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被一個殘疾人救了
陸景行當天沒回公司,蘇喻反而更加憂心忡忡,他像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
半陷在柔軟的大床裏,水眸盯著天花板微微出神,良久,最終還是抵不過肚子的抗議,聶手聶腳的起身往樓下走,餘光瞥到書房還燈火通明,她的腳步微微停頓,那個男人竟還沒睡?
走下樓梯的拐角,一抹窈窕妖嬈的身影映入眼簾,蘇喻揚唇走了過去,雙手置於胸前神色慵懶的看著她。
“大半夜不睡,餓了?”她切著菜打破了沉默,蘇喻聞聲點頭,溫闌珊廚藝還挺不錯的,香氣回蕩。
“我做了夜宵,正好景行餓了。”溫闌珊神色沒什麽變化,蒸汽下的臉有說不出的柔和,蘇喻突然明白陸景行為何要不顧上一輩的關係也要娶她。
這女人表麵看起來強勢嫵媚,但對他真是體貼入微,賢妻良母形容溫闌珊一點不為過,她不著痕跡的抬眸向上掃了一眼:“他加班到這麽晚?”
“是啊,為了安家的事情,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警備的樣子。”溫闌珊邊煮麵邊說,她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下來。
簡單的意麵看上去說不出的美味,蘇喻捧著麵條坐到餐廳,溫闌珊已經端著上樓。
她吃著麵思慮萬千,不知不覺碗中中剩下了湯水,蘇喻輕歎,不由自主的來到書房門前,裏麵靜悄悄的,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倏的,房門從裏被推開。
她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溫闌珊驚似乎也沒料到蘇喻會在這兒,不念試探的道:“蘇蘇,你怎麽在這裏?還餓?”
陸景行目光往外掃了一眼,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蘇喻回神用手扶在頭發倉促地回答:“我有事找他。”
“你去吧,我先回房了。”
女人淡淡道,閃身的為她留出一條路,然後慢條斯理的略過。
,蘇喻勉強勾起一抹笑意,跟他道了聲晚安,隨後硬著頭皮推門,陸景行敲鍵盤的動作一頓,他的眼中含有幾縷血絲,超強的工作負荷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什麽事?”磁沉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帶著一種漫不經心,蘇喻甚至懷疑這男人是不是都沒看她一眼,腳步輕移,她抿唇,低著頭盯著自己兩腳之間,“我今天,把秘書長開除了。”
極力平穩的語氣,掩蓋不住的忐忑。
這個職位是最貼近陸景行的人,她一怒之下以權謀私,現在想來,挺不妥的……
“那你有鍾意的人嗎?”陸景行似乎並不關心這件事,直接扔出個炸彈,這個問題可難倒了蘇喻,她想了半天也沒有回答出。
“你知道一個秘書長每天的工作是做什麽?如若這個崗位缺失一天,對公司的損失有多少?”陸景行接下來的話更加讓她啞口無言,當時意氣用事地成分大,根本沒有考慮事情的嚴重性。
蘇喻低垂著頭沉默,她這麽做,是不是挺讓人反感的?
等不到她開口,那頭的男人抬頭脾了她一眼,語氣柔和下來。
“既然你讓她辭職了,就自己找一個缺口補上。”
而蘇喻眼中亮了亮,總算鬆了口氣,輕聲開口:“我知道了。”
隨後蹙了蹙眉,似是有什麽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憋了半晌才道:“你也早點休息吧。”
隨後小心翼翼的向門口走去,順帶把門帶上,還好還好,陸景行沒表現出多大的不悅,她就不能遭殃。
蘇喻手掌按壓在胸口,感受到心髒均勻地跳動,她躺回床上縮在被窩裏,溫暖的讓她沉淪。
陸景行說的對,秘書長的空缺得讓人補上,他仿佛在公司已經提醒過,蘇喻說話明顯分量足很多。
頓時有人猜測她會不會爭奪陸氏的所有權,蘇喻壓根不予理會,她隻是他一個沒有血緣的妹妹,手中權利最多不過如此。
讓人事部的發出招聘廣告,同時也告知秘書部的人,如若覺得自己可以的,也可以自發申請。
但眼前就有一件蘇喻愁心的事情,秘書長是被保安拖出去的,交接工作根本沒有,如今一場工地上的勘察,必須有人去,蘇喻扭她闖的窟窿,看來必須自己添。
她拿上記錄的本子,直接往工地上走,來接待蘇喻的包工頭忍不住吐槽:“你一個殘疾怎麽來工地了,難道公司已經沒有可以用的人?”
包工頭看著老實,應該沒有壞心思,他還遞給蘇喻一個安全帽,就帶她往裏麵走。
他帶蘇喻看看工程的進度,她隻是把做一些收錄的工作,倒是簡單,可工地坑坑窪窪的,蘇喻都是再三小心,這麽一耽擱,直接到了晚上她才完成任務。
工地在郊區,她必須往前走一部分距離才可以打車,路邊還有小的公園。
路燈把蘇喻的影子照射的特別長,公園裏發來一陣打鬥的聲響,她狐疑地望過去,卻被一些樹木遮擋,蘇喻看不清,但裏麵的動靜越發大了起來。
蘇喻在心裏打鼓,想離開時,聽到裏麵女生的慘叫聲,她瞬間鼓起了勇氣在外麵問:“裏麵怎麽了?是不是有人受傷,我報警了!”
打鬥聲戛然而止,兩三個黑影在公園閃過,夜晚再次恢複安靜,風吹拂在蘇喻的臉頰上,她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睛打量。
蘇喻在糾結要不要進去,突然,目光定格,一個黑影跌跌撞撞的從公園裏向她而來,蘇喻眯眼,那似乎是個……女人?
她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衣服都被沾染上了血跡,還是個受了傷的女人!
“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我找救護車?”她上前幾步,快速拿出了手機,而眼前的女人卻用一雙震人心魂的眼眸盯著蘇喻,她撥打號碼的動作一頓。
“你是蘇喻?”虛弱的聲音充斥了那麽一絲絲不確定,,蘇喻一愣,沒想到她如今這麽臭名遠揚,一個路人都能認得自己。
看到他下意識的反應,閉了閉眼,似乎是確定了。
“別打救護車。”她淡淡道,才從國外回來,並不想直接曝光在媒體搶,她製止住那隻正在撥打號碼的手。
哪有人受傷了還這般強忍著的?蘇喻清秀的眉頭一皺,這才開始正眼打量起麵前這個女人。
茶色及腰的長發,眉眼間處處透露出東方的古典美,柔和的五官此刻蒼白無力。
安寧往前麵走,腿卻因受傷直接跌倒在地上,蘇喻一驚,下意識伸手扶她。
“沒想到我會被一個殘疾人救。”她的話像極了諷刺,蘇喻當時就想鬆手,可對方的臉上灰灰沉沉的,及其狼狽,蘇喻忍耐著性子。
“你這樣不行,身上肯定不止這一處傷,我帶你往前麵走走,前麵可以打車。”蘇喻委實關心她身上的傷,安寧卻帶著審視的目光盯著她。
安寧斂眸突然道“在醫院裏資料,用你的名字。”言辭間是如生俱來的貴氣。
蘇喻當即撒開她的手,安寧蹙眉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忍心讓我在這荒郊野外,如若那些歹人回頭,我豈不是葬身在這裏。”安寧淡淡道,似乎根本不擔心她會棄她而去。
蘇喻怔然望著那張冷豔的臉,她說的句句在理,自己也不可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她咬咬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那快點走,這個地方不能多待。”
她能感覺空氣中都帶有危險的氣息,帶著眼前人很快便離開了郊區。
打上車,便直接去往醫院,對於蘇喻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她絲毫不在乎。
好在一番檢查,安寧都是皮外傷,她拿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