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剛好愛上的人是他
正值下班高峰期,交通擁擠堵塞,車流如長龍,以蝸牛的速度緩慢前行。
這無疑是令人心煩氣躁的。
許俏俏側目覷著臉色嚴峻的男人,卻很清楚他並不是受了這交通的影響。
她才是那個受了驚嚇的人,可他臉色卻比她還難看。
許俏俏深刻的理解了“好奇害死貓”這句話,要是不拆開來就沒事了。
紅燈亮起,車停下。許俏俏伸過手去,輕輕扯了扯他,“你臉不要繃得這麽嚴肅嘛,放輕鬆點呀。”
他輕怔,側目看她。
她小臉露出粲然的笑容,眼睛彎如月牙,潔白貝齒整整齊齊。一張笑臉明朗,輕易化去他心中的陰霾。
“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你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反而會讓那個背地使壞的小人得逞。這種事呀,其實在劇組裏也時有發生,不必太在意的啦。”許俏俏安慰道。
君牧野眉頭微蹙,反問道:“你以前也經曆過嗎?”
“沒有啦,不過有聽說過呀。藝人之間不和,暗地裏也會使一些類似的警告手段,其實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麽實際的犯罪行動來的。”
她睜著明亮的大眼看他,軟糯的聲說道:“比起那個,我覺得你這表情反而會比較嚇人誒。車內都不用開空調了。”她故作輕鬆的開他玩笑。
那甜甜的笑靨宛若朝陽,令他的心裏暖暖的。明明害怕的人才是她,卻反過來安慰他。
君牧野定定地看著她,眉頭舒展,唇邊泛開一抹極淺淡的笑意,不太明顯,卻足以令他那張嚴峻冷酷的臉龐瞬間變得柔軟了許多。
許俏俏笑眯眯地道:“對嘛,這樣才帥。”
一向以冷靜自持的他,喜怒不形於色,曾幾何時,他的情緒這麽輕易的就脫出他的掌控,為人所察覺了。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是因為太在乎了嗎?在乎到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威脅,都會令他情緒失控,變得暴戾易怒。
可是,這樣的情緒,反而會讓他頭腦變得更不清晰,更無法去做出更精準的決策。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險的話,這樣的他,要如何去救她呢?
他眸底深處劃過一絲懊惱。很快地,他便斂起心緒,將那些不應流露出來的情緒全部收進心底深處無法窺探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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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醫院,在病房裏沒看到君瑾年。詢問了一下護士,隨後在後院找到了他。
君瑾年正一個人坐在一張長椅上,目光望著遠處的落日,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幽遠飄渺。
許俏俏讓君牧野在這邊等著,然後便自個走了過去。
身後的腳步聲,並沒有引起君瑾年的注意。
直到許俏俏站在了他身旁。餘光瞥見那一抹素雅,才轉過臉來。
當看到她時,臉上的落寞頓時一掃而空,眼裏流露出欣喜,英俊的臉上洋溢著溫暖開朗的笑容。
“俏俏,你來了。”
哪怕頭上還纏著繃帶,臉色還有些蒼白,可這會兒,那樣的笑容,卻給他注入了生機般。
誠然,他是個迷人的男人。在她沒有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一些年輕護士都會躲在不遠處偷覷著他。
他們兩兄弟,一個內斂冷酷,一個溫潤如玉。可實際上,表象真的很容易蒙蔽人的雙眼。
以前她覺得,像君牧野那樣的男人,感情一定也是寡淡薄涼。可誰又曾想到,他的感情那般的深沉沒濃烈。就好像是藏在火山底下的炙熱滾燙的熔漿,平靜的時候,看不出什麽來。一旦爆發,便是毀天滅地。
君瑾年呢,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溫柔。雖然溫曼妮這樣的女人並不值得同情,可卻也讓她因此看到了瑾年那不為人知的一麵——寡情冷漠。
如果不是了解了瑾年的真實麵目,恐怕她現在還會覺得,他由始至終,都是那個溫暖如初的男人。
許俏俏斂起心思,揚起淡淡地笑,“你今天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君瑾年自然而然地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身邊來。
許俏俏輕怔,坐下來的同時,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故作若無其事地問:“吃飯了嗎?”
“吃了,我媽剛送來的。”
“二太太來過了?”
“嗯,剛走沒多久。”
許俏俏聞言,心裏不自覺地鬆了口氣。老實說,她還挺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二太太打照麵。
二太太明麵上雖沒對她疾言厲色的苛責過,可總給她一種綿裏藏針的感覺,每次對話,總讓她感覺到很有壓力。
尤其是瑾年這次受傷,二太太更是表現出寬容的氣量,話不明顯,聽在她耳裏卻有不可抹殺的過錯來不可逃脫的責任。
報恩可以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拿感情來當為籌碼。
她不想拿對他的愧疚來委屈另一個男人的感情,可她又很懊惱自己的無能。究竟要怎麽樣,才可以處理得兩全其美呢?
許俏俏打量著他,遲疑了下,問道:“你的頭……還疼嗎?”
君瑾年笑道:“不疼了。”他說著,將手覆過來。在許俏俏本能想要縮回去時,他更快一步的牢牢握住她,聲音溫和依舊的道:“不要擔心,我沒事的。隻要你別再故意氣我就行了。”
許俏俏:“……”
“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麽激動,是不是嚇到你了?”他緊緊地盯她,神情流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聲音也充滿了祈求,像是害怕被拋棄似的。
許俏俏唇動了動,神情複雜而糾結。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去解釋,醫生的話不斷地在腦海中回響。他們誰也無法保證,這會帶來怎樣的不可預想的後果。
許俏俏抿了抿唇,輕輕掙脫他,勉強地揚起嘴角,老實地說:“確實是嚇到了。”
“對不起……”他低低地說著,無比誠懇的道著歉。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生氣的話,那麽,你答應我,以後不管怎麽樣,都不要這麽激動。”她不由得提出要求。
君瑾年看了看她,說:“如果你是指跟他在一起的事,對不起,俏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瑾年……”
“俏俏,我可能真的忘記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我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嫉妒,也很生氣!”
許俏俏沉默了下,問:“你現在……真的一點點都想不起來嗎?”
“從我醒來之後,我就很努力地在想,努力地想要找出我們之間的問題,可是,我什麽都想不起來,越用力想,頭就疼得厲害。”
許俏俏眉頭微蹙,醫生說的,記憶這種東西,要慢慢的來,順其自然。如果強行去修複的話,反而會給大腦造成負擔。
她剛想開口,便又聽到他說:“可是,不管我有沒有忘記什麽,但感覺,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俏俏,不要不喜歡我好不好?給我個機會,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什麽,我會改的,不要那麽快的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許俏俏無言的望著他。瑾年,太晚了,不管做什麽,都回不去了。她的心,已經變了……
而且,他們之間真的有過感情嗎?
他所有的感覺,又是什麽呢?應該是不甘心吧!那種不願輸給他大哥的強烈不甘心,才讓他現在產生了錯覺。
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那樣的事,說不出那種傷人的話來。
如果說以前,她對喜歡的概念,是懵懵懂懂。可現在,君牧野讓她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喜歡。
喜歡一個人,會很清楚明白對方不喜歡什麽,會盡量的去避免做對方討厭的事。
喜歡一個人,更是在對方做了讓你傷心難過的事後,你仍願意去原諒他,包容他。
在麵對壓力的情況下,在得不同認同之下,就算猶豫過,動搖過,最後仍選擇不放手。就算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仍想努力地融入對方的生活中去。
可這些的努力,在她和瑾年之間,都不曾有過。一個容易被誘惑,一個輕易的放手,這怎麽能算是真愛呢?
許俏俏說:“瑾年,我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隻是原本以為的喜歡,沒有想象中那麽深。”
見君瑾年臉色變了,她拉住他的手臂,力道微沉,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想不起來,但請你相信,我並不是想要利用你大哥來故意刺激你,隻是……”她頓了頓,目光愈發清澈,沒有半點猶豫地說:“我剛好愛上的人,是他。”
君瑾年眉頭倏然擰蹙,眼神變得陰沉。
許俏俏有點緊張的看著他,怕他再像上次一樣激動發狂。
然而,他並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緊緊的盯著她,眼神像要將她給吞噬掉。
“你、愛、他?”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每個字都攜著冰寒的怒氣。
許俏俏心裏微驚,卻還是沒有避諱地直視著他。
“是,我愛他。”
君瑾年唇抿成直線,沉默了半晌,他緩緩地問道:“那我呢?”
他低沉而冰冷的聲,宛若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讓人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