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創傷後應激性敏感
“裴黎住院的消息,放給章海,”薄衡說:“另外你派一隊精英保鏢去醫院,薄氏企業這邊也給我盯緊了,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聯係我。”
“是!”艾米克應道。
薄衡走到窗戶前,透過窗戶能看到薄氏大樓,薄衡半眯著眼睛。
喃喃道:“老爺子越來越焦急了,都不惜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來,他越急,我們就越要忍耐,隻有這樣,才能一把扳倒他。”
艾米克看向了薄衡,薄衡仿佛一隻黑暗中孤獨燃燒的螢火蟲,透著冷鷙與堅定,艾米克也跟過不少主子,薄衡是最能忍,最夠陰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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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黎在病床上躺了三天,身體早就都恢複了,這三天也不過是吃了些營養餐而已,並沒有用藥。
中間裴黎跟醫生要了些安神的精神類藥物,自從與薄衡重逢,重新回到薄家,他的心髒就像是天天掛在炸彈上,一個不防備就會被炸碎一次。
他心理建設了無數次,才重新建立起了自己,沒有第一天住院的敏感和神經質,恢複到了平時冷靜淡定的模樣。
薄衡結束了工作,就直接過來這邊,他看了一眼裴黎剩下的午飯。
“你是貓嗎?吃這麽點兒?”
裴黎:“早上吃得多,早餐之後又一直躺在床上,什麽都沒消化,中午吃得自然就少了。”
薄衡眯了一下眼睛,盯著他,“你是嫌我把你留在這裏,不讓你出去嗎?”
“沒有,”裴黎抬眸看向他,“你怎麽比我還敏感。”
“這叫創傷後應激性敏感。”薄衡隨口道。
創傷後……
裴黎看向薄衡,當年自己的離開,對他而言,比自己遭受的這些還要受傷吧,所以他才會變成這副樣子。
裴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內心的感情,他對不起薄衡,特別特別的對不起,可是當時他除了那麽做,沒有任何的辦法。
“盯著我想什麽呢?”薄衡掃了他一眼。
“……哦,沒,沒想什麽。”裴黎說。
薄衡冷哼一聲,“永遠都是這一句,永遠都是沒什麽,你最好能這樣硬撐一輩子,千萬別憋不住!”
裴黎不由得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手機鈴聲突然間響了起來,是裴黎的手機,薄衡的臉色變了變,戒備地盯著裴黎的手機。
裴黎看了一眼手機,“是許慕。”
“不許接。”裴黎說。
“許慕的話,也不可以嗎?”裴黎看著薄衡。
許慕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其實要算起來,他跟薄衡相處的時間,要比裴黎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裴黎離開薄家之後,他們兩個的關係反而越來越差。
“你想被董事長抓回去的話,就接吧,反正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煩,我可沒有攔著你。”
裴黎看著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關掉了電話。
“你歎什麽氣?”薄衡皺著眉頭。
裴黎說:“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刻薄了。”
“我刻薄?”薄衡瞪著眼睛,隨即又勾唇一笑,“我刻薄當然要感謝你呀,要不是你我還不能刻薄得如此行雲流水呢。”
裴黎又輕輕地歎了口氣,薄衡冷哼一聲。
其實薄衡說話還是像他們剛剛重逢的時候,一樣的刻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醫院裝病的這段時間裏,他卻覺得,這是他們相處最和諧的一段時間。
在醫院待足了一個月,裴黎才接受了許慕和周媛媛等人的探望。
周媛媛不知道什麽情況,隻知道裴黎在薄氏企業受了傷,住了一個月院,她見到裴黎的時候,整個眼眶就紅了,嚇得裴黎趕緊勸了兩句。
“我沒事,現在已經都好了,別擔心,千萬別擔心。”
周媛媛梨花帶雨,“裴主管,你平時都不怎麽生病的,偶爾生病也不喜歡住醫院,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住了一個月的院,是……是很不好的病嗎?”
周媛媛的眼神中帶上的恐懼。
裴黎真不是個經常住院的人,而且他很不喜歡醫院的氣味,周媛媛在他手下工作了四年,也沒聽說過他住院,而這次不禁住了院,還一次性住了一個月!
這對周媛媛來說,是太嚴重不過的事情。
裴黎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其實並沒有受到傷害,可是他和薄衡這是做戲給薄翼天看,雖然兩個人沒有一起謀劃過,可是薄衡不讓他出院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薄翼天那邊,就得讓他以為裴黎受了傷,得到了教訓,不然薄翼天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這番話他又不能跟周媛媛說。
裴黎轉頭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許慕,許慕也很擔憂他的身體,雖然他沒有像周媛媛一樣詢問,可是眼神中帶上了疑問。
“我沒有得什麽病,就是……”
“就是腦子不好使,送過來治一治腦子的病。”
薄衡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拿眼睛掃了周媛媛和許慕兩眼後,臉色不太好。
他把水果盤扔在裴黎的麵前,“身體不好,勾搭人的技巧倒是不少。”
薄衡不喜歡有人來找裴黎,今天這反應應該算是不錯的了,還沒有現場摔門趕人。
周媛媛有些恐懼薄衡,一想到那天薄衡對裴黎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有些承受不住,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裏,不說話。
裴黎看了周媛媛一眼,又看向了薄衡,他希望薄衡能夠先出去一會兒。
可是薄衡從來不是順著他心意的人,他挑了挑眉頭,“有什麽話最好受著我說,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
薄衡勾了勾裴黎的下巴。
裴黎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許慕看了看裴黎,又看了看薄衡和周媛媛,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惜這三個人,沒一個人開口。
“裴黎哥,你真的沒事嗎?”許慕說:“我認識幾個醫療方麵的專家,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立刻把他們調過來。”
“真的沒事。”
裴黎看向許慕,“我隻是……最近壓力有些大,頭疼而已,沒有大事。”
“真的嗎?”許慕還是不相信。
薄衡插嘴道:“他就是割了個痔瘡,你要扒開他的褲子看看嗎?”
“薄衡!”裴黎一下子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