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分別
安心一臉嚴謹,心思千回百轉間,目光撞進沈臨淵那戲謔的眸子裏。
她知道沈臨淵一定很享受她這種如同困獸般的高度警戒和緊張的狀態,也一定覺得她這個樣子蠢斃了。
饒是如此,她也不想逞一時之能而掉以輕心,落入他的陷阱裏。
沈臨淵好整以暇的端睨著她,嘴角微勾,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裏透著一種蔑視。
“你實在無需這麽緊張。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麽,你的防備和反抗,根本不堪一擊。”
那狂傲的口氣聽著讓人覺得惱火,但不可否認,這也是事實。
安心思及此,心裏覺得有些無奈的可笑。是啊,明知道不管她做什麽,都抵擋不了他。可縱然是這樣,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對著沈臨淵,她想她永遠學不會怎麽放輕鬆。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她不理會他的調侃,逕自問道。
他眸光微閃,仍舊一派漫不經心地態度說:“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你其實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花瓶。”
安心:“……”這算是一種讚美嗎?
“在你身上投資了那麽多,總要拿回點利潤。”他悠然說道。
安心再度無語。
他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打算讓她去工作掙錢嗎?
雖說不吃虧是商人本色,但就算她能掙錢,那點錢在沈臨淵眼裏,恐怕也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沈臨淵真的是有這個想法,那她一定會欣然接受的。能夠出去工作,是她這些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
但,真的有那麽簡單嗎?
安心無法揣測出沈臨淵的真正用意,沉默,是最安全的回應。
“過來。”他淡聲命令。
安心遲疑了下。
“我不喜歡這麽遠的距離說話。”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亦是平和,卻無形中透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這個距離算遠嗎?隻是一個手臂的距離而已。
可是,沈臨淵的惡趣味,她永遠也想不通。
安心緩慢挪步靠近。他抬手,便能捉到她的手腕。
隻是象征性地拉了下,沒有使力,更像是在暗示。安心已自發自覺地坐下來。
他將下巴輕靠在她肩上,親昵地在她頸邊嗅了嗅,淡淡地說:“你身上,有陌生人的氣味。”
安心輕怔了下。他這話,讓她莫明有點想笑的衝動。
他是警犬嗎?
這種話,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而已。
安心深諳沈臨淵的性子。他雖然喜怒無常,但總會有原因的。隻是那些令他情緒變化起伏的原因,大多是她無法理解的。
安心暗自揣測著他話裏的用意。
他這是在試探什麽嗎?
想了想,安心回道:“剛跟一個朋友見了個麵。”
“哦,什麽樣的朋友?”
“大學時期的一個學長。”安心坦白地道。
“是嗎?”他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
“他以前幫過我。外公去世的時候,他曾借給我一筆錢。後來因為出國留學了,失去了聯絡。”
安心很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即便這不是她所想的。
因為,她不想他到時又用“非常手段”來逼她認清現實。配合、聽從、服從,消除他的一切疑慮,這是她被他買下,所應該做的。
沈臨淵沒說話,諱莫如深的眼神似在審視著她。半晌,他才緩緩道:“那麽,錢還了嗎?”
“還了。”
“既然還了,那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麵了,知道嗎?”他語氣格外的輕柔,卻又透著一絲的威脅意味。
安心抿著唇,明顯猶豫了下,最後,她還是點頭。
不能見麵了嗎?那麽,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天的秀展,她就不能去了呢?
雖然心裏很遺憾,但,她並不想因為這些事跟沈臨淵爭執。
她的乖順取悅了沈臨淵。
沈臨淵難得好心情的摸了摸她的頭,“去收拾一下行李。”
安心疑惑地轉頭側臉看著他。
“跟我去趟上海。”
安心一臉訝異。
他剛才說了什麽?她沒有聽錯吧?
他挑眉睨著她,問道:“怎麽,不想去?”
安心回過神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他會反悔,情急之下,抓著他的袖子道:“我去,我要去!”
驚喜來得太突然了,安心人還有點懵。
她一直還在想,要怎麽跟沈臨淵“請假”回去看外婆的,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出來。
安心壓抑著心裏的激動,問道:“你……怎麽突然要去上海?”
“公事。”他輕描淡寫的道。
原來是出差。
但不管怎麽樣,她都得感謝他的順便。
———
前往機場的路上。
許俏俏側目望著身旁淡漠寡言的男人,主動靠過去,勾著他的手臂,撒嬌討好地道:“你別黑著一張臉嘛。知道的,你是送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給我送終咧……噢,痛!”
她皺起小臉,捂著被敲痛的額頭,鼓起雙頰瞪著他。
他一記冷眸掃視過來,她的氣焰立馬就蔫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端起賠罪的態度道:“口誤,我說錯話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水靈靈的眸子眨巴著,像隻純良無辜的小鹿般可愛憐人。軟糯糯的聲足以化掉冰山般,“你看我都要走了,你一路上也不跟我說句話,這樣讓我很恐慌誒。”
沉默。
“我是不是昨晚說夢話罵你了呀,還是把你給踹下床了啊?”
繼續沉默。
“喂,你再不說話,信不信我吻你了啊!”她不經大腦的就衝口而出。
得到的回應,是他頗有深意的一瞥。
許俏俏小臉一窘,偷偷往前麵瞄了一眼。
莫叔的表情很鎮定,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似的。可是,為毛她感覺他嘴角有點顫抖呢?
大魔王將整張臉都轉了過來,定定地看著她,一副在等著她落實行動似的表情。
許俏俏看著他,訕訕一笑,假裝若無其事地將目光轉移,粉飾太平。
昨晚她可是被他給摧殘到大半夜誒,她這受害人都沒有向他控訴了,他一大早的是在不高興什麽呀?
難道是欲求不滿?
咳~這個可能性不大。
她努力地回想著自己今天有沒有哪裏說錯或者做錯的地方。但,她絞盡腦汁,仍舊一籌莫展。
車抵達了機場。許俏俏這才又轉過眸子來看他,“好啦,不用送了,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趕緊回公司吧,等我下了飛機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的。”她乖乖保證道。
見他還是沒啥回應,許俏俏撇撇嘴,自討沒趣地準備打開車門。
手腕卻在那一瞬被握住,她剛轉過臉來,眼前便一道陰影壓過來,唇被封緘。
許俏俏象征性地推拒了下,旋即便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一記冗長灼熱纏綿的吻結束後,他鬆開氣喘籲籲,雙唇紅腫的人兒,凝望著她瓊玉般小臉染上的一抹誘人緋色,低低說道:“別忘了。”
許俏俏茫然片刻,旋即意會過來,乖巧地點頭:“我知道啦。我一定會每天給你打電話,並且會努力認真的工作,爭取早點結束。”
她頓了頓,倏然又咧開笑唇,俏皮地道:“而且,人家說,小別勝新婚,這樣不僅能增進感情,還能延長新鮮期。”
他沒好氣地捏著她的鼻子,嗤道:“謬論。”
此時,若南和兩名助理已經提著行李站在外邊等著了。
“我走了哈。”許俏俏看著他,眼裏也有些依依不舍。
“嗯。”他鬆開她。
許俏俏下了車,朝他們走去。
許俏俏覺得,她這排場有點大。別人都隻帶一個助理,她這一個小新人帶了仨,難免給人一種大牌的感覺。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上一次的意外,小汐一直很自責。不想讓她有負罪感,所以她沒有辭掉她。
而君牧野又另外給她安排了一名助理。其實,名義上是助理,但她心裏卻很明白,這是君牧野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過那麽多事。她不想讓君牧野擔心,隻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張若南打量著俏俏那唇瓣光澤瀲灩,紅灩暖昧的模樣,在她耳邊調侃道:“嘖,君少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宣示所有權啊!”
許俏俏愣了下,旋即耳根一熱,嬌嗔的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說。”
張若南隻是笑笑。她不像小小那樣非要將她逗得惱羞成怒才罷休,這種事,心照不宣就好了。
“好了好了,趕緊進去吧,馬上就要登機了。”張若南道。
許俏俏轉過頭,衝還沒離去的車子裏頭的人揮了揮手,才轉身進入機場大廳。
那抹倩影消失在人群裏,君牧野才收回視線,淡淡地道:“走吧。”
“大少爺,現在是回公司嗎?”
君牧野沉吟了下,說:“去敦煌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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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牧野讓車子停在了敦煌大道的巷子口,下了車,便讓莫叔先回去了。
他獨自一人穿過那條巷子,又來到了那棟複古的大宅。
當他走進去後,裏邊的人看到他,已不再像上次那麽意外了。而是反應自然地衝他打招呼,“來了。”
君牧野逕自走向東方馭,問道:“查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