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源賴光的顧慮
這一醉，阿蘭若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來，想必那位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也好不到哪裏去，把桃花醉中的靈力吸收掉也是需要時間的。
待阿蘭若起身更衣洗漱完畢，芽衣已經將午膳都擺好了。昨天使用木遁的時候，她好像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力量，那絲細微的力量幫助她加快了木遁的速度，柱間麽……女子不由得歎息一聲。
知道自己終究會離開，所以在與人相處中，阿蘭若總是在收斂著自己的感情，不肯全情投入，她感情最放縱的時候，應該是在折顏那個世界，那時她被天道壓製了所有記憶和心智，仿若一張白紙，以完全純稚的心態接受那個世界的一切，那怕是後來恢複了記憶，她還是會下意識的把那個世界當做自己的故鄉。
抑製不住的會思念那個世界的所有人和事物。而忍者世界對她來說也是特殊的，那時候她記憶混亂，對那時的她來說，記憶中出現的每一個片段都是珍貴的。理順記憶的那十年中，阿蘭若一直在理智和感性中掙紮，一邊知道自己經曆了那麽多不同的世界，有很大概率會離開那個世界，所以理智總是提醒自己，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另一邊，又抱著僥幸心理，想著那怕最終的結果還是離開，但人類壽數不多短短百年，陪自己在意的人一世又如何，最起碼不會留下遺憾。
這種掙紮直到離開那個世界之前的第三年，加上這個世界的時間算的話，就是三年零兩個多月前。她知道了自己識海中封印陣的存在，和恢複所有記憶的方法，那一切的掙紮戛然而止，因為，沒必要了，結果已經出來了。阿蘭若無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表情枯坐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卻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和所有人相處，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下意識地開始躲著柱間他們，甚至開始做起了離開的準備，而真正離別的時刻到來的時候，她反而退怯了，連告別的勇氣都無法提起來。
隻是，還是有些難過的，那個赤城的青年終究還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抹痕跡。可無論如何她不能一直活在過去，隻能盡量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一路前行。陷入情緒的阿蘭若並沒有發現體內的木遁種子，那一絲熟悉的柱間查克拉的氣息也被她當做了木遁特有的氣息，仙術木遁種子依舊蟄伏成長中，等待著長成參天大樹地那一日。
下午的時候，安倍晴明果然派式神把茶葉送了過來，阿蘭若打開一看，哦呀！居然是武夷岩茶“大紅袍”，烏龍茶中的極品啊，難怪晴明這麽寶貝，女子當即就開始翻茶具燒水了。
阿蘭若剛泡好茶，完成了課業的小神樂又過來找她了。為小姑娘倒了一杯茶，又拿出了昨天逛街買的小點心，好在她在墟鼎中放食品和藥品的時候都有打上凝時保鮮法訣的習慣，點心口感還不錯，看上去小神樂還挺喜歡吃的。
小孩子食量小，差不多每樣點心都嚐了一小塊後，小神樂已經吃飽了，雙手捧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微眯著雙眼仿佛一隻饜足的小貓。
阿蘭若把小神樂多吃了兩口的幾樣點心挑了出來，讓芽衣用小食盒裝好，待會兒小神樂回去的時候可以一起送過去。把餘下的點心撤掉，又把自己昨天逛街的“戰利品”翻出來放到了麵前的矮幾上，看著小神樂驟然睜大的晶亮紅眸，女子不禁莞爾一笑。
“哇！好漂亮的金魚！阿蘭若姐姐，可以把這個送給我嗎？”
小神樂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紅色的金魚頭飾，絲絹紮製的金魚栩栩如生，金魚身上的鱗片是由金色絲線繡的，發飾的底座垂下了幾條紫藤流蘇，每個流蘇底端都係著一個小小的銀色鈴鐺，碰撞間傳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沒問題，這些本來都是給小神樂你買的，所以，喜歡什麽就自己挑吧！”
“嗯！謝謝阿蘭若姐姐。”
“神樂很喜歡金魚嗎？”
阿蘭若看小姑娘挑的東西都跟金魚有關，對那個金魚頭飾更是愛不釋手的樣子。
“嗯，本來不是很喜歡的，隻不過我總是在池塘邊發呆，哥哥以為我喜歡看金魚，於是在我生日的時候送了我這個金魚玩偶，說是他親手雕的。”
說著便從懷裏拿出了那個金魚玩偶給阿蘭若姐姐看，哥哥送她的這個金魚玩偶她一直都是隨身攜帶的。
“看來，你的哥哥對你很好呢！這個玩偶上麵有著非常濃鬱的思念的力量，小神樂也很喜歡自己的哥哥啊！”
阿蘭若接過金魚玩偶看了看，雕刻的十分精致，木質已經非常的溫潤了，看來小神樂應該經常把它拿出來撫摸，更重要的是這上麵透出來的屬於小神樂的靈力，帶著濃濃的思念。看完後，女子把它還給了小姑娘，隻見她小心翼翼地的把玩偶收進了懷裏。
“哥哥的確對我很好，雖然是個笨蛋哥哥，一直誤以為我喜歡金魚，不過，在收到這個禮物之後，我倒是越來越喜歡金魚了呢！”
說起自己的哥哥，小神樂神色柔軟，不知道哥哥現在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堅持他的弓道。神樂真的很想念哥哥，想念自己的家人們。
但家主源賴光告訴她，本家更需要她，在本家學習的這一年，神樂也隱隱的察覺到了家主需要她做的事情。
“那是因為思念也是雙向的，在神樂思念哥哥的時候，神樂的哥哥也在思念著小神樂啊！”
那個金魚玩偶上麵的另一個思念的力量應該就是神樂哥哥的了，跨越了空間的思念，這就是人類感情的力量麽。
“嗯，所以神樂很幸福，有哥哥的思念，還有阿蘭若姐姐和巫女姐姐們的陪伴，神樂真的很幸福。”
擁有這些已經足夠了，她會按照源氏家主的期待去做，因為京都還有這麽多她在意的人，雖然神樂還不是太懂家主說的為了京都和源氏的榮耀的意思，但她願意為了這些自己在意人去努力的保護京都，那怕代價是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青鬆苑裏，輕快的旋律在女子的指尖流動，一身巫女服的小小少女坐在女子身邊，手肘支在矮幾上，捧著臉歪頭注視著女子在琴弦之間跳動的指尖。
真厲害呢！這樣靈動的旋律聽著就能把自己心底的煩惱和壓抑都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或許阿蘭若姐姐就有這樣深奇的能力也說不定呢！小神樂不由得這樣想著。
青鬆苑內倒是一片祥和，殊不知源氏內部已經是八卦滿天飛了。家主大人金屋藏嬌的舊事又一次被翻了出來，紛紛在私底下猜測著青鬆苑那位貴客的身份。隻不過這次源氏的那些長老們反而淡定了下來，不淡定也由不得他們了，不過，距家主帶那名女子回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到現在也一直沒什麽動靜，想必那名不知來路的女子也不可能成為源氏的主母了。
雖然一時看不透家主的想法，這次源氏的長老們卻是打算看戲了，要是能暗地裏加把火更好。主要還是因為，最近源賴光一直在打壓各大長老的勢力，經過鬼切的叛亂後，源氏族內的一些長老們又起了小心思，但源賴光也不是吃素的，族老要是敢這個時候搞事情，就別怪他下手太重了。
現在的源氏幾乎由這位年輕的家主一手把持著，之前長老們伸到青鬆苑的手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斬除了，那股狠勁兒直接鎮住了蠢蠢欲動的長老們。
源氏內部風雲變幻，源賴光本人卻還是按部就班的作著源氏未來的規劃，目前這位源氏的家主大人眼裏放著的和腦中謀劃的，都是源氏一族的榮耀和人類的明日，其它的一概都被他屏蔽了。
族裏的八卦他不是沒有察覺到，隻是在冷哼一聲無聊之後，開始考慮起這其中有沒有什麽值得利用的東西了，不過，要是能借此讓源氏那些老家夥們安分一些不再打青鬆苑的主意，他倒是不介意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也不枉他之前下的狠手了。
阿蘭若依然在源氏過著研究解析陰陽術，偶爾彈琴練字和小神樂說說話的生活，不得不說源氏果然是這個世界的陰陽師望族，藏書的數量著實可觀，這都快一年了，她還沒看完，而且，陰陽術和道術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研究的時候阿蘭若漸漸地將道術融入了陰陽術中，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風格。
這期間，阿蘭若也上門拜訪了幾次安倍晴明，這位大陰陽師對於中原的道術也頗有研究，阿蘭若倒是跟他相談甚歡，有時候都想直接住在安倍晴明家裏了，要不是源賴光親自上門來找，她還真有不回源氏的打算了。隻是她終究欠源賴光一份因果，在還清這份因果之前，她不會離開源氏。
和安倍晴明接觸的過程中，他身上的法則之力的確有助於穩定鞏固阿蘭若的記憶，尤其是他們在進行陰陽術切磋的時候，溫莎測到的數值波動最高，但這種波動也不是每回都出現的，阿蘭若試了幾次都沒找到規律，試著占卜，出現的結果也是順其自然這四個字，她就說嘛，天道怎麽會那麽好心把氣運之子送到她跟前，這次肯定要使喚她幹活了，就是不知道要做什麽。
這一年裏，小神樂長高了一些，對於自身的靈力控製變強了不少，阿蘭若鑽研陰陽術的時候，小神樂會在她旁邊安靜地看著女子給她的手稿，上麵記錄的都是她對於陰陽術的一些心得和一些修煉技巧。小神樂天賦很不錯，不是記載特別危險的術的手稿阿蘭若都是隨她看的，偶爾也會指點一下，不過神樂畢竟是源氏的巫女，她也不好太越俎代庖，教的多是如何精微的控製靈力，和怎樣錘煉提純靈力。
源賴光檢查神樂學習進度的時候，發現了神樂掌握咒術的速度進步飛快，就連靈力的強度都有所提升，在源賴光的追問下，神樂麵對著氣勢驚人的家主，還是說出了阿蘭若姐姐教她的控製和提純靈力的方法，隻不過心裏還是怕源賴光以後禁止她去找阿蘭若姐姐。
源賴光聽完神樂的回答後，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小女孩兒忐忑的表情，告訴神樂她以後仍然可以去找阿蘭若，但是要她記住不要忘了自己該做的。這是源氏家主最後的仁慈了，有些犧牲是必須的，他已做好了覺悟背負所有的罵名。
雖然他早就收到侍女的消息，知道阿蘭若在教神樂陰陽術，但源賴光沒想到的是，那個異界的女性神明教神樂的居然會是這麽重要的核心內容，提純靈力說起來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可沒幾個人，那怕是他，也很難做到。再看那一堆陰陽術的研究手稿，源賴光不由得懷疑，難道神明都是這樣的天才嗎？還是說隻有那個名為阿蘭若的女性神明才會如此。
“阿蘭若姐姐，日課時間快要到了，我先回去了。姐姐再見！”
“好，下次姐姐給小神樂做桃花酥。”
“嗯嗯，好噠！”
這一年相處下來，小神樂倒是開朗了不少，阿蘭若望著小姑娘的身影走出青鬆苑，目光停留在假山的拐角處。
最近，源賴光過來找她的頻率有些高，每次來找她談論的話題也是偏向各種封印符文和陣法之類的，似乎在做著什麽準備的樣子。
“你，很喜歡神樂。”
源氏家主從假山背後踱步出來，走近了正在擦拭琴弦的女子。那是一張典型的中土古琴，他可以感知到琴身中隱藏著深不可測的力量，那把古琴可不是誰都能駕馭的了的。
“啊，畢竟，那麽可愛的小姑娘，沒有人會不喜歡吧！小神樂的年紀小，資質悟性奇佳，待她成長起來，又是一個天才陰陽師吧！”
阿蘭若很看好神樂的成長潛力，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心智卻意外的堅定，似乎她碰到的小孩兒都成熟的不像樣，忍者世界小唯阿香和佑一，還有那些忍族的小孩子，這個世界又遇到了神樂，但無論如何，阿蘭若還是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好好的成長起來。
“.……是嗎，你很會教徒弟呢！”
端正跪坐在女子對麵的源賴光垂眸喝著茶，他又何嚐不知道神樂的資質有多優秀，女子的話仿佛綿密的細針刺進了他的心底，那孩子終究還是要叫他一聲兄長的，而身為兄長的源賴光要做的，卻是送她去死。
他忘不了那場京都的大火，源氏百年的祭祀必須要終止，一定要徹底的封印了八岐大蛇，人類的旗幟終將布滿大地，為了這些目的，犧牲一切又如何，他早就做好準備了不是麽！可是為何，他的內心還是會被阿蘭若輕飄飄的一句話刺痛。
是因為自己毀掉了神樂的未來嗎？還是因為看到了阿蘭若眼中對神樂的期待？那一刻，他竟然不敢直視女子的眼睛。
“徒弟麽！我還真教出過兩個徒弟，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呢！不過話說回來，我這樣越俎代庖插手了神樂的教導，你這個源氏的家主不生氣嗎？”
看來，這位源氏家主已經知道她教小神樂錘煉靈力的事了啊！剛好順便探探口風，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挺想收小神樂為徒的，但她是源氏的巫女，又是源氏旁支的小姐，阿蘭若覺得希望不大，所以她也隻是教一些靈力本身的技巧和純化，並不觸及陰陽術的流派。但小神樂自己看了她的手稿就不關她的事了。沒錯，就是這麽不要臉！隻不過，還是試探下源賴光的意思吧，免得給小神樂添麻煩。
“.……哼，如果你同意我將錘煉提純靈力的方法普及到源氏的話，我可以不追究你擅自教導神樂的責任。”
壓下了亂七八糟的思緒，源賴光哼笑一聲，送上門兒的把柄，不抓住是傻子，對源氏有利的事他一向不會錯過。
“咦！你這個人還真是.……隨你吧！那就一言為定了！”
嘖！這順杆兒爬的，這人怎麽比她還不要臉，客氣話聽不出嗎？阿蘭若簡直無語了。不過摳字眼誰不會，以後小神樂可以讓她隨便教了。
“我有些好奇，你的徒弟也是神明嗎？”
越是接觸，他越發現阿蘭若和傳統神明的不同，這個女子雖說是神明，在某些方麵卻更像是人類，那種屬於人間的煙火氣息是神明鮮少沾染的，但在女子身上卻意外的和諧。
“不是，都是普通的人類罷了，其實，我到過的很多世界都是以人類為主的，那怕是神仙遍布的四海八荒，下界還是有無數的人類繁衍生存的。”
溫莎在外收集了這個世界不少資料，雖然關於那位邪神的信息寥寥無幾，但源氏一族，尤其是這位源氏家主源賴光的事跡可以說是戰績輝煌。眾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退治大江山，斬下鬼王首級的事跡，這也奠定了他成為源氏家主的基礎。
接觸了這麽久了，阿蘭若也弄清楚了這位源氏家主的立場，典型的鷹派陰陽師，從人類的立場來說無可厚非，的確是個燈塔一般的領航人物，對於妖怪們而言，卻是個十惡不赦的存在，不過，這個世界妖鬼橫行，人類的處境的確不太妙。
難怪他跟安倍晴明不和，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阿蘭若倒是覺得源賴光要比晴明幸運，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站在人類這邊，哪怕受盡妖鬼唾罵，他仍然可以做人類中的梟雄。而安倍晴明身負一半狐族血液，隻能艱難的平衡人類和妖怪的關係，仿佛走鋼絲一樣踩在陰陽的分界線上，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她想，銀發大陰陽師的心魔便是由此形成的吧！
“嗬，終有一日，這個世界的人類也會主宰這方大陸。阿蘭若，你呢！你又是如何看待人類的。”
望著淡然飲茶的女子，他回憶起了最初試探這個女性神明的問題，不知出於何種心理，時至今日，源賴光想再聽一次女子的回答。
“我不是說過了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犯到我頭上，我自然是懶得出手的，可若要犯到了我手裏，我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至於對人類的看法，非要說的話，是強大而又脆弱的存在吧！人生不過短短百年，哪怕再深刻的感情，於我而言，百年之後除了回憶，就什麽都不剩了.……。”
女子神色清淺，說到最後的聲音卻是漸漸低了下去，有些人有些事，終究還是需要時間去把濃厚的思念沉澱為淺淡的回憶的，不然，過於沉重的思念會將她徹底壓垮。但就算再痛苦，阿蘭若也不想放棄自己的記憶，那是她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明知道沉重，她還是選擇背負著這些記憶繼續走下去。
“.……原來……如此啊.……”
注視著女子的表情，源賴光低聲歎息！他這算是窺探到了神明大人的內心麽！可這位神明和那個被鎮壓的邪神可是完全不一樣呢，邪神八岐大蛇給他的感覺是高高在上，傲慢的俯視著人間的神明，視人類為螻蟻般的冷漠。而這個名為阿蘭若的神明讓源賴光覺得更像是一個人類，是因為經常混在人類之中嗎？真是有趣，一個擁有人類情感的神明。
回到主院，書房內源賴光跪坐在案幾前沉思著，腦中整理著關於阿蘭若的信息。雖然這次被女子的話無意識的紮了心，但他得到的信息也足以補全這位異世神明的大致性格了。還真是相當的棘手啊！
溫柔而又無情，對世間的一切透著漠然，讓他一時拿不準她是真的在意神樂，還是偶爾的興趣而已。盡管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八岐大蛇，是暫時站在同一邊的，但事關源氏一族的未來，他無法預料女子知道他會利用神樂徹底封印邪神後的反應，源賴光也不確定這件事能瞞多久，隻不過，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切就等徹底封印了八岐大蛇之後再說吧！到了那個時候，事情已成定局，也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隻是神樂……一直在心底掙紮了許久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向那個女性神明提起，源賴光默默收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之前的布置應該算是白費了吧！嗬……這樣偽善的自己還真是可笑啊！昏暗的書房內，年輕的源氏家主無聲地嘲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