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可疑人物

  她竟然有一瞬認同了導購小姐的話。


  “我也覺得挺般配。”他大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上,低眸凝視著她。


  安心心頭一震,有些訝異的轉頭看他。


  這種玩笑,會讓人誤會的吧!想了想,她還是開口:“我還不是要了。”轉向導購員,又說:“我們不是情侶。”


  導購員愣了下,又看了看他。誒?不是嗎?以她多年做銷售的眼光,應該不會看錯的啊。


  他從容的表情未變,逕自對導購小姐說:“都包起來吧。”


  導購員聞言,立馬轉身去寫單。管他是不是情侶呢,賣出去有業績才是最重要的。


  “你今天心情好?”安心終於忍不住問。


  “不是說,購物能讓人心情愉快?”他反問。


  安心默了默,低頭看著兩人手上的戰利品。但,這句話通常適用於女人。男人好像都是掙錢比較有塊感吧?

  將近十點,沈臨淵最後還是拽著她去了電影院。他所說的那部電影,今天的場次已經沒有了。沈臨淵隨意地買了十點半的一場恐怖片。


  走近寥寥無幾的偌大放映廳裏,四周黑漆漆的。


  坐在中間的最佳觀賞位置上,詭異瘮人的背景音樂緩緩響起,在這空蕩而昏暗的放映廳裏,異常的清晰有感。


  安心兩隻手平放在膝蓋上,揪著裙擺,眼睛盯著大熒幕。


  昏暗的環境,故弄玄虛的影子,刻意製造出來的恐怖聲音,演員的誇張驚恐表情,還有突如其來的尖叫聲……


  她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也並不是能夠冷靜自若,毫無反應地看完一部恐怖片。


  隻是,相較於恐怖鏡頭一出現,就尖叫著撲進男生懷裏尋求庇護的女生,她全程都是繃著身子,捏著手心,抿緊唇瓣,表情嚴肅,在在泄露了她的緊張,可她卻連眼睛都沒閉一下,更沒有往旁邊男人靠去尋找安全感。


  沈臨淵斜睨了她一眼,忽然伸過手去。


  安心肩上被什麽碰觸,毫無心理準備地駭然倒抽一口氣。


  下一秒,卻聽到沈臨淵的低笑。


  “還以為你不怕。”


  安心轉眸瞪著他,借著熒幕上的光,能夠看見他臉上戲謔的表情。


  她心裏有些憤然,隨即又故作鎮定,“不要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


  “該柔弱的時候要柔弱,適當地依賴男人,才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他微抬下巴示意。


  安心順著他所指地看向前排,那名男生將膽小的女生給緊緊的抱住嗬護。


  這才應該是情侶看恐怖片該有的反應。


  然而,他們並不是情侶,她也不需要他的保護!

  更何況,不是每個男人看到柔弱的女生都會想保護。有的人,就隻會保護他所喜歡的人,無論她堅強與否。


  安心轉眸看了看他,似在揣測著什麽,半晌,她忽然開口問:“那麽,如果有人這樣撲到你懷裏,會讓你想要保護嗎?”


  沈臨淵看向她,微微勾唇,一貫的邪魅笑容裏,讓人窺探不到的深沉心思。“那,要看是誰了。”


  “如果是我呢?”她問。


  他挑了挑眉,似有點意外她會這麽直接地問。他饒有興味地睨著她,卻沒回答。


  “如果你不會的話,那麽,他就更不會了。”她如是說道。


  一個深愛的自己女人的男人,又怎會想要保護第二個女人呢?


  她所說的“他”,他們都心知肚明,亦不需要點破。


  沈臨淵沉默不語地看了她半晌,隨即像是認可地幽幽道:“說得有道理。”


  不過……


  他微微勾唇,眸中閃過一抹深沉。


  ————


  風有點大,夜空陰沉沉的,原本掛著的一輪彎月,被聚攏的厚厚烏雲給擋住了。


  看樣子,今夜即將有場狂風暴雨。


  許俏俏神色疲憊地斜靠在後座椅上,望著外邊的景色,如是想著。


  這個時候劇組還沒收工,但許俏俏的戲已經拍完了,便提前離開了。


  今天一整天她都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沒什麽精力,也沒有胃口,偷偷跑去廁所吐了幾次,但仍一直硬撐著拍到了晚上。


  君牧野今天沒來劇組,去幹什麽了,他也沒跟她說。


  顧朗坐駕駛座上,正開車送她回去。


  這輛車,是君牧野從他在上海的朋友那裏借來的,為了出行方便。


  沒多久,外麵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


  果然下雨了……


  許俏俏望著外麵逐漸朦朧的景色。


  原本沉悶的空氣也變得有些涼意。顧朗搖上了車窗。


  車內,很暖和。


  但,“顧大哥,停一下……”車內不流通的空氣,卻讓她感到一陣不適。


  顧朗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想吐難受模樣,連忙將車停靠在路邊。


  許俏俏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蹲在路邊幹嘔著,但今天沒吃什麽東西,也吐不出來。


  顧朗微微皺眉,見她吐完後,將她扶起來,擔憂地說:“許小姐,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許俏俏擺擺手,接過他遞來的紙巾,“不用了,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那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君先生……”


  許俏俏打斷他:“不用了。隻是一點小毛病,不用什麽事都告訴他。”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的樣子。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用大驚小怪,去醫院了反而會讓他擔心。”


  顧朗還想說什麽,但見她一臉堅持,隻好作罷。


  許俏俏坐回車裏,拿起礦泉水喝了幾口後,見車還沒發動,問道:“怎麽了?”


  “好像拋錨了。”他又試著打了幾次,但車子都無動於衷。


  許俏俏皺眉,怎麽連這倒黴事都讓她碰上。


  “沒事,我下去看看。”


  “外麵雨越下越大了。”許俏俏說。


  “我一個大男人,淋點雨沒關係。”顧朗說著,就下了車。


  許俏俏環視了下車內,沒想到竟讓她找著一把傘。


  她也跟著下了車,撐起傘,來到他身邊,給他擋住頭頂。


  “怎麽樣?能修好嗎?”


  顧朗打開了前麵的車蓋檢查了下。


  “看來得叫拖車了。”


  “呃。。。”


  “先到車上去等吧。”顧朗說道,順勢將傘往她那邊推了推。


  這點雨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以前在部隊訓練時,在狂風暴雨裏挨上幾個小時都是常事。他們的身體素質好得很。


  車子徹底熄火,車裏的暖氣也開不了。風夾雨的天氣,空氣變冷。即便是在封閉的車內,仍覺得有絲涼意。


  她攏了攏身上的薄外套。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都不見拖車來,顧朗下車去路邊攔車,可這段路上車輛很少,偶爾飛快穿梭過一兩輛,卻無人停下來。


  許俏俏怕耽擱太久,便掏出手機,悲催的發現手機沒電了。


  她搖下車窗,衝他喊了一聲。


  顧朗走回來,她說道:“我手機沒電了,你打個電話給君先生吧。”她怕他打她手機時打不通。


  “嗯。”顧朗拿出手機,卻道:“沒有信號。”


  許俏俏無語了。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逢。


  又過了一會,終於有輛貨車停了下來。


  顧朗心中一喜,連忙上前詢問。


  “許小姐,那位師傅說可以載咱們一程。”顧朗折回來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


  許俏俏拿起包包下了車,跟顧朗坐上了那輛貨車。


  “師傅,真是太謝謝你了。”許俏俏感激地衝那司機道。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司機說道。


  許俏俏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下。他的嗓音好奇怪,沙啞得像是嗆進了很多濃煙似的。


  她不由好奇地從後座多看了兩眼。


  那司機帶著一頂棒球帽子,邊緣壓低,從側麵看去,年紀不算大,但聲音給人一種很蒼老的錯覺。


  他身上裹著一件風衣,雖然下雨天的溫度有點涼,但穿風衣未免誇張了一點。


  不過,她也沒多想。這世上本來就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也許人家天生就怕冷呢?

  外邊的雨越下越大,道路可見度也有些低。然而這輛車卻依舊用著超出常規的速度行駛著。


  突然,道路中間竄出什麽東西。司機猛地一個急刹,許俏俏額頭撞上了前麵的椅背。


  “啐,這死狗!”司機看清時,狠狠地低咒了一聲,又重新發動車子。


  許俏俏皺著眉,直起身子,揉著額頭,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看見某樣可疑的東西。


  她暗暗瞥了眼前麵那名司機,然後不動聲色的伸腳去勾著椅了下露出來的東西。


  這是……


  她心中一震,眸中劃過一抹驚疑。


  這不是黑色曼陀羅嗎?!

  風衣……


  是巧合嗎?


  可是……拿花來的工作人員說,是一個女人啊。


  難道是偽裝的?


  許俏俏心裏頓時有些忐忑起來。


  怕被司機發現她的異樣,她又很快地斂起心思,不動聲色。


  她瞄了一眼坐在前邊毫無所覺的顧朗。


  他們好像誤上賊車了……怎麽辦?

  許俏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思轉了轉,慢慢挪了個位置,在司機的視線盲區內,從包裏摸出一支筆,一邊覷著他,一邊飛快地在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爾後若無其事的開口道:“顧大哥,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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