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近乎冷血的自私
君牧野目光淡淡地睨著她,姿態十分高冷地道:“我不像某些言而無信的人。”
“額……”她眨了眨眼,疑惑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啊,你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都沒吃吧?”
大魔王冷哼一聲,表示默認。
許俏俏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嘛,出了點意外。我沒回來你可以先吃的呀……”
“手機呢?”他打斷她。
“啊?手機?在包裏啊!”許俏俏莫明了一下,驀地又似意識到了什麽,臉色變得異常心虛,從包包裏掏出手機,看到上麵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她抬眼看他,小聲認錯:“調靜音,忘了打開了……”
君牧野表情漠然,深潭般的眼眸不興半點波瀾,看不出喜怒的神情,更教她惴惴不安。
“所以,從離開片場到醫院這五個半小時裏,你完全沒有想過打個電話給我?”沒有絲毫起伏的聲,聽起來卻異常心驚。
許俏俏一臉心虛,低垂粉麵,抿著唇,不敢作答。
君牧野盯著她的表情,目光越過她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淡淡地問:“如果我不來,你什麽時候才會想起我來?”
“我……”許俏俏想要跟他解釋些什麽,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訥訥地道:“不是,我……我……”
因為當時瑾年被砸得後腦勺都是血,她被嚇到了。急急送往醫院,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醫生的治療,然後又聽醫生說了那些情況,心下是慌得六神無主了。
在醫生說要通知家屬的時候,她打了電話給君伯伯他們。等他們走了之後,她是準備要打電話給他,可那溫曼妮又跑來搗亂。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打電話,他就來了。
“是真的嗎?”
“什麽?”莫明其妙的一句話,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嗎?”他目光沉沉得鎖視著她,那種透著審視的銳利,會讓人產生一種緊張和壓迫感。
“因為不甘心,選擇了我。”他沉聲問。
許俏俏愣了下,想起當初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忍不住嘀咕,“我哪有選擇啊,明明都是你霸道專製的主導著一切,沒有拒絕的餘地,哪來的選擇。”
他眸光微暗,淡漠的表情,終於閃過一絲冷意。
“所以,都是被迫接受嗎?所以,心裏某個角落,還有他的位置。所以,才以各種理由拒婚是嗎?”他幽幽地問。
他從來沒想過,她還會想著君瑾年。他也感受得到,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她當初認真的告白,也是真摯的。隻是,她的心,是全部屬於他的嗎?
他不願被任何人分去她的一點心思。哪怕,這不是愛情。
當他聽到她回應溫曼妮的那句話時,他該死的那麽在意。不管這話是帶著什麽樣的情緒,敷衍也好,賭氣也好,真也好,假也好。他都覺得非常的刺耳。
許俏俏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他居然會這麽想!他怎麽能這麽想她?他這是在質疑她對他的感情嗎?簡直不可原諒!
許俏俏姑娘生氣了!一時忘了自己的腳傷,拽著他便走到獨立病房外的陽台,將門關上。
“低頭!”她命令道。
君牧野皺了下眉。
許俏俏直接伸出小手捧著他的臉,拉低,踮起腳尖,湊上去,往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君牧野唇上傳來刺疼感,卻隻是一瞬不瞬的凝望著近在咫尺的臉,甚至還很貼心的摟著她的腰,將她托高一些,支撐著她整個重量,免去她踮腳的吃力,任她像個小獸般肆虐自己。
許俏俏把他唇咬破了,才探出小舌,從他雙唇間溜進去,將那血腥味送進他嘴裏,還任性惡意的一陣挑逗。
等他按捺不住的伸舌卷纏著她時,她卻及時地退了出來。
他雙眉間劃過一絲蹙痕,呼吸略粗重地瞪著她。
許俏俏覺著不解氣,又狠狠地掐著他手臂,板著小臉,嚴肅的說:“你聽著,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心裏也是你。如果你下次再這樣懷疑我,那麽,我會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理你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很認真的,不是在嚇唬你!”
她不是什麽哲學家,參透不出那麽多大道理。但她卻很清楚,當她決定去發展一段新的感情,去接受另一個人時,那麽,就一定是在完全能夠放下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你剛才是不是聽了些什麽,或是誤會了什麽。但,我是喜歡,才會去接受。而絕不會因為想要治癒情傷或者報複!”
她定定地看著他,“你相信我嗎?”
君牧野凝視著她認真的小臉,沉默著,然後,沉聲應道:“嗯。”
他怎麽忘了,她就是這麽一個當斷則斷,有點倔強,有點要強,有點叛逆,但對感情卻是極認真的一個女孩。
那會,她跟瑾年在一起時,對他,可都是保持著距離。
可有些事,就算知道,在那一瞬間,卻會因為太過在乎,因為嫉妒而失去冷靜和理智。
“我確實是很擔心瑾年,因為他的情況有點不太好。而且他是為了救我,否則,這會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許俏俏老實的說。
君牧野聞言,心裏一緊,麵色冷凝。他無法想象她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手臂,不自覺的收緊,像是後怕的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當時打不通她的手機,他便打了電話到劇組去,隻是簡單的聽說了這次意外。可卻沒想到……如果瑾年沒有在的話,那麽,被砸的人,就會是她。
他臉埋進她的雲發間,忽而喃喃道:“可是就算救了你,就算有一天,有誰為了你死,也不要對他們產生任何感情,哪怕是愧疚。”
許俏俏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如果有人真的因她而死,怎麽可能不愧疚,無動於衷呢?她的心,又不是鐵打的。
許俏俏將他推開一些,皺眉盯著他冷峻的臉。“君牧野,你在說什麽啊?你知不知道這種話真的很……”
“很自私是嗎?”他低聲道。
許俏俏默。
是很自私,而且還很冷血。
他黑眸認真而執著的凝視著她,說:“可是俏俏,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的。你的心裏,隻想著我,隻有我一個人就好。永遠都不要去同情或好奇一個人……”尤其是男人。
許俏俏眉頭擰得更深,不明所以。她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納悶地問:“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什麽活人爭不過死人,幹嘛要去爭啊?我喜歡的是你啊!我又不是那種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人。隻要你不欺騙我,我們就還是會在一起的啊。”
“一直嗎?”
許俏俏沒有半點猶豫地點頭,忽又頑皮的說:“除非你厭倦了我。不過,到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老實跟我說哦……”
“不會!”他堅定地道。
許俏俏皺了皺鼻,說:“一輩子很長呢,話不要說得太滿哦。”
她見過很多戀愛時曾經山盟海誓,但一結婚後,不到一年感情就冷卻了,然後各種爭吵矛盾,出軌離婚啥的。
“我不會!”他嚴肅而認真的重申。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不過,這個時候,她卻是相信他的。
許俏俏心裏想,原來人在喜歡的那種心情下,真的是無條件信任對方說的每一句話呢。
怪不得這年頭,那麽多女人在戀愛中受騙。
“我也不會。”許俏俏抬起手指輕撫著他被咬傷的唇,問:“痛嗎?”
“我喜歡被你咬。”
許俏俏姑娘的瓊玉般的小臉,在月光下,染出迷人的紅暈。
許俏俏輕垂了下眸,餘光不經意瞥見裏邊的人,驀地升起一絲罪惡感來。
瑾年還躺在裏邊昏迷不醒,而他們卻在外邊談情說愛。
天呐,他們真是太沒人性了!
許俏俏忙推開他,說:“我進去看看他……”
這急急地一扭身,倏地皺眉哀叫了一聲。
“怎麽了?”
許俏俏扶著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說:“我忘記我扭傷腳了。”
君牧野皺了下眉,將她橫抱起來,走了進去,把她放在沙發上,正要蹲下察看她的腳,許俏俏卻推了他一下,說:“你過去看看瑾年怎麽樣了?”
君牧野沉默的看了她一下,起身走到病床,各儀器都運轉正常,才又大步折回。
“他很好。”
許俏俏:“……”都成這樣了,怎麽會很好呢!這詞用的真是……
君牧野蹲下身,將她的腳小心翼翼地抬起,看到腫了一個大包,蹙眉,臉色沉凝。“怎麽這麽嚴重。”
許俏俏再次無語。
她隻是崴了腳而已,明明躺在床上那個才是嚴重的,偏生到他這,她就變成了重傷病患一樣。
許俏俏說:“沒來得及處理。”剛才又因為他的話而太過生氣,一時也給忽略了。大步走了幾步後,才覺得更疼了。
君牧野瞪了她一眼,抱她去給醫生診治了下。沒有傷及筋骨,隻是肌肉性扭傷,也不需要擦藥按摩,不然第二天會變得更痛。
醫生給了他們熱敷袋。許俏俏乖乖坐在沙發上,將腳搭在他腿上,看著他一臉專注。
許俏俏安靜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剛才突然說那些話,是因為……怕我對瑾年產生什麽心思嗎?”
君牧野動作微滯,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