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會帶走他
“裴黎！”薄衡嘶吼了一聲，可是懷裏的人已經沉沉睡去。
許慕的車終於出現在了門口，薄衡抱著裴黎趕緊跑了過去，他的嘴唇都是顫抖的！
“去最近的醫院！”薄衡說。
許慕開著車，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他的額頭全是冷汗，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
“裴黎哥會沒事吧……？”
“一定會沒事！”薄衡咬著嘴唇，“他必須回到我的身邊。”
許慕深深地看了薄衡一眼，沒有說話。
車子飛速往前開去，薄衡緊緊抱著裴黎，一句話都沒有，前麵開車的許慕也抿著嘴唇，沉默著。
薄衡的心髒砰砰跳著，一隻手緊緊攥著裴黎的手腕，上麵已經裹了一層布帶，可是早就已經浸染了紅血。
薄衡緊緊抿著嘴唇，突然像是回到了九年前，他攥著兩張船票，緊張地在碼頭等待裴黎。
他那麽的緊張，那麽的害怕，生怕自己最後的，最大的希望落空。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薄衡在碼頭等的那一天一夜，那不是二十四個小時，那是幾萬年淩遲。
薄衡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
一直到把裴黎送進搶救室，被護士和醫生擋出來，薄衡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他站在手術室門口，靜靜看著“搶救中”三個紅字，眼神有些難以形容。
許慕站在他的後麵，也一改平時燦爛的笑臉。
“我不明白。”許慕說。
薄衡沒有回頭，“你想說什麽？”
“你不是最喜歡裴黎哥嗎？”許慕說：“我還記得小時候，我應該也就九歲，你五歲，裴黎哥十一歲。我的書包劃破了，害怕惹得薄叔叔生氣，就坐在莊園門口哭，裴黎哥哥拿走了壞掉的書包，給了我他的書包。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做的嗎？”
許慕看向他，“他特別凶狠地看著他，不讓裴黎哥哥把書包給我，你搶走了書包，可是卻把自己的好書包給了我，把裴黎哥哥的書包還給了他。”
“那一次，我和裴黎哥哥都沒有被責罰，反而是五歲的你，被薄叔叔打了一頓。”許慕垂下了眸子，眼神深邃。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裴黎。可是那種喜歡雖然也有點兒霸道，但是非常單純，即便是那樣，你還是願意把自己的好書包給我，替我頂了罪。”
許慕看向他，“裴黎哥哥永遠是那麽溫和善良，可是你的善良呢？你為什麽變成了這麽一副模樣？就算是喜歡，也一定非要占|有啊，可以默默喜歡啊……”
許慕眼神滿是失落，他站在走廊窗口，靜靜點了一根香煙。
他從前從來不吸煙的，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學會了吸煙，可能是裴黎離開那天，也可是能每一個思念的日夜。
許慕垂著眸子，“你們兩個，永遠是我的兄弟。”
薄衡抿著嘴唇，頓了頓，“我喜歡裴黎，不是你的那種喜歡，是隻能我喜歡，也隻能讓他喜歡我一個。”
許慕愣了下，抬眸看向薄衡。
薄衡也抬起了眸子，靜靜地看著許慕，一改他平時戲謔的模樣，眼眸深處居然帶著認真。
“你……你什麽意思？”許慕愣著。
薄衡也點了一根香煙，“別說你沒有看出來，我和裴黎，是永遠在一起不能分開的那種，。”
許慕皺了皺眉頭，眼神有些閃躲，“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我說什麽。”薄衡說，“你跟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以為我沒看到，書包是你偷偷弄壞的，你坐在門口哭，也是知道裴黎會經過那裏，你知道裴黎會幫你，他一貫就是那樣的性格。”
薄衡看著他，“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是為什麽那麽做嗎？”
“……我。”許慕抿住嘴唇，沒有想到當時五歲的薄衡，全都看在眼裏。
薄衡輕輕吐了一口煙，“想獨占他的溫柔，獨占他的喜歡的，不是還有你嗎？”
“！”
許慕愣在原地，他以為沒有人知道自己心底的事情，他以為自己掩埋得這麽的深，就不會有人窺探到，可是薄衡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否認。
是啊，他弄壞書包，坐在門口哭，從來不是害怕薄叔叔生氣，是想裴黎更多的關心他，更多的愛他，把他當做唯一……
許慕狠狠吸了一口香煙，嘴硬道：“我跟你不一樣。這那麽大的莊園裏長大，你是董事長的親兒子，裴黎是養子，隻有我是被爸媽送過來，和董事長打好關係的。莊園那麽那麽的大，所有人都那麽冷漠，薄叔叔和章海又那麽凶，我渴望一點兒溫暖有什麽錯呢？”
“我不過是貪戀裴黎哥哥給我保護，給我溫暖而已。”許慕垂下眸子。
薄衡看了幾眼，突然勾唇一笑。
“好啊，如果你能這麽想的話，也很好。”薄衡說：“你最後一輩子，都是這麽想的，最好也能勸服自己，永遠不要在裴黎麵前露出馬腳。”
許慕的手不由得一抖，半根香煙從手指間滑落，掉在了地上。
“反正我和裴黎已經鬧成了這樣，”薄衡看向許慕，“你就永遠在他眼中，裝作兄弟情深吧。”
許慕的瞳孔倏地收緊，眼神深處流露出無盡的痛苦，他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攥著拳頭。
似乎要爆發，卻永遠沉默著。
薄衡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永遠也贏不過我。”
“薄衡。”許慕突然叫住了轉身的薄衡，“如果，今天的情況再有一次，我就會帶他離開。”
薄衡皺起了眉頭，他回頭看著許慕，眼神中染上了不屑。
“你以為你能帶走他？”
“你可以試試。”許慕的眼神帶著堅定，“你可以試試，他跟不跟我走。”
薄衡的臉色變了變，當年裴黎能輕而易舉地選擇拋下他，也不是不可能跟許慕走。
可是……
薄衡突然勾了勾唇角，“我不會讓他有這種機會的。”
他要把他牢牢的控製在自己身邊，永遠不會，永遠沒有離開的機會！
他不會再讓這個男人離開自己的！
再也不會。
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