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隻是兩個人的事
沉默,不無意外。
許俏俏猜測,會不會是跟照片有關?
“你究竟是害怕他對我做出什麽傷害,還是害怕我從那裏知道些什麽?”話,脫口而出。
等她意識到時,已經晚了。
君牧野瞳孔一縮,臉色愀變。手掌,不自覺地箍緊。
她有肩膀被他掐得有些疼。
許俏俏暗自端睨著他的神色變化。被她猜中了麽?
“你在騙我!”他蹙緊眉心。
“什麽?”
“那個人對你說了什麽?”他倏然嚴厲質問。
“哪個人?”她故作不解。
“俏俏,別跟我打馬虎眼。這麽做對你沒好處!”
到底是誰在打馬虎眼啊?
許俏俏不服氣地說:“我沒有!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說了,我不知道你想聽些什麽,沒提到的,就代表我也不知道啊!”
見他眼神仍在質疑,她氣道:“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卻要我說出你想聽的,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君牧野眉頭深皺。沉默半晌,也不再追問,隻道:“總之這段時間,你乖一點,有什麽事,不許自作主張。”
她抿著唇,在他的盯視下,半晌,才不甘的應道:“知道了。”
詢問未果,而他的態度堅決強硬,已經不指望從他嘴裏能撬出什麽來了。
君牧野看了看她,緩和語氣說道:“再忍耐一下,等這件事解決後,你想做什麽就去做。”
他不知道她心裏壓抑著這麽多的想法。以前雖然也有過一些想法和顧慮,卻不曾這樣將內心深處的不安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麵前。
從他們在一起,質疑的聲音一直存在。在他的打壓下,記者不敢明目張膽的寫出來,卻也阻止不了一些好事者的私下評判和惡意諷刺。
這個社會風氣便是這樣。大部分人熱衷於討論事不關己的八卦,更喜歡用主觀意識來定論別人感情幸福與否,各種發揮想象來編造自以為的真相。
可是,要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去做到完全忽視外界的聲音,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而她確實也偽裝得很好,若她不說,他大概永遠都無法知道,她是以這麽自卑的心態來喜歡著他……
他心疼不已,也很懊惱。
他做得越多,隻會讓她壓力越大嗎?他已經令她覺得,跟普通人在一起,反而會更輕鬆自在嗎?
思及此,他眸底閃過一絲冷意。憑什麽他們的感情,要讓別人指指點點,配與不配,外人有什麽資格評價?
然而這世上,哪怕是總統,也無法阻止民眾的言論自由。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消除這些荒謬的疑慮?
他喜歡看到她甜媚明朗的笑容,喜歡看她耍小聰明時的樣子,喜歡她跟他交換條件時的撒嬌諂媚,還有惹他生氣時的裝乖賣萌。
可這一切的背後,竟然壓抑著這麽深的無奈,讓他忽然感到一種莫明的不安。好像有種隨時可能失去的感覺……
這個念頭冒了上來,他蹙了下眉,眸光沉了沉。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而許俏俏聽了他的話,卻也並沒有提起多高的情緒,在他專注地盯視下,她輕咬唇瓣,點頭,算是聽進了他的話。
君牧野看了看她,最後隻是無聲的歎息,然後便拉著她下樓去。
他讓她坐在客廳裏,自己則到廚房裏去忙活了。
許俏俏四周看了看,沒見到Lucky,便走過去問道:“Lucky呢?”
“寄養在安琪家裏了。”他一邊將袖子卷起來,一邊回道。
許俏俏哦了一聲,然後站在門口,盯著他的身影。
見他打開冰箱拿食材,她忍不住道:“我想吃糖醋排骨。”
他剛拿出來的肉,便換成了排骨。
“醋溜土豆。”
土豆也拿出來了。
“酸蘿卜湯。”
“麻婆豆腐。”
“要不再來個紅燜肘子吧。”
一道冷芒幽幽睇了過來。
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道:“還以為你啥都變得出來呢。”
她挪到冰箱前,打量著裏邊滿滿的新鮮食材,“你剛買的嗎?”
“讓莫叔去買的。”
許俏俏看了看他,覺得此刻的他,就像個普通的居家男人。也隻要在屬於他們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裏,她才覺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他們就是一對普通普通的情侶,不受外界的幹擾,簡單、溫馨而幸福。
仿佛剛剛沒有爭執過似的,她自發自覺地拿起土豆削皮,在旁邊打打下手。沒自己什麽事可幹後,她便退出廚房,乖乖到客廳裏去看電視。
許俏俏打開電視,漫不經心地轉換著頻道。這會正是一部古裝熱播劇的播放時間,平時空閑的時候她也在追,但這會卻沒啥興致去看電視劇。
當頻道切換到了一檔重播的綜藝節目時,她停了下來。
這是第三季的重播,明年的五月份就要開播第四季了,而一般劇組都會提前一兩個月就開始錄製。
當沈臨淵親口證實了她是第四季的替補人選時,老實說,她是喜憂參半。裏邊有她最喜歡的藝人前輩,她自個也挺期待的。
三季下來,他們不僅培養出了默契,觀眾也對原班人馬的團隊有著不可取代的情懷。身為唯一一個女性,她可謂是女漢子般強悍的存在。完成任務的能力不輸給男隊員,又能搞得了怪賣得了萌,遇到狀況時,也能散發出女性的溫柔和細膩,照顧著其他隊員。
口碑幾乎是零差評,而現在讓她去取代這麽一個優秀的藝人,說沒有壓力和負擔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公司決定了,她也隻能全力以赴。
平時都隻是為了消遣,而此刻她則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去觀摩每一位藝人的表現。很多真人秀裏,其實每個嘉賓都有劇組設定的人物性格腳本去展示自己。
不過這檔節目卻比較真實,許俏俏認真地記下他們的說話方式,細節喜歡和習慣。
看得太過專注,以至於廚房那位做好了飯菜,在那邊叫了她一聲也沒注意到。
君牧野將菜端到桌上擺放好後,便走了過來,看到她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平常她在看時,都是在哈哈大笑。這會卻像在看什麽偵探片一樣,表情嚴肅正經,似在鑽研著什麽。
“吃飯了。”
許俏俏這才回過神來。
“不是已經看了很多遍了,怎麽還能看得這麽出神。”君牧野說。
雖然他不怎麽喜歡看,但平時她在家看的時候,他也會瞄幾眼。有時她還會拽著他一起看,但他get不到裏麵的笑點。隻不過,他卻喜歡看她被逗樂的樣子。
許俏俏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不出意外,我應該會是第四季嘉賓。”
君牧野皺了下眉,那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替她高興。
許俏俏看了看他,納悶地問:“怎麽了?”
君牧野很快斂起心緒,淡聲說道:“沒什麽,隻是感覺挺辛苦的。”
許俏俏怕他擔心,便安慰道:“你也知道這綜藝節目是作秀嘛,都是後期剪輯,節目隻是想以這些形式,呈現給觀眾一種正能量的,激勵人的,有意義的東西。劇組肯定會將藝人的安全放在首位的。”
他沒再說什麽。
在吃飯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問起了原由。許俏俏如實告訴他,是公司安排的。
君牧野當下便有了別的想法。
畢竟她的老板是沈臨淵,他很難不用小人之心去想他會不會有什麽不純的動機。
不過,這些他也沒有當著她的麵表現出來。因為這些事,在目前看來,都還隻是小事。當下還有一個大、麻煩等著他去解決。
……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家的緣故,他看起來似乎要比在上海那陣子輕鬆多了。
見狀,許俏俏忽然又覺得,心裏似乎沒那麽計較了。
她唯一好的一點,大概就是不開心的情緒,通常會消化得很快。生完氣後便會自我疏導。
因為了解他的性格,有些事該告訴她的,隻要她問,他一定會說。而不讓她知道的,就算冷戰個三天三夜,估計也不會妥協。
心裏還是會有疙瘩,但也不會再給他擺臉色了。
這大概就是戀愛中女人的天性,在喜歡對方的時候,在傷心難過的時候,便也會想著對方好的一麵,給他找一萬個理由去開脫他的責任和說服自己。
是夜。
她洗完了澡,頭發胡亂吹了一下,便要倒回床上去了。
君牧野在書房裏處理完一些事,恰時走了進來,將快要睡著的她給拉了起來。
“頭發還沒幹,先不要睡。”
“上麵已經幹了。”
“不許偷工減料。”他說著,便拿出吹風筒繼續給她腰下那一截還濕潤的頭發吹幹。
許俏俏一副懶骨頭的靠在他身上,咕噥道:“好麻煩,幹脆剪掉好了。”
眼看天氣也快冷了,長頭發的人就受罪了。
“不許剪!”
許俏俏轉眸瞥了他一眼,很不走心地抗議了一句:“又不是剪你的,管那麽多。”
他摸了摸已經吹幹的頭發,這才開恩地讓她睡下。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說道:“我喜歡你長頭發。”其實,他更喜歡幫她上下打理的感覺。
這種情懷,真像是父親照顧女兒般的感覺。
要是許俏俏知道他這種想法,估計得罵他變態。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他微笑著摸摸她的頭。
許俏俏嗯了一聲。在他起身的時候,她輕輕扯住他的袖子,在他疑惑地低眸注視下,她抿了下唇,還是忍不住要為自己澄清道:“我沒有故意弄丟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