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暫時妥協
官道上，一行五百多人的隊伍正緩緩前行，整支隊伍寂靜無聲，隻有馬匹的嘶吼聲偶爾傳來。肅殺的氣氛，驚的道路兩旁的鳥兒紛紛飛起。
馬車內，同樣是寂靜無聲，薑珝看著焱妃，焱妃看著薑珝，彼此對視，卻無絲毫曖昧的氣氛。
薑珝的左手緊握星隕劍鞘，隻要稍有不對，薑珝便會立即拔劍出鞘，下令全軍斬殺焱妃。
秦時時期，武功劍法皆已大成的蓋聶，對抗三百秦軍尚且身受重傷，更何況是此時還不到二十的焱妃呢。
雖說蓋聶當時的情況是護著毫無武功的天明，但薑珝的親衛，可不是秦國的龍虎騎兵可比。更何況，玄翦還在呢。
焱妃在猶豫，但其實也沒什麽好猶豫的。
拒絕的下場，或許隻有死。
能殺出去嗎？
焱妃看了一眼薑珝，若是以薑珝為質，親衛們在投鼠忌器之下，或許會讓焱妃離開。
薑珝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焱妃並不了解，因為薑珝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出過手。
薑珝說，陰陽家介入秦國朝堂是自取滅亡之道。
這話，焱妃信，但也不信。
焱妃相信東皇太一的力量，甚至恐懼東皇太一的力量。
東皇太一說，薑珝有改變命運的能力。薑珝說，他將來一定會滅掉陰陽家。可東皇太一實力強大，薑珝又憑什麽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滅掉陰陽家？
十萬大軍，光是陰陽家駐地的機關，便足以葬送這十萬大軍了。
若是薑珝知道焱妃此刻正懷疑自己的能力，那麽薑珝或許會告訴她，自己不但可以滅掉陰陽家，便是連陰陽家所在的驪山，都可以夷為平地。
自嘲一笑，焱妃也覺得自己似乎沒什麽好猶豫的。
薑珝已經起了殺心，焱妃也不想死的這麽一文不值。
“侯爺已經決定了，要與陰陽家做對嗎？”
焱妃還是問了一句，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薑珝之前就已經回答過了，可焱妃還是想聽一聽薑珝正麵的回答。
薑珝微微點頭，道：“是！”
從逼迫焱妃的那一刻起，薑珝就已經和陰陽家做對了，這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說沒有，反而顯得有些虛偽，甚至是膽怯。
話落，薑珝又補充了一句：“本侯雖然下定了決心，可陰陽家那邊究竟會不會知道，那就要看緋煙姑娘究竟心屬何方了。”
焱妃淡淡問道：“即便緋煙此刻投靠了侯爺，侯爺就能信得過緋煙嗎？”
薑珝玩味道：“疑人要用，用人要疑。這天下真正可信之人究竟有幾人？”
“玄翦的夫人和孩子，一直被我留在邯鄲侯府。墨鴉與鸚歌，一人出任務，另一人就一定要留在本侯身邊。至於軍中將領，除了王虎之外，也都各有家室。”
“至於王虎，本侯的親衛統領，自然不應該有家室拖累。”
焱妃皺眉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侯爺如此待人，難道就不怕別人也如此待你嗎？”
薑珝隨意道：“以情義拉攏，以手段製衡，雙管齊下，這才是正道。”
笑了笑，薑珝繼續說道：“便如同對你……緋煙姑娘，這段時間，本侯的一些秘密從無對你隱瞞，這是本侯對你的信任。可你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所以今日才會逼迫你投靠本侯。”
焱妃眼神輕蔑道：“這就是侯爺的信任？”
薑珝笑道：“莫非不夠？”
說到這，薑珝麵容一肅，淡淡道：“緋煙姑娘，你可知，從識破你身份的那一刻開始，本侯欲殺你之心便從未消減過，但你卻活到了現在。”
焱妃輕哼道：“這麽說，緋煙還要感謝侯爺了？”
“那倒不必。”薑珝輕笑道：“陰陽術第一奇女子，這樣的人才，本侯其實也舍不得殺你。”
焱妃沉默片刻，問道：“侯爺想要知道什麽？”
說出這句話，其實便代表焱妃已經妥協了。
焱妃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相反，她心裏的傲氣，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比之熬過十數年酷刑的天澤也不弱分毫。
但焱妃不想為了陰陽家而死。
正如薑珝之前所說，她對陰陽家，遠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忠心。
陰陽家是冰冷、陰暗、無情的地方，可這樣的地方，卻也能培養出有情的人。
焱妃的情自私且霸道，原著中，她為了讓荊軻刺秦的計劃可以成功，與流沙聯手刺殺了反對這個計劃的六指黑俠，讓燕丹得以成為墨家巨子。
其實這與焱妃出身陰陽家有關，因為陰陽家的人一貫便是如此。
焱妃其實並不喜歡陰陽家。
可即便如此，想讓焱妃低頭，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薑珝似乎早已料到這一點，聞言也並不感到意外，也沒問什麽問題，隻是輕笑道：“本侯沒什麽想知道的，緋煙姑娘隻需維持現狀便好。不過有些事情，最好一直爛在心裏。”
焱妃有些詫異，她還以為薑珝會詢問陰陽家的一些機密呢。
薑珝當然不會問，陰陽家的秘密，前世看動漫的時候，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即便問了，隻怕焱妃也不會知道。
陰陽家的核心人物，其實就隻有東皇太一一人。
其餘眾人，皆是東皇太一培養的棋子罷了。
至於陰陽家對天下的布局，薑珝其實也猜到了一些。
不過陰陽家隻能通過秦國來影響天下，但卻無法直接幹預趙國的朝局，對薑珝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威脅。
馬車繼續前行，薑珝也不在多說。
此刻雖然逼迫焱妃投靠了自己，但隻怕焱妃心裏仍然有些猶豫不決。
或許焱妃此刻心裏正一直告訴她自己，她此刻的妥協，隻是為了更好的完成東皇太一交給她的任務，無奈之下做出的權宜之計罷了。
可她的心裏就真的如此想嗎？
薑珝其實也看不清楚，也沒人能看透別人的內心深處。
不過這一次焱妃的妥協，其實還是有好處的，薑珝也從來沒有想過，美男計真的可以成效。想要策反焱妃這樣的人，是需要不斷逼迫，擊潰她的心裏防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