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珂成隨意地看了眼客廳,除了他倆,隻有楊阿姨上上下下收拾東西,便溫和地解釋道:“上次的事沒有跟你說,我有個遠房叔叔做了不幹淨的生意,想要把風宇集團拉下水,後來他進了監獄,懷恨在心,婚禮那天的車禍就是他安排的。我不是危言聳聽,以後出門還是帶著保鏢比較好,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也稍稍解釋了下婚禮那天突然出車禍的事。
林七驚愕地張大嘴,還真有人要殺吳珂成啊?
她的表情取悅了他,吳珂成失笑,後麵的話就沒有說出口了,小女孩嚇一嚇才會乖。
這一打岔就把小貓的事給忘了。
林七低下頭,鬱悶地說道:“哦,以後我還是不出門比較好。”聯想到電視劇上血淋淋的暗殺,她心裏一陣發寒,感覺手心都是涼的,哪天,真從天外飛來一顆子彈,她嚇也給嚇死了,這離她原來的生活太遙遠了。豪門太太不好混啊,尤其是在這樣複雜的家族。
風宇集團的發家史林七從網上也隱約知道點,風宇集團的締造者是吳珂成的爺爺,也就是吳亭恩,而吳珂成的創業基金則是來自吳珂成的曾祖父吳昆。吳昆原本就是在SH混**的,後來輾轉到了H市,是東南亞一帶有名的大黑道,直到他死,都是警察通緝的對象,偏偏人家安享晚年是老死的。吳亭恩的妻子即吳珂成的祖母則是英國沒落貴族的後代,吳亭恩在海外家族以及妻子家族的幫助下洗白家族產業,一步步發展到今天風宇集團的輝煌。
不過風宇集團到今天如此大的規模,最大的功臣當然就是吳嚴寬了,他算是大半個創始人了,不過度過難關的時候,是雲舒已經雲家的幫助,不過雲家不同意雲舒嫁給吳嚴寬的,因為有黑道,但是雲舒自己做的決定,所以到今天吳嚴寬都那麽疼雲舒,但也不會不管雲家。
見林七小臉發白,吳珂成不忍心過於嚇到她,輕鬆地笑道:“不出門倒不至於,隻是說要小心一點,我們吳家也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垮的。”
林七出了身冷汗,腦子裏清醒幾分才知道被他給涮了,吳珂成之前一直閉門不出,是有迷惑人的假象,但前幾天他帶她出門吃飯,這就說明警報已經解除了。而且,現實生活中哪兒來那麽多刺殺?看來想要獲得人身自由還是得先獲得吳珂成的好感和信任。
她暗地裏翻個白眼,和楊阿姨一起收拾今天的購物,吳珂成大腿翹二腿裝大爺看新聞,曉輝瞄了一眼電視屏幕,正是某某投資銀行的新聞發布會,好像有提到風宇集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即使風宇集團倒閉與她也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不過一會兒,溫儀又拿著一大疊資料來找吳珂成,滿臉愁眉不展,來不及跟林七打招呼,和吳珂成匆匆進了書房。
林七吐吐舌頭,吳珂成的臉這麽值錢啊?
收拾好所有的物品,林七徑直進了廚房。楊阿姨洗個手的時間,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叮叮咣咣的切菜聲,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她一陣疑惑,難道家裏來了廚師?等進了廚房看到林七正在艱難用那隻受傷的手切菜,她就傻眼了。
“太太喲,您怎麽會進廚房?”楊阿姨比發現了新大陸還驚奇,比發生了地震還震驚,連忙奪過林七手中的菜刀,看著她拿刀的姿勢,她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林七不敢跟她搶刀,便笑著站在她身後:“我都結婚了,大叔還沒吃過我做的飯,想著給他做頓飯吃。”她原本在自己家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疼的閨女,又長年求學,廚藝隻是勉強看得過去,而且家裏有個會做菜的媽媽,家人都吃不下去她做的菜,久而久之,她做飯的機會不多,廚藝自然沒什麽長進。
“可是您從來沒做過,您看您拿刀的姿勢多嚇人啊!”楊阿姨利落地切菜,把案板剁得“篤篤”響,不一會就把一整塊土豆切成勻稱的土豆絲了。
林七看得大為佩服,就是長年做飯的葉梅也切不到這麽勻稱的。
楊阿姨切好土豆,要把林七推出去:“太太,廚房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晚上想吃什麽,告訴我就好,我做給您和先生吃,好不好?”
林七的手雖然不是是從小保養的,但也是拿筆的手,哪能拿得起菜刀?楊阿姨生怕她的手粗糙了,還仔細給她洗了手,而且她細嫩的皮膚哪經得起油煙熏的?
林七滿頭黑線,她每天坐那裏發呆到快發黴了,腦子裏纏繞的淨是些陰謀論,再這麽下去她真的會神經錯亂。
“楊阿姨,我這不是愧疚嗎?正好做頓飯給大叔賠罪來著。”她笑眯眯地說道,從楊阿姨手中抽回手,紗布下的傷口早結了痂,本來就不是多大的傷口,即使沾點水也不是大毛病,“我不會做你可以教我啊。”
嗯,反正閑著無事,學做飯也算是打發時間了,還能學一門技能,當然她的長遠目的不是為了討好吳珂成。
“太太,我來做就好了,我是您的管家,我做也一樣。您做的話,實在……太嚇人了!”楊阿姨想想剛才她拿刀的樣子還心有餘悸,那哪是切菜,分明是把手指伸長了切手來的。
林七握了握手指,她就是切菜慢了些,以前也被葉媽媽教訓過很多次,但是她就是學不會她那種切菜的姿勢,好在她夠小心,大不了做飯花的時間長久一點。想起媽媽,她眼裏有些酸澀,隻能強按下這種酸澀。
“楊阿姨,隻有我親手做,才能表達出我的誠心,是不是?”林七微側著頭問道。
楊阿姨猶豫了一下,林七抓傷了吳珂成的臉,先生沒發火不代表沒有火氣,便妥協道:“那好吧,不過,您可不能切菜,您需要什麽食材直接告訴我,我來切,您炒菜總行了吧?若是您一定要切菜,那我可不敢再讓您進廚房了。”
林七也覺得自己做的慢了,她和吳珂成的午餐和晚餐一般是從外麵訂的,隻有早餐是楊阿姨做的,現在天色快要暗了,估計不久晚餐就要送來了,隻好讓楊阿姨先切菜,又在她的指導下,做了幾道菜。
到窗外夜幕降臨時,剛好外送的晚餐也送了上來,林七親自開了門,讓楊阿姨把晚餐拿到她的房間去吃:“就當是今晚你教我做飯,我請你的,楊阿姨,你辛苦了,快去吃飯吧!”她不由分說端著托盤把珍妮推回了房間。
搞定了楊阿姨後,林七打開餐廳的吊燈,把四菜一湯端上兩人平時吃飯的餐桌。
做完這些,她才脫下圍裙,拍拍手,到樓上去叫吳珂成吃飯。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回響在大廳裏,林七突然回望一眼,覺得有些空寂,她默默地轉回頭,握拳給自己加個油,不就是吳珂成嗎?他身份再高貴,也是個人!
吳珂成正在簽署文件,這次澳洲之行的主要目的已經完成,手中的事做完才到他的“蜜月期”,他聽到敲門聲,便讓在玻璃書櫃前查找資料的溫儀去開門。
“太太?”溫儀驚訝,連忙讓開身子,讓林七進來。
林七站在門口,沒有往裏走,盡量給個溫暖的笑;“大叔,晚餐好了,我是來叫你吃飯的。你的工作很忙嗎?”
房間裏的兩人對她的突然出現和轉變都有些吃驚,溫儀的腦子裏隻出現一句話“又開始折騰了”,她實在被折騰得害怕,忙忙去看吳珂成的臉色,卻見吳珂成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口的人。
林七的頭發有些亂,溫儀離她近,還能隱約聞到幾絲油煙味道。
“工作忙也不能耽誤吃飯。溫儀,你可以下班了,其他的事讓郝俊晚上過來處理吧。”他說了這一句,就合上文件,仔細地套上鋼筆金套。
溫儀從驚訝轉為驚喜,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林七能多來幾次叫吳珂成吃飯,那她就可以每天早早下班了,而且吳珂成的心情看起來也不壞。
溫儀衝林七笑了笑,殷勤地收拾書桌,很快兩人就跟在林七身後下樓了。林七還女主人一樣地送溫儀出門,溫儀卻突然覺得詭異,背後像有股陰風刮過,她忙不迭地跑了。
吳珂成也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多說話,來到餐桌前又頓住了,這明顯不是他訂的菜,也不是楊阿姨做的飯菜。
林七微微尷尬地笑了笑,她做的菜味道不怎麽樣,賣相還是不錯的,很能唬人:“這是我……做的,你看,我們結婚這麽久,我還是頭次給你做飯,你要覺得還過得去,以後我天天給你做,好不好?”
吳珂成噙笑的嘴角抽了下,神色鎮定地坐了下來,完全忘了之前對林七有多殷勤。殷勤的是林七,她給他取濕毛巾擦手,又給他添了飯,連筷子都安分地擺在筷托上。兩人的角色比之從前完全顛倒了,可見,吳珂成被雷的不輕。
林七轉來轉去,見沒什麽可忙的了,便也坐下,開始給吳珂成夾菜,盡量做出個忐忑不安、期待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瞄吳珂成咀嚼的嘴巴,見他去吃下一道菜沒皺眉頭沒有勉強的表情,她的神色才放鬆幾許。她那表情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林七還以為吳珂成那樣的家庭他肯定口味十分挑剔,對於他能不能接受她的好意,還是有幾分忐忑的,這頓飯的含意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吳珂成就著番茄鯽魚湯吃一碗米飯就丟了筷子調羹,慢條斯理地擦手,拭嘴,漱口,盡顯名門公子的優雅與得體,這才對曉輝笑了笑,回答她之前的問題:“味道還可以,就是米飯有些硬。你是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很不容易了,不過以後還是讓廚師來做吧。”他嚐過每道菜,確實沒有楊阿姨在其中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