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風宇裏的事我有所耳聞風宇外麵裏麵都有心懷不軌的人。我們都別慌,珂成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說不慌,葉梅媽媽卻慌得語無倫次,“不,這件事要悄悄地進行,不能告訴珂成,他那麽忙哦,對了,我還有些積蓄,可以找征信社慢慢地查。“
林七理解她的心思,她的慌亂反而讓林七有了點鎮定。
吳珂成溫柔地撫摸他們的孩子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閉閉眼,吳珂成那麽精明的人,不可能無所覺。至於要不要告訴吳珂成……她心裏一痛,抓緊了領口,記起孩子,又強迫自己鎮靜,不斷默數著節拍做深呼吸。
在她開始梳理思緒的時候,包廂裏的內線響起。
林七和葉梅媽媽對視一眼,葉梅媽媽如看毒蛇猛獸看了一眼話機,林七穩穩神,接起了電話,沉默,等著對方先說話。
“林七,錄像你看完了吧?哈哈,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話機裏的女聲尖銳刺耳。
她把懷疑的種子壓在石頭底下,卻擋不住種子衝破石頭生根發芽,林七苦惱著,困擾著,心裏的謎團越來越大,卻找不到突破口。
葉梅媽媽驚懼的臉映入眼簾,當務之急是先安穩葉梅媽媽。
林七穩穩聲音道:“媽媽,來,我們先坐下來,大叔馬上就來了。這件事我會解決,先別讓外人知道,也別告訴大叔。他們無非是要錢。總有辦法解決的……”她咬著唇,說不下去了,手上冰涼一片。
葉梅媽媽捧著她的雙手揉.搓:“你說明天就是你和珂成的好日子,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葉梅媽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經曆到底跟發生在女兒身上的感覺不一樣,她深感命運的捉弄無法淡定。
“會有辦法的……”林七喃喃自語,擦去葉梅媽媽.的眼淚,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顧不上腫脹的雙眼,先把那盤沒被取走的錄像帶放進包裏,然後緊緊抓著包,好像抓著顆炸彈。
而原來壞掉的那盤影帶服務員並沒有帶走,想來他們早有準備。
葉梅媽媽看她有條不紊的,慢慢鎮定下來,吳珂成絕不能知道這件事,不然就算孩子是他的,他一定會對林七心存芥蒂,夫妻間生了間隙,還是無法愈合的間隙,兩人的關係會慢慢疏離,走到貌合神離的地步。
就像她當年一樣,明明受害人是她,可世人都不會這麽認為。這麽一想,葉梅媽媽驚出一身冷汗,看看林七的肚子,想到那個林小姐剛開始說的那些話更慌了。
林七又交代了些事,就聽到敲門聲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林七隻有不動聲色她親自去開了門,她的貼身女保鏢看到她的臉時明顯驚愣,不過她沒有多問,而是稟告道:“吳太,總裁已經到達電影院,馬上就上來了。”
林七用鼻音“嗯”了一聲,避開女保鏢的目光,比平時有些冷的臉色艱難地做出個尷尬的表情,她當然不會向一個保鏢刻意解釋解釋就是掩飾,就是欲蓋彌彰。反而著了痕跡。
回到房間後林七先給自己和葉梅媽媽補了妝,臉色看著沒那麽慘白了,隻眼睛有點紅不多久,吳珂成趕來,看到林七的眼睛露出和保鏢們相同的神情來。
“這是怎麽了?我記得你和媽媽看的是喜劇啊,怎麽眼睛紅成這樣?”吳珂成顧不上葉梅媽媽在場,捧著林七的臉仔細看著,眸子裏滿是擔心,還夾雜著一絲狐疑,“難道是郝俊買錯了票?“
林七差點哭出來,眼中熱熱的,吳珂成這個樣子哪像是假的?而且,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他裝得了十天半個月,卻裝不了四個月。
她連忙收起眼中的淚意,微撇開眼,不敢與他對視:“實在太好笑了嘛!我和媽媽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此時不夠冷靜的她最不想麵對的就是吳珂成。
從吳珂成那個角度看,她的表情就是羞澀吳珂成放開她的臉,笑著說:“你和媽媽還真是母女。”然後去查看放映機,帶子沒錯,他隨手丟下。
“都到了中午,我們先去吃飯。“林七邊往外走,邊拉著丁回頭對吳珂成說道。
吳珂成無奈地自嘲:“我剛來你們就要走,可見我有多不受待見。”
葉梅閉口不語,唯恐自己說錯了話手緊緊和林七攥在一起。
“哦,你想和我們一起看電影就直說嘛,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吃飯,順便再看場電影?"
林七嘴角生硬地勾起,她實在笑不出來,吳珂成擺手,為她們開門:“這裏的飯菜哪能吃?而且下午我們還要去看看婚禮會場,我讓他們提前把花擺出來。”又說道:“我看你臉色不好,還是緊張麽?說實話,我也很緊張。”他總覺得林七和葉梅媽媽有些奇怪,葉梅媽媽平常話不多,但沒有這麽沉默過,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嶽母,葉梅身子微僵,衝他點了點頭,因為她心裏揣了事,總覺得對不住吳珂成,眼中有絲絲愧疚和躲閃之意。
林七卻暗地裏鬆口氣,不敢露在臉金上,忙說:“能讓你緊張一回,這場婚宴不白忙了。“
葉梅暗暗佩服林七還能開玩笑,她嚴肅慣了,從來不開玩笑的,更不會像林七這樣與丈夫談笑風生。心髒抽疼抽疼的,葉梅不斷祈禱著老天保佑她女兒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保佑林七腹中的孩子一定要是吳珂成的。
吳珂成一笑,渾不在意到了餐廳,葉梅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想起來還有兩件首飾沒取回來明天就要戴的。你們先吃,我就先走了。“
吳珂成抬頭說道:“媽媽,你別急,是哪家店裏的首飾?我派人去取回來就行了,哪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葉梅勉強笑道:“我寫了家裏的地址,交代他們仙要親手交到我手上。不用去店裏取,他們會快遞給我。”
吳珂成還要說什麽,林七斜他一眼,他便閉了口。
林七對葉梅道:“那您就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讓司機去接你。媽媽,我保證在家隻住一晚,等婚宴結束後我會跟爺爺說的。說實話,我一個人住在家裏,還真有些發怵,幸好有您陪著我。”
葉梅在林七結婚前夕是不可能不會家的,她父親不會同意她住在外麵不給林七送嫁。
葉梅眼中一熱,點點頭,扭頭快地走了。
吳珂成有些擔心地望著她的背影,問林七:“怎麽就讓你媽媽走了?”又握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果然有些涼,便用溫熱的雙手攥緊了她,給她取暖。
林七低著頭說:“你沒看到媽媽在這裏不自在嗎?“
吳珂成在家裏的時候,葉梅媽媽不是避開到樓下的咖啡廳裏,就是回避到自己的房間。
吳珂成便沒有疑惑了。他揉.捏著林七軟軟的手,等她的雙手回暖,他才說:“你媽媽有些反應過頭了,我和你早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嶽父也該放心。”
“哼,我和孩子倒成了籌碼!"林七不滿地低哼。
吳珂成笑:“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軟肋!“
林七微怔,掀起眼皮看他,他眼中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清澈的眸子述說著真誠和深意。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心裏更加混亂了。
“其實媽媽不僅是因為我爸爸而緊張,還因為我出嫁的事。女兒出嫁了和沒出嫁,感覺是不一樣的。”林七輕聲解釋著葉梅的反常,畢竟昨天她還沒有這麽大反應,今天卻表現得這麽明顯,反差有些大了。
她的心事既想讓吳珂成分擔,又不想在自己弄清真相之前讓吳珂成知道。這種矛盾的心理幾乎壓垮了她。
吳珂成點頭道:“等我們的女兒出嫁時,我就能體會到這種心情了。不過,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你的身份不是葉梅媽媽.的女兒,而是我吳珂成的太太了。“
林七咬著唇角,因他的話而羞惱,酸澀。他在說,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再頂著攀高枝的名頭生活在世人有色的眼中。
溫潤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一對相擁的男女身上,隻讓人想到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下午,吳珂成親自帶林七走過一遍婚宴現場,像導遊一樣解釋每個步驟。不僅紫羅蘭花擺好了,長長的紅地毯鋪了百來米,大廣場上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滿天飛,鴿房外三五成群的鴿子或互相追逐嬉戲,或爭搶地上的穀粒,紅色條幅從樓上垂下,寫滿了祝福之語,大型戶外視屏播放著他們的婚紗照,還有吳珂成那些弟弟妹妺們調皮的視頻祝福,主婚台上有花架,青青草地上散落著白色典雅的桌椅。
林七平底的鞋跟沉悶地踩在地毯上,偶抬頭,身邊的白色身影臉孔輪廓分明,她看得到他每一個毛細孔。
林七突然打斷正在解說她要在哪個拐角停一停的吳珂成:“大叔!“
“什麽事?”吳珂成扭頭時見林七淚光盈盈,她的眼中沒有傷心,而是喜悅和感動他又笑了起來,“不過是婚慶公司日常做的你不用感動成這樣吧?”他的語氣裏含了一絲羞赧。
林七一笑,緩聲說:“我小時候一直做一個夢!“
“什麽夢?”
“跟今天的情形一樣,嗯,可能那時候我的想象力不夠豐富,沒有這麽豪華,可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有了。”她細細地說著夢境中的婚禮,最後道,“那個人也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隻是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他的臉。“
“傻瓜,這不是夢。"吳珂成愛憐地擁住她的雙肩,溫柔地道,“可見我們真是天作之合了,應了你的夢!”一時沒察覺林七說的是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