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賭局
沒一會，紫女端著酒水、茶點走進雅閣，點燃雅閣內的燈火後，紫女坐在桌案一側，執壺斟酒，為薑珝和衛莊各倒一杯，而後饒有興致的打量兩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薑珝見狀也不在意，紫女的身份雖然神秘，本身也很有才能，但前世薑珝有一種猜測，紫女似乎是陰陽家的人，她潛伏在新鄭，就是為了打探蒼龍七宿的秘密。
不過如果按照原有的劇情發展，未來在衛莊離開新鄭返回鬼穀的那段時間，紫女似乎成了紅蓮的師傅，最後被紅蓮所殺。
陰陽家的人雖然表麵無情，但也隻是被野心和力量壓抑了感情，而並非真的舍棄了七情六欲。
紫女被衛莊和韓非影響，倒也並非沒有改變的可能。
不過無所謂了，薑珝來韓國的所有目的中，並沒有招攬紫女這一項。
“衛莊兄，請！”薑珝端起酒杯，遙敬衛莊。
衛莊舉杯示意，隨後一飲而盡。
“我無異打探衛莊兄的秘密，韓國的局勢想必衛莊兄比我還要清楚，不過衛莊兄似乎鐵了心要投身韓國呢。”薑珝笑道。
衛莊眼神冷冽，語氣玩味道：“你似乎打算招攬我？”
“當然，向衛莊兄這樣的人才，任誰也不會錯過。”薑珝淡淡一笑，道：“不過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現在的我而招攬你。”
“並不是為了現在的你？”衛莊疑惑道。
薑珝放下酒杯，道：“我今日來，是為了二十年後的我而來，希望衛莊兄可以為二十年後的我效力。”
“哼！你認為可能嗎？”衛莊不屑道。
“世間風雲變幻，未來又有誰能說的準呢。”薑珝淡淡一笑，道：“不過我的眼光，已經看穿了未來，韓國，注定會滅亡，你所有的謀劃，也注定會失敗！”
“別太狂妄了！”衛莊緊握鯊齒，眼神陰冷，似乎隨時可能出手。
“你太急躁了！”薑珝毫不在意的說道：“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就想以武力解決問題，劍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就像我，我的武功雖然很差，但隻要能招攬到天下第一的劍客，那我和天下第一又有什麽區別呢？”
“薑侯似乎對自己看到的未來很篤定？”紫女適時插話，眼波流轉間，又給薑珝倒了一杯酒。
薑珝輕笑道：“喝酒傷腦，一杯就夠了。不怕你們笑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喝酒呢。若非見到衛莊兄，我連一杯都不會喝。紫女姑娘，你們這裏有果汁嗎？”
紫女：“……”
在紫蘭軒喝果汁，與二十一世紀去酒吧點鮮奶的效果一樣。
“至於未來……”薑珝繼續說道：“並非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而是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推理出最合理的未來。”
“想要改變韓國，你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姬無夜，而是製度和習慣。”
“製度和習慣？”紫女疑惑。
薑珝解釋道：“那些沒有遠見的人，已經習慣了當前的製度，而新的製度或許會改變韓國，但卻會損害當前的利益，沒有人會讚同你們。你們和韓非的敵人，是韓國所有的權貴。”
衛莊的眼神更加陰沉，薑珝已經將他所有的謀劃全部看穿，並且將韓國的局勢擺在了明麵上。
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不過衛莊並非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即便撞到南牆，也會一劍劈開南牆，而後繼續前進。
衛莊當然知道變法的難度，但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更何況……
“還沒有做，就已經預料到會失敗，果然是你的風格。”衛莊諷刺道。
薑珝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在一條注定會失敗的道路上前行，難道是衛莊兄的風格？”
“你怎麽知道你所走的路，就一定會成功？”
“因為我看穿了未來。”
衛莊聞言沉默，他當然不會相信薑珝，若非薑珝往日的戰績相當豪華，他一定會認為薑珝是一個瘋子。
“不如我們打個賭好了？”薑珝忽然說道。
衛莊好奇道：“賭什麽？”
“以你我二人的為籌碼，就賭十年之內，韓國必滅。”薑珝眼神鄭重，進入紫蘭軒後，第一次認真起來：“若我輸，日後自當投入衛莊兄麾下，認你差遣。若衛莊兄輸，二十年後，便投入我的麾下，如何？”
衛莊眼神如電，死死的盯著薑珝，這個賭注不可謂不大，一旦輸了，可謂是關乎一生的命運。
“這就是你看到的未來嗎？”衛莊沉聲問道。
薑珝同樣看著衛莊，語氣認真的說道：“是推測！”
明年，秦王嬴政即將舉行冠禮，這也就意味著，嫪毐和呂不韋會在接下來的兩年內先後死去。而秦滅六國之戰，則會在接下來的十年之內爆發。
在東方六國之中，第一個被秦國所滅的國家，正是韓國。
韓國的覆滅，就意味著衛莊所有的謀劃全都付之東流。屆時衛莊要麽東奔西走圖謀複國，要麽就是另投他人門下。
薑珝所立的賭注，是十年後看結果，二十年後生效，這麽長的時間，足夠讓衛莊見證薑珝所‘看到’的未來究竟是真是假了。
而且衛莊現在隻是獨身一人，薑珝卻是趙國的侯爺，手握重權。
兩邊的籌碼從一開始就不對等，從明麵上看，這場賭局對衛莊似乎十分有利。
隻是薑珝的姿態，讓衛莊感到分外的不爽。
那種仿若神明，高高在上，看穿了一切的態度，將衛莊所有的理想都貶的一文不值。
對於一個胸懷大誌的人來說，當有一個人麵對麵的告訴你，即便努力也會失敗，恐怕任何人都會不爽。
“好！我就和你賭一次！”衛莊冷眼看著薑珝，咬牙切齒的說道。
衛莊不認為自己會輸，即便韓國現在的局勢並不好，但衛莊自信自己可以改變這一切。
哪怕這是天命所定，衛莊也會逆天改命，他並不是一個信命的人。
“莊……”紫女有些擔心的看著衛莊，他有種感覺，衛莊似乎掉進了某人的圈套。
“那今日之約就此達成，二十年後，希望你不會反悔！”薑珝笑道：“衛莊兄，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我的劍法雖然一般，但在棋藝上卻很有自信。”
“哼！”衛莊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
“還有，紫女姑娘，我的果汁……”
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