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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香味撲鼻

  楊阿姨出爾反爾,晴姨自然不信她,楊阿姨懊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隻是現在她沒借口再去樓上提醒林七了。想到林七今晚不僅疲累,還有些魂不守舍,她著實擔心卻也隻能跟在晴姨身後去廚房煮醒酒湯,以備出去應酬的吳珂成回來――如果吳珂成不回家吃飯,他的助理會主動打電話回家給她們這些管家知道。


  晴姨本來就是來考察林七這個新媳婦的,吳珂成沒回來她也不睡,在房間裏逗小貓。楊阿姨恐慌自己口誤給林七帶來麻煩,想找機會回房間給林七打內線,可晴姨眼睛如刀銳利,總找理由留下她,若有若無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使得她更加不安,也就不敢再多說話。


  等人的兩人心都提得高高的,隻是各人心思不同。晴姨的房間門大開,兩人所坐的位置正好對著大門,兩人不約而同地頻頻往外望,隻是一人等是吳珂成回家,一人等的是林七下樓。


  林七本來回來得晚,等她收拾好下樓時,已經將近午夜。


  她的目光在客廳裏轉一圈,沒人。直接到沙發旁打內線,楊阿姨的房間也沒人,不一會兒,晴姨的內線響起。


  晴姨和楊阿姨兩人同時深深鬆口氣,晴姨沒接電話,和楊阿姨前後腳跟走出來問:“大少奶奶,我和楊阿姨在這裏,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林七掛上電話,奇怪兩人這麽晚了還沒睡,不僅沒睡還同時從晴姨的房間裏走出來,更奇怪的是兩人目光裏露出不同程度的期盼。她沒心思多琢磨,說道:“大叔還沒回來,他今晚有應酬,晴姨,楊阿姨,既然你們還沒睡,就煮些醒酒湯吧。我剛查了下,葛藤水的醒酒效果比較好,廚房備有葛藤嗎?”


  林爸爸喝醉酒,媽媽就煮葛藤水給他醒酒,她是好不容易才想起來這個名字的。這是林媽媽從老皇曆上查到的偏方,效果十分好,才不是她“剛查”到的。


  晴姨少有的嘴角眼裏都是笑:“大少奶奶,我和楊阿姨剛才已經煮好醒酒湯了。葛藤沒有,我們用的是吳家曆年來用的醒酒湯的配方,您看,這樣行嗎?”


  林七是剛才看到晴姨的身影才想起自己還是人家的兒媳婦、孫媳婦,所以沐浴過後才會下樓來,反正房間裏少個人她不敢真睡,索性表麵上做個稱職的好媳婦,讓人挑不出錯來。


  所以,她壓根就不在乎醒酒湯是什麽配方,煮沒煮好,隻要心意到了就行。


  她抬手示意兩人坐下:“你們坐下來說話,這麽站著我仰脖子看你們也累。晴姨,你想的很周到,我……們家本來用的醒酒湯是什麽配方?你跟我說說,我記住了以後沒你們幫襯,我也能自己煮。”


  晴姨眉開眼笑,說道:“怎麽會讓大少奶奶親自煮?我已經教過楊阿姨,您吩咐一聲,就算楊阿姨不在,家裏還有別的傭人。”雖這麽說,她還是認真地說出兩種最簡單的醒酒湯方子,還把這次煮的方子也細細說了,細到每味藥的藥性和衝突的食物及酒類。


  林七聽得昏昏欲睡,睜著大眼睛做出聆聽狀,真的是難為她了,以前在學校,老師還沒有講成這樣,林七就已經睡著了,晴姨說完了,她說道:“晴姨,你這方子好,你要是不嫌棄,就把你知道的方子寫給楊阿姨,也好留著備用。”晴姨答應後,她又體貼地笑道:“你們先去睡吧,這裏有我就行。”她打開電視,兩人看看確實沒她們什麽事就回了房。


  楊阿姨留了道門縫,謹防吳珂成喝醉酒撒酒瘋,她好過來幫忙。


  林七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裏打瞌睡,一過十二點就合上雙眼。


  她是被門鈴吵醒的,吳珂成的司機和保鏢不敢直接搜他身找鑰匙,兩人直接按門鈴。


  林七揉揉眼睛開門,就看到醉熏熏的吳珂成架在兩個男人的身上,那個司機她認得,另外一個她不認得。撲麵而來的除了濃鬱的酒精味道,還有,香水的味道。吳珂成一直未用香水,清清爽爽,林七隻覺得此時空氣中濃鬱的茉莉清香和冰水淡香濃鬱得她喘不過氣來,酒精味刺激得她腦仁都是疼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


  她退開一步,沒有扶吳珂成,客氣地對兩人說道:“麻煩你們幫我把先生扶到樓上去好嗎?”


  兩人連忙應“好”,吳珂成人高馬大,能把林七給壓到地上去。林七看了一眼門外巋然不動的四名保鏢,關上門,那四人是專門看守她的。


  她轉身走進這座華麗的牢籠,雖然早料到有這麽一天,可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吳珂成,他可,真荒唐啊!她本來心裏有事,此時又添一筆,滿心都是煩躁。


  司機和保鏢把吳珂成四仰八叉地放到大床上,林七慶幸自己擔心晴姨等人會把喝醉的吳珂成送上來而沒有在沙發上鋪床。


  “謝謝你們了。”林七把兩人送到門口,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給小費,如果要給小費,她還要把楊阿姨叫起來,因為她身上除了上次在珠寶店買的硬幣和紙幣紀念品,是真的不名一文。


  兩人沒等她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糾結清楚,已經鞠躬退下。


  林七無語地在門口站了會兒,兩人這麽快走了,她本來想多說兩句感謝的話也好晚點去見吳珂成,現在隻能自己單獨麵對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想起來廚房還熱著醒酒湯,於是又在廚房磨蹭一會兒才上樓。


  “大叔,你醒醒!”林七輕聲叫他,邊喊邊推,可吳珂成紋絲不動,剛才是什麽姿勢,現在還是什麽姿勢,西裝外套皺皺巴巴。


  林七一瞧鬧鍾,已經淩晨三點了,什麽宴會應酬能拖到這麽晚的?正正經經的宴請應該像今天蔣淩和蔣潔那樣早早回來的,她推不醒他,“啪”一聲打在他手上,嚇了她一跳。


  她連忙仔細把他的手對在燈光下,沒有發現指印才放心,這樣一來,她也不敢叫他了,索性隨手把碗放在床頭櫃上,空氣裏香水味道和酒精味道混合,惡心得她想吐吐不出。


  她皺皺眉,幸虧吳珂成酒品比較好,沒有像林爸爸那樣鬧。她記得有一次爸爸喝醉酒之後躺在馬路邊不肯走路,不肯坐車,媽媽氣得衝他喊離婚,威脅他再喝醉酒就離婚,可喝醉的人哪有道理可講?爸爸醒來後向媽媽連連賠不是,百般討好,親自下廚做飯一個禮拜,如果不是她和姐姐抗議太難吃,可能林爸爸也有成為大廚的潛力。


  想到爸爸媽媽,她眼裏忽然有了濕意,如今她的婚姻怎麽看也不是正常的婚姻,離婚的日子遙遙無期,她還這麽年輕,就要這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熬下去嗎?盡管兩人沒什麽感情基礎,可他們的名字寫在同一張紅本上,她想要不在乎哪是那麽容易的?


  雲舒媽媽美麗的麵孔印入她的腦海,她打個冷戰,連忙收斂思緒,不敢再想下去。默默坐了一會兒,吳珂成沒吐沒“酒後吐真言”,隻是臉頰潮紅地睡著。林七心情好了點兒,他沒給她添麻煩。


  吳珂成睡著後很斯文,頭發有點淩亂,如果不看他的衣服,不聞他身上的味道,還真看不出他是喝醉酒的人。


  林七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突然想,如果他臉色再白皙一點,化上妝,說不定也是個漂亮的美人。聽說他的祖母是西方人,可是吳珂成是東方人的模樣,隻是吳珂成的五官略微深邃了點,很難看出他是混血兒。


  吳珂成的生物鍾很準時,他和平時起床一樣早,醒來後一打開床幔就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再看看自己身上,忍不住苦笑。他的衣服沒給換就算了,連鞋子也沒脫,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水味道,他又連續打好幾個噴嚏,非常懷疑誰把香水瓶子打翻了。


  習慣性地往沙發上望去,卻見沙發處幹幹淨淨,寢具沒有人沒有。他聞聞身上的味道,酒精揮發得差不多,空氣中的香水味道實在過於濃鬱,他覺得自己浸泡在香水的世界裏了,連頭發裏都是這種味。


  他從沒這麽邋遢過。吳珂成盯了鏡子裏下巴上長滿青黑胡渣的男人,他眼睛一睜開,眼珠周圍布滿鮮紅的血絲,一夜之間連眼袋都出來了。


  猛一看,他懷疑自己老了好幾歲,想到這裏,他迅速動手清理自己,一臉嫌棄地把衣服脫掉,隨手扔在籃子裏,打開冷水噴頭,把身上的各種味道清洗幹淨,也把漫進浴室的香水味衝走。


  浴室門一開,他又想打噴嚏,強忍住了,捏著鼻子隨手找了套運動服,剛開更衣室的門就愣住了。他以為林七受不了他全身酒氣會睡到客房去,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直接睡在更衣室裏。


  他關上門,不讓外麵的味道打擾到沙發上沉睡的人,在門口站了會兒,他慢慢走過去。沙發邊開了盞小燈,林七夜晚有時會驚醒,在床頭開盞暗燈已經不知不覺成為習慣。


  吳珂成站在沙發邊,高大的身形遮住燈光,他的影子完全籠罩住那個蜷縮成一團睡得香甜的女孩。


  沒想到隻是這麽一個動作就驚醒了她。吳珂成退後兩步,把光亮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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