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晴明搞事
雖然波動非常的微弱，可對安倍晴明來說，那點波動已經足夠他分辨了。在忍協分析完截取的那一縷力量後，安倍晴明離開了忍協分部。
分析結果的確不太理想，若是被那股力量突破界線，最好的結果無外乎毀掉一座礦山，那是建立在那股力量不擴散的情況下，而那樣的可能概率極低，那股力量的另一端鏈接著阿蘭若的消息，安倍晴明猶豫了，他不能拿整個世界的安危賭.……
不似忍界那樣，那個裂縫鏈接所傳遞過來的力量太過危險，無序暴虐，破壞力上限不可估量，所以.……最好的處理結果是.……將那處疑似世界裂縫的時空間異常點徹底封印住.……
得出這個結論的安倍晴明心髒一緊，近乎窒息的滯悶感襲上了心頭，將分析數據交給忍協分部負責人後，他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將那份分析結果交出去的時候，銀發大陰陽師已經做出了選擇……
沒有使用陰陽術回庭院的安倍晴明渾渾噩噩的行走在白雪覆蓋的山間小路，銀發青年天空藍的眸底被堅冰覆蓋，淡色的唇勾起譏諷的弧度，與他對麵不遠處一身黑衣的男人驚人的相似。
“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來，你已經放棄那個女人了……”
黑夜山是他的地盤，出現的風吹草動自然瞞不過黑晴明，事實上，黑夜山出現的異常黑晴明要比所有人發現的都要早。
甚至在察覺那邊傳來八岐大蛇和阿蘭若的力量後，黑晴明還暗中推了一把，將影響擴大了不少。
“不愧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為了京都什麽都能放棄呢！”
作為黑白對立的兩麵，他們是同一個人，黑晴明又如何不清楚白晴明會如何選擇。畢竟，他也算是被放棄的那一部分不是麽！
“黑晴明！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從被分離出去開始，除了陰界，黑晴明一直盤踞在黑夜山，那處礦山沒有黑晴明首肯，忍協不可能安穩的開采兩年多。
會對他說這些話，黑晴明對那處世界裂縫的了解應該並不比他少，雖然這些年黑晴明一心發展陰界，行事收斂了不少，可這次……他不能任由黑晴明將這個世界拖入危險.……
“哼！我自然不會做什麽好事情，你不是清楚的麽！對了，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情，關於阿蘭若的。”
黑晴明諷刺了對麵的大陰陽師一句，還真是心懷天下一派光明呢！隻是，不知道剛做出放棄那個女人的決定後又得知她就在這個世界時，白晴明會是什麽表情呢？
哼！要不是那個女人一直窩在源氏主宅不出門，他才不會這麽好心告訴白晴明她的消息！
“黑晴明，你這是什麽意思？阿蘭若她不是……”
難道那個世界裂縫還有他沒發現的線索嗎？銀發大陰陽師不由捏緊了手中的扇子。
“嗬嗬！她早就回來了，你還不知道嗎？”
看著對麵震驚的白晴明，黑衣男人露出了愉悅的表情。
“阿蘭若出現在黑夜山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她在我那裏住了兩個月，還有，我遇到阿蘭若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兩個月我們相處的很好呢！隻是可惜，她又一次選擇了源氏。”
黑晴明神色中滿是遺憾，的確是太可惜了，白白浪費了兩個月時間，早知如此，他應該在帶回阿蘭若的那天就.……
隻怪那個女人之前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實力強的離譜，頭腦又精密的可怕，他以為失去力量的阿蘭若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結果他還是小看了她。
“什麽！阿蘭若失去了力量？難道是因為八岐大蛇？你說她在你那裏住了兩個月，黑晴明，你對她做了什麽？”
黑晴明沒必要說這麽容易就會被拆穿的謊言，阿蘭若究竟有沒有回來，他去源氏一趟就能見分曉了，如果她真的在源氏，黑晴明的謊言就更容易被拆穿了。
所以，黑晴明說的是事實，而此刻安倍晴明寧願他說的都是假的……
“嗬！你憑什麽質問我？阿蘭若是你的誰嗎？她從深秋時節回來，現在已經快要開春了，這期間將近五個月的時間，她有找過你一次嗎？說不定等源氏的喜帖發到你手裏時，你才會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吧！隻不過是晚了一步而已，結果卻是天差地別，就算已經沒有了因果的牽扯，她還是選擇了源氏！”
黑晴明的每句話都準確踩在了安倍晴明的痛點上，晴明啊！我倒要看看，這心底因為阿蘭若而又一次滋生的黑暗，你要如何處理呢？
“回答我的問題，黑晴明，你到底有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
銀發大陰陽師藍眸暗沉了下來，語氣危險壓抑，他不敢想象，失去所有力量的阿蘭若落到黑晴明手中的後果，若是阿蘭若真的受到了傷害……他不會放過黑晴明，更不會原諒自己！
“哦呀……這麽可怕的表情，嘖！真可憐，就算你這麽為她著想，照樣什麽都不是，而我卻可以對她為所欲為，那樣梨花帶雨，嬌軟惹人憐愛的若若，晴明啊！你真的不考慮我之前的提議嗎？”
黑晴明不遺餘力的刺激著對麵的銀發大陰陽師，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將這個安倍晴明拉入黑暗，承認自己的黑暗不好嗎？
壓抑對人類的失望和厭惡，控製對那個女人的渴望，為此不惜徹底分裂自己，他倒要看看，白晴明還能堅持多久……
“黑晴明！”
銀發大陰陽師的確被激怒了，手上畫起了桔梗印，他今天非要抓住黑晴明，問出答案不可。
作為本體主導者，白晴明的靈魂又經過阿蘭若煉製的丹藥溫養，靈力要比黑晴明強上幾分，兩個人認真打起來的話，哪怕陰陽術和符籙法陣之類的招數都相同，時間一久，黑晴明還是率先撐不住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見勢不妙，黑晴明十分明智的溜了。
阿蘭若之前一直待在源氏主宅，讓黑晴明一直沒有接近的機會，而這次白晴明得到消息後必定會去源氏，隻要女子出來，他總會找到機會的。
況且，從那個世界裂縫傳來的力量來看，阿蘭若肯定會去查探的。那天她逃走時召喚出的那群蛇魔明顯屬於八岐大蛇的力量，而如今那個世界裂縫傳來的力量中邪神的力量和阿蘭若的力量都摻雜其中。
怎麽看，這其中都有內情，就算阿蘭若曾說過的和八岐大蛇契約的話是真的，可她失去力量後還能和八岐大蛇和平共處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
黑晴明一直在試圖找出這背後的原因，阿蘭若的那套說辭他並沒有完全相信。
而另一邊，被黑晴明擾亂心境的安倍晴明一時不查，在交手中被對方逃走，隻得收手趕回京都，比起追捕黑晴明，此時的他更想去源氏確定一下，阿蘭若是不是真的已經回來了。
安倍晴明前往源氏拜訪的時候，源賴光並不在主宅，接到安倍晴明到訪源氏，直言要見阿蘭若的消息後，源氏家主思索了片刻，讓底下人去青鬆苑請示阿蘭若的意見，看她想不想見安倍晴明。
如果女子想見安倍狐狸，就放他進去，如果不想見安倍晴明也別想踏入青鬆苑一步。
將命令傳回本宅，源氏家主也加快了手邊的事務，阿蘭若回到源氏的這幾個月，一直在實驗室忙碌，兩人僅有的幾次交流都在女子研製新武器的話題中結束。
阿蘭若很會抓他的軟肋，而源賴光的確拒絕不了新式武器的誘惑，幾乎每次都會被女子把話題帶到工作上去，這幾個月兩人的關係別說更進一步了，反而有越發疏遠的趨勢，源賴光也發現了，阿蘭若在有意和他拉開距離。
他一有靠近的意圖，女子都會敏銳的察覺，從而躲開，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感覺讓他有種無法言喻的難受之感。
源賴光不明白，為什麽再次回歸後的阿蘭若會對他如此疏離，一再的和他劃清界線，麵對這樣的女子，源氏家主著實是手足無措了。
隻能盡力的滿足著阿蘭若的需求，將最好的都捧到她麵前，笨拙的討好著女子，隻是，似乎一點作用也沒起的樣子，他給的這一切，被她用另一種方式還了回來，還是他無法拒絕的武器技術。阿蘭若……不想欠他的.……
收起了主宅傳來的青鬆苑中的影像，源賴光不由得苦笑……
安倍晴明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容易就見到了阿蘭若，源賴光居然沒有阻止他！晴明可是知道那位源氏家主有多不待見他的，畢竟他們理念不和不說，又互為情敵，源賴光不待見他的同時，他也看不慣源賴光的行事作風。
“晴明，你來了，坐吧！”
她的行蹤並沒有特意隱藏，晴明會知道她在源氏，阿蘭若一點都不奇怪，故人相見，女子笑意依然清淺，仿佛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好久不見.……阿蘭若。”
三年不見了，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發生了變化，而麵前的這個女子容顏依舊，時間在她的身上定格了，這一刻晴明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神明與人類之間的差別。
“的確許久未見了，都三年過去了，小神樂應該長大了吧！當初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告別，肯定惹小丫頭哭了。”
回來後發現自身難保，阿蘭若實在是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實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今初步有了自保能力，她應該去對小神樂說聲抱歉的。
“神樂這些年成長的很優秀，她很想你.……阿蘭若，你就不問問這些年我過的好不好嗎？”
銀發大陰陽師搖了搖手中的蝙蝠扇，麵上帶著笑意，天空藍的眸子注視著阿蘭若。哪怕心裏裝著很多事，晴明還是忍不住率先問出了這個問題，黑晴明的話的確影響到了他，看似玩笑的話，隻有晴明自己知道他有多認真。
“就不要跟小女孩兒比較了，晴明。”
阿蘭若察覺了晴明眼中的認真，隻是不願給他希望的她同樣玩笑一般帶過了他的問題。
“好吧！你不問我，我卻是很想問問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呢！阿蘭若……你的力量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八岐大蛇……”
沒有得到答案，晴明心中有些失望，隨即苦笑，女子不是說過了嗎？他們是朋友，也隻能是朋友，可他還是不想輕易放棄。
黑晴明上次沒說太清楚阿蘭若的情況，直到他親自感知才確定，阿蘭若周身的確一點兒力量波動都沒有了，就連筋脈中也是空空如也，完全像個普通人類一樣了。
想到八岐大蛇對阿蘭若的覬覦，銀發大陰陽師不由捏緊了手中纖細的手腕.……
“嘶，痛……晴明你先放手，我失去力量跟八岐大蛇沒有關係，是那個世界的原因，因果桎梏下我不得不那麽做。”
直到晴明也誤會了，阿蘭若趕緊澄清，這一個個的都把八岐當壞人，她要怎麽解釋他們才會相信她是自願選擇那條蛇的啊！阿蘭若難得有些頭痛。
“啊，抱歉，阿蘭若，弄疼你了，手腕給我看看有沒有傷到。”
阿蘭若的痛呼讓他反應過來，是自己失態了，晴明急忙道歉，伸手去檢查女子的手腕，結果卻被她下意識的躲掉了。
這樣的反應讓晴明怔了怔，阿蘭若在躲他，隨即卻突然想到黑晴明說過的話，銀發大陰陽師心下一緊，天空藍的眸子布滿了陰霾.……
“我沒事，晴明.……你.……怎麽了？”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阿蘭若抬頭，卻見晴明的神色異常的難看，她注意到了對方捏緊的拳頭，似是在隱忍著憤怒。
“阿蘭若……你回來的時候，第一個遇到的是黑晴明吧！他.……傷害了你……是嗎？”
剛才阿蘭若躲開他完全是條件反射，就連他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腕靈力探查的時候，女子也在不住的試圖掙脫，這麽害怕他的觸碰，黑晴明說的都是真的嗎？他真的傷害了阿蘭若？
“你……遇到黑晴明了……”
黑晴明找上晴明了麽！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阿蘭若垂下了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安倍晴明不是黑晴明。
“對不起……阿蘭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阿蘭若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黑晴明.……他怎麽敢！神色陰沉的銀發大陰陽師猛的起身，就要出去抓黑晴明。
“等等！晴明你冷靜一下.……黑晴明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察覺到晴明殺意的阿蘭若意識到了不對，趕緊起身擋住了要離開的銀發大陰陽師，一個人的黑白兩麵是相輔相生的，晴明要是殺了他，自身也會受到損傷，黑晴明她自己會教訓。
現在最重要的是，黑晴明到底對晴明胡說八道了什麽？居然激起了晴明這麽強烈的殺意，這件事明顯和她有關，阿蘭若必須要弄明白。
“.……他說……你在他那裏住了兩個月，阿蘭若，黑晴明他.……欺負了你……我會給你個交代.……”
被黑晴明誤導，阿蘭若的反應又不像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晴明顯然完全相信了黑晴明說的一切，可阿蘭若這麽問他又不像被……銀發大陰陽師隻好猶疑著小心翼翼的求證，生怕傷害了阿蘭若。
“晴明.……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吧！”
果然……黑晴明這是想搞事啊！雖然這樣的經曆太過羞恥，但她也不能任由晴明誤會下去，當然，造謠的黑晴明她也不會放過。
“我的確是被黑晴明帶回去的，那兩個月我拖延時間製造武器，逃出來了……他沒能得逞，逃出來後我去了七角山，一目連幫我完善了武器，本來想去趟忍界的，一目連送我到忍協分部門口時碰到了從忍協分部出來的源賴光，我需要實驗室和材料，就跟源賴光回了源氏。”
大概解釋了一下，阿蘭若的確有些尷尬，隻是事已至此，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聽完阿蘭若的講述，晴明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隨即將黑夜山礦場出現的異象告訴了阿蘭若，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去探查後，晴明離開了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