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黑暗中的光
裴黎垂著眸子，眼底有無盡的憂愁。
許慕卻隻以為他擔憂競標的事情，坐在他旁邊不住地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這個項目雖然能拿下最好，就算拿不下來，許氏這邊還有很多項目，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董事會剛剛過去沒有多久，許家這會兒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情，還能穩定過一年。”
裴黎抬眸看向許慕，看著他清澈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心軟。
“我知道了，不是再擔心這些，當心吧，都能做好的。”
“好~”
許慕笑了一聲，他看著眼底的裴黎，從前隻看到裴黎為了薄衡用盡心思，這會兒看著他為自己，這樣努力。許慕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心底他是愉悅的。
原來，這一天，他真得等到了。
許慕伸出手，將裴黎摟進了懷裏。
裴黎愣了一下，低眸看著許慕的肩頭，也沒有推開他。
——
翌日，陽光大好。
下午兩點鍾，裴黎和許慕帶著團隊，來到了市政大樓。
競標就在市政大樓的會議廳，會議廳外還舉辦了宴會，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在觥籌交錯，互相人士。因為薄氏企業的緣故，裴黎其實很少參見這樣官家色彩的宴會和競標。
薄氏因為有著清道夫的緣故，明麵上，這種事情是被禁止的，雖然薄翼天有自己的門路，但是對於和官家打交道，薄翼天以至薄家，都不太感冒。
許慕是商家出身，其實更合適這樣的場景，進會議室前，他和幾位同行公司的代表，還閑聊了一段時間，神態儒雅，性情溫和。反倒是裴黎顯得有點兒拘束。
去洗手間的空檔，許慕跟裴黎說：“不用緊張，我都了解了一遍兒，今天來的都是熟人，打過幾次交道的。這些小公司的設計做的沒有我們詳細和專業，比我們設計出彩的幾家小公司，又沒有的公司的規模，價格上肯定不如我們壓得低，又沒有我們這樣設計建築一體化，所以，我們有非常大的優勢。”
“那就好……”裴黎吸了一口氣，還是有些緊張。
許慕抬起眸子看了裴黎幾眼，“你怎麽了？從昨天晚上就惴惴不安的，其實隻是一個競標會而已，不用這樣的。”
裴黎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隻是……”
隻是他非常想要做成這件事情，想要讓許慕安然地待在公司，就算……算是一種補償，也會讓他心底好受一點兒。
“隻是什麽？”許慕問他。
裴黎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
許慕看了他幾眼，隻是輕輕攬住了他的肩膀，他跟薄衡不一樣，不會對裴黎追根問底。
“如果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願意傾聽你的煩惱。”
裴黎抬眸看了他一眼，隻是輕輕笑了笑。
這份煩惱，他最無法開口的，就是許慕了。
競標會馬上開始，禮儀小姐提醒競標公司進會議室，會議室也不像尋常的會議室，是由一排一排作為組成的。這裏的作為更像是春晚現場，一個大圓桌一個大圓桌隨意擺放著，會議室周圍全都籠罩上不透明的窗簾，內部有些昏暗，但顯得投影儀的影片特別的清楚。
有些老派的會議室。
裴黎和許慕一同進去的時候，昏暗中，許慕還趁機捏了捏裴黎的手心，衝他燦然一笑。
這會兒，裴黎有些笑不出來，他也沒有在意許慕的動作，難得許慕還有這樣的心情。
隻是這兩人之間的動作，被身後的人全部都看在了眼裏。
昏暗中，目光落在裴黎的背後，目光的主人，眼眸格外的冷厲，仿佛是一把粹冰的刀。
裴黎隱約感覺身後有什麽，可是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門正好關上，最後一束光也淹沒在了幽暗中。
裴黎什麽也沒有看到。
他撓了撓頭，可能是最近有些神經敏感吧，那麽一瞬間，他居然感受到了薄衡的氣息，也是是他們好久沒見的緣故吧。
裴黎輕輕搖了搖頭。
落座的時候，前來競標的公司已經全部落了坐，在昏暗的環境中，看不到他們的臉，隻能看到前方投影儀上，妖異的藍光。
裴黎朝著左手邊看了幾眼，昏暗中，他總感覺那邊有什麽。
他仔細看了幾眼，還是沒有看清楚那邊的幾個人影，隻是覺得其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格外的熟悉，特別像……薄衡？
想多了吧？
裴黎搖搖頭。
而在昏暗的環境中，投影儀那邊有一束光打過來，從左邊人影的臉上劃過，光束劃過的瞬間，隻是一秒鍾的時間，薄衡那種絕美又淩冽的臉乍現，又很快的消失在昏暗中。
坐在另一邊的裴黎，還渾然不知。
競標公司，一一上場，先是對設計方案的展示，又對建築過程的描述，重點就是設計圖以及建築方案。圍海造地跟陸地地麵不同，一般建築上的方式，其實很不適用，需要出新的建築方案。
裴黎聽了幾輪，設計稿或樸素或華麗，各有所長，隻是在建築方案上，大多都是弱勢，小公司都把力氣放在了設計稿上，建築方案都是一些老套的方案，裴黎看到了市長那邊，明顯的不悅。
幾個小公司講述完，裴黎這顆心算是放下了，設計稿上，他們雖然也並不優秀，但是勝在細節多，仔細又有可行性，況且他們又拿出了新的建築方案，在建築這一塊兒，哪家公司也沒有許氏集團有經驗。
一直聽到最後，掄到許氏集團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基本就是最後一場。
市長及幾個評審團，表情都很凝重，這些公司出的方案都不足夠讓他們滿意。
許慕將材料遞到了裴黎的手中，本來應該許慕親自上場的，可是最近他老覺得自己記不住東西，提出想讓裴黎去演講的時候，許慕還怕裴黎不情願，沒有想到裴黎居然自告奮勇。
裴黎拿著手中的資料，站了起來，昏暗中，唯一的光束就在他的旁邊。
許慕看著他走向講台，打開投影儀，看著他冷靜又成熟的講述著設計稿以及建築方案，特別像……像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