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許俏俏眼尖的瞄到了來人,心中一驚,急急刹住腳,在對方伸出手想要撫住她時,堪堪穩住,並避開了他的碰觸。


  君瑾年——


  他怎麽來了?


  莫非是來探溫曼妮的班?


  “俏俏……”君瑾年看見她,眼底掠過一抹欣喜。


  剛想跟她打招呼,許俏俏匆匆甩下一句話:“抱歉,讓一讓。”不等他反應,伸手便將他推開。


  君瑾年愣了下,來不及捉住她,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眸中一片陰鬱。


  現在對他,就這麽唯恐避之不及麽?

  “君二少,您怎麽來了。”張導發現了他,連忙上前相迎。


  “您是來看曼妮的嗎?她還沒……”


  “不是。”君瑾年打斷他。


  張導愣了下,“那是?”


  君瑾年淡淡地說:“來看個老朋友。”


  老朋友?張導疑惑了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裏能跟君二少攀得上交情的人,那不就是許俏俏嘛。


  今天是俏俏第一天開工,君二少特地來探班,還真是有心思啊!


  他也是個處事精明圓潤的人,既然君二少沒明說,他自然也不會多嘴。


  君瑾年掃了一下現場,隨口問道:“還沒開工嗎?”


  張導說:“嗯,那個,曼妮還沒來呢。”


  君瑾年微微揚眉,“這麽說,你們全部的人,都在等她一個?”


  張導:“……”這個問題,要如何回好呢?


  他有點琢磨不透君二少對溫曼妮的態度。前陣子報道得沸沸揚揚的,可事後,君二少又站出來辟謠了。而在溫曼妮拍戲的那段時間裏,他也從未露過麵。


  而且,許俏俏之前也曾跟君二少曝出過緋聞。這其中的真實成份,又有多少呢?


  這許俏俏和溫曼妮,究竟孰輕孰重呢?如果連君二少也是向著許俏俏那邊的話,那麽,溫曼妮就更加沒有任性的資本了。


  張導飛快地在大腦中做出各種推測分析。


  “今天的戲,大概要拍到什麽時候?”君瑾年又問。


  張導拉回思緒,看了下時間,估算了下,說:“如果十二點前能開工的話,那七八點就能收工了。”


  他一說完,便看到君二少蹙起了眉頭。他連忙又補充道:“不過我們正打算轉換場地,先拍俏俏的戲份,等曼妮來了再單獨拍就好了。”就是後期處理比較繁瑣一點了。


  他繼續說道:“俏俏的戲份,大概四點左右就能拍完。”


  四點……那還來得及。


  這時,許俏俏從洗手間回來了。看到君瑾年還坐在那兒,正跟導演聊著天。


  她不太想跟君瑾年打照麵的,但又避免不了。如果她太刻意跟君瑾年拉開關係,反倒讓人起疑。


  思來想去,許俏俏還是走了過去。


  “俏俏,你回來了。先準備準備,十分鍾之後開工。”張導說。


  許俏俏問:“人到了嗎?”


  “今天就先拍你的。”


  許俏俏愣了下,隨即意會過來。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隻是點頭。


  “那你們先聊著。”張導笑容可掬地說著,便離開了。


  君瑾年站起來,定定地望著許俏俏。


  許俏俏瞥了他一眼,感覺氣氛有點尷尬。


  她向來受不了這樣氣氛,輕咳了一聲,主動開口打破沉默,“那個,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臨海的投標案被擱置了,所以,他接下來,都很很閑。


  當初說好的,投資部是屬於獨立歸屬他監管的部門。然則,他仍處處受製於君牧野。他心裏憋了一股氣火,無處發泄。


  而這個時候,他想到的,竟是她。


  想要見見她,聽她說話。就像以前一樣,她總是偎在他身邊,用著最豐富的表情跟他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趣事。而那個時候,卻是他最輕鬆自在的時候。


  可惜,他當時卻視一切為理所當然,並沒有去珍惜這份舒適。對君牧野的成見,讓他偏執地認為,他跟俏俏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刺激君牧野而已。


  而現在,他總會想起以前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小時候。他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熱心且溫暖的人,那會兒,他肯陪著她,讓她黏著他,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君牧野之外,其實,他應該也有點喜歡著這個女孩吧。


  否則,他不會一直偽裝得了這麽久。他從來沒想過要跟俏俏解除婚約,如果不是無意被撞破了那件事,他想,他會跟俏俏結婚的。就算是嘴上不承認,他心裏也沒有那麽的排斥。


  但現在,一切似乎都晚了。君牧野那個人,他太了解了。一旦得到手,想要再讓他放開,那就很難了。


  他原想在事業上做出些成績,就算一時半會還不能與君牧野並駕齊驅,最起碼能讓父親看到他的能力。


  可是,君牧野卻處處刁難他。讓他空有抱負,卻難以伸展拳腳。


  他不甘心!無論事業上,或是她——


  許俏俏被他越發深沉的盯視盯得渾身不自在。那眼神,仿佛自己在他眼裏,就像是誓在必得的獵物般。


  “你要一直在這裏等嗎?溫曼妮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到……”


  許俏俏話沒說完,便被他給打斷了,“我是在等你。”


  “哈?”


  等她?這句話,讓她下意識的蹙了下眉,仿佛這造成了她的困擾。


  而這個認知,讓君瑾年心裏怏怏不快,麵上卻不露聲色,依然是那副溫和雅致的樣子。


  “有事嗎?”許俏俏問。


  “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君瑾年說。


  許俏俏一臉迷茫的看著他,“什麽日子?”


  她隻知道,今天是8月3號,星期一,她開工的日子啊!


  君瑾年眸底掠過一抹鬱色,抿起了唇,片刻的沉默。


  許俏俏覷著他有些陰沉不豫的表情,他貌似在生氣,但氣什麽呢?


  她一臉無辜的瞅著他。


  君瑾年也不說話。許俏俏看見導演在向她打了個手勢,讓她過去準備了。


  許俏俏便不再理會他,說:“我要開工了,那我先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沉聲說道。


  許俏俏邁開的腳步頓了下,“額……”


  她呆了幾秒,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下意識地脫口道:“原來今天是你生日啊,我都不記得了……”


  話落,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許俏俏意識到了,抿了抿唇,隨即又覺得,她就算忘了,也並沒有什麽錯啊!他們現在又沒什麽關係了,幹嘛還要去記他的生日啊?


  思及此,許俏俏又理直氣壯起來。她看著君瑾年,十分場麵化的說了句:“那祝你生日快樂啊!抱歉,我得過去了。”說罷,便越過了他。


  那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君瑾年心裏產生了極大的落差。以前過生日,她總會精心挑選很特別的生日禮物給他。


  他緩緩轉身,望著那抹倩影,眸色沉了沉,心思百轉千回。


  他不相信,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她當真可以說放就放,一點留戀都沒有?

  許俏俏拍著戲,而君瑾年就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導演竟然沒有讓他離開。


  果然有頂級豪門背景護身的人,就是要比普通人高人一等啊。


  許俏俏心裏頗有微詞。饒是不喜歡讓他在這看著,但做為一個專業的演員,她也隻能摒除雜念,投入戲中。


  這一場戲中,是穆樂顏反抗家裏安排的親事,大肆宣言要戀愛自由,婚姻自由的理論,氣得她父親將她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關進了房間,並罰她一天不準吃飯。


  而叛逆倔傲的穆樂顏縱然被打得遍體鱗傷,餓得渾身無力,仍頑固抵抗,絲毫不妥協。


  在哥哥的幫助下,她逃出了家,與男二相遇。


  君瑾年第一次看她演戲,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能將這種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毫無違和感。仿佛是天生為她打造的角色一般。


  君瑾年心裏在想,會不會她性格裏,其實也有這樣主見倔傲的一麵呢?想要的,不想要的東西,都是如此的明確果斷。


  許俏俏完全投入工作中,已經忘記了君瑾年在場了。


  她很認真,拍了一個半小時,MG的次數不到十條,導演表示很滿意。雖是新人,但確實很有潛質,可見她平時也是下足了功夫。


  中場休息,許俏俏也是在一旁跟演員對戲,大家都在忙碌著,連導演都把君瑾年給忘了。


  君瑾年也不介意,挑了個不妨礙大家的角落位置,一直這麽看著。


  正在這時,溫曼妮匆匆趕到了現場。


  “曼妮姐。”有工作人員看到她,連忙向她打了聲招呼,本也沒指望她回應的。但沒想到,她今天這態度竟格外的親善,不僅微笑著回應他,還說了聲“辛苦”,這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今天溫曼妮是吃錯什麽藥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她了,溫曼妮一路跟大家熱情的打著招呼,眾人皆是很默契的驚奇表情。


  而溫曼妮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麵帶微笑,眼睛卻在片場上四處搜索。


  她本來是不想那麽快來的,打算晾一晾那許俏俏,但突然收到消息,瑾年也來了片場,她心中一陣狂喜,也顧不上別人了,連忙趕了過來。


  她看到大家正好在休息,心裏得意不已,以為他們一直在等著她。可見,她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許俏俏。


  她還沒找到君瑾年,倒是導演先走了過來。


  “曼妮,你來了啊。”導演表情是淡淡的,也瞧不出喜怒。


  溫曼妮故作內疚的說:“對不起導演,我來晚了,路上一直塞車,我這就去換裝……”


  張導笑了笑,說:“不用那麽著急。俏俏的戲,還要再拍幾場才完呢,你就先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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