。
他將她握牢,不許她退縮,堅定而執著的繼續往前走,卻沒再說什麽。
不讓她再繼續裝傻,但總要給她時間去消化這份認知。
護士給她掛好了點滴,他才問:“餓了嗎?”
“嗯。”
“我出去買早餐,很快就回來,有什麽事就叫護士。”
許俏俏乖乖點頭。
龍宇琛走了,而壓在她心口的那股沉重的壓力卻一直未散。
她垂掩雙眸,神情彷徨。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以後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麵對他呢?
她思緒亂糟糟的。以前覺著,他們親密如同家人一般,不管她做什麽,或要求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可一旦關係變了質,忽然之間就別扭了起來。
龍宇琛買了早餐回來,一如既往的細心拆開,遞給她。
許俏俏接過來,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猶豫了下,訥訥開口:“醫生說沒什麽事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話還沒說完,他便打斷她,“他知道嗎?”
許俏俏:“……還不知道。”
“要讓他過來嗎?”他問。
“不要!”許俏俏答得不假思索。
龍宇琛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吵架了?”
許俏俏想要搖頭否認,可在他那犀銳的注視下,又無法說出違心的話來。
即便她不說,他也猜得出來。她一夜未歸,依君牧野的性格,定然不會到現在還不聞不問的。若非是事態嚴重,否則他很難相信君牧野會撇下她一個人。
“為什麽吵架?”
許俏俏抿唇不語。
龍宇琛看了她幾眼,見她不想談,也沒刨根問底。
沉默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許俏俏低著頭咬著吸管,小口的喝著豆漿。
她雖沒看他,卻感受得到膠在她身上的那道注視目光,難以忽視,讓她如坐針氈。
時間變得異常的漫長。
終於打完了點滴,許俏俏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想回家。”她說。
見他微蹙眉頭,她又補充道:“藍灣。”
藍灣就是她原來的家,她爸爸留下來的那套房子。
龍宇琛眼神明顯的不讚同,他沉聲說道:“我想以你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跟你母親住在一起。”
他是最了解她跟她母親之間的關係,水火不融,八字不合,如同前世仇人般。這個時候的她,不宜受刺激。
許俏俏心裏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這個時候她除了那裏,還能去哪呢?若南現在跟她前夫糾纏不清,她不想麻煩她。小小自個都自身難保,君牧野那兒,她更不想回去。
“我原先的那套房子,你可以去住。我現在不住在那兒,不用擔心我會騷擾你,趁虛而入。”
許俏俏微微皺眉。
早就習慣了他毒舌的說話方式,可現在聽著,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他深深凝著她,字字堅定的說:“我愛誰,是我的事。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的自由,我也不會幹涉。”他頓了下,說:“隻是有一點,無論是誰,都不能委屈你,包括你自己。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