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生意
對麵之人眼中的勃勃野心一如既往,半分不肯隱藏。她咬牙切齒,道:“擔待,自然是要擔待的。”
餘思靖進入了這個世界,原本以為是什麽光鮮亮麗的體麵人物,沒想到這下子可真是“體麵了”,直接棺材板兒都給她蓋上了。
一睜開眼睛竟然就是這滿屋子白綾的恐怖景象,好在她以往的任務也少不得刀山火海的瘋跑,對於這種場麵,她習以為常,甚至不足以燃燒她的鬥誌。
但當溫情那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餘思靖才覺得凝固的血液再一次的蓬勃燃燒了。
前世的記憶隨著時間不斷的湧入她的腦海……
身為一個庶女,對自己出言不遜,還搶了她的親事,在野雞變鳳凰之後,更是言語淩辱,致使“她”投湖自盡。
好啊……不愧是溫情。
她似乎全然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對溫情,對自己的妹妹有多麽心狠手辣,畢竟利益不同,她根本不會在乎。
溫情也不是什麽喜歡糾纏的人,二人共事,眼下雖是競爭對手,卻不能當場撕破臉皮。
她淡淡道了一聲:“好生休養,切莫緊要關頭掉鏈子,再來找我哭天搶地。”
餘思靖一雙亮麗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仿佛是在品味怎麽將溫情千刀萬剮來的痛快,牙癢癢的低聲道:“……不勞你費心。”
屋中幾乎是硝煙彌漫,溫情淡然處之,靜靜的退了出去。
相府的大小姐死而複生,一下子成了一個傳奇,連溫雄都偷偷抹眼淚念叨著“天不亡我”,他這掌上明珠寶貝女兒果然是命不該絕!
溫暖向來是個得寵的主兒,無論在哪都是,在相府,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了。
餘思靖穿戴得體,渾身上下的驕傲氣息和溫暖幾乎重合,二人全無區別。
她輕輕叩了叩門,道:“父親,是我。”
溫雄一聽這聲音,下意識的彈跳而起,急急丟下手中的公文,幾乎是衝到門口,與此同時,下人已經會意將門打開了。
溫雄看著女兒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麵前,蒼老的心死而複生,道:“怎麽了?怎麽不好好休息?可是哪裏不舒服?為父這就叫大夫來給你看看!”
餘思靖卻搖了搖頭,刻意裝出來幾分蒼白,笑道:“隻是曆經生死,有些想父親了,才來看看。”
溫雄將人讓進屋子,命下人備好參茶點心,照顧得十分得體。
餘思靖輕輕的拿起來一塊桂花糕,十分優雅的咬了一口,片刻,兩顆晶瑩珠淚從眼中滾落而下!
溫雄一驚,道:“怎麽了?”
餘思靖連忙拭淚,道:“無妨,無妨,隻是死而複生,知是蒼天憐我……知道我舍不得父親和家人。”
溫雄不語,神色微微動容。
餘思靖輕柔的聲音像一陣風,道:“奈何我誠心對待旁人,旁人卻處心積慮算計我陷害我,一字一句仿佛刀一樣剜心剔骨,偏是不想讓我好過……”
溫雄連聲歎息道:“溫暖,是爹對不住你,哪成想溫情那小畜生飛上枝頭便如此不顧念往日情分,對你下那樣的狠手!”
其實本無情分可言,誰都清楚。
餘思靖卻道:“投湖,是我自己的選擇,隻因女兒真的受不了她那般羞辱了。”她將視線投向溫雄,道,“生死大事,我已經經曆過一次,女兒知道那是多麽絕望,我不求能讓她受到怎樣的懲罰,隻求父親切莫讓我白白鬼門關裏走一遭!”
她巧言令色,又這般得寵,溫雄心中陣陣激蕩難平:“你想如何,為父都會答應你,怎會讓你平白受辱!!”
太好了,得到丞相大人的支持,便相當於威勢敵國的狀態,區區溫情而已,股掌之間。
餘思靖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精明銳利的神色微微暴露,仍舊裝腔作勢道:“父親,不久有一場國宴,女兒眼下有一計……”
這廂溫情已經回宮,早已在宮人的服侍之下洗去了風塵,時辰不過下午,禦花園裏鳥語花香,幾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鬟捧著一堆皇後的胭脂水粉給她看。
溫情也正好對古人的化妝品感興趣,眼下正巧拿起來一節黑乎乎的,並不算精致卻是精心打磨過的“眉筆”來,舉起來,迎著光,正在細細端詳。
她心道:“難不成那些遠山黛真是用這東西畫出來的?”
思量之間,視線之內出現了一個身姿婀娜,眉目如畫的女人,麵目妖嬈美豔,正畫好精致無比的遠山黛,麵色不善的向她走來。
這不正是趴在賀蘭白身上的女人嗎?
溫情放下手中物件兒,眯了眯眼睛。
那人趾高氣昂的行了禮,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溫情挪開了眼,同樣冷淡的道:“哦。起來。”
那人毫不客氣,直起身來,脆聲道:“我尊你一聲皇後娘娘,你卻待我如此冷淡,看來後宮尊卑,長幼秩序,你還是沒學好。”
溫情十分玩味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顯,尊卑?溫情尊,她卑!
那人十分敏感,好看的臉孔微微扭曲,道:“我實話和你說吧,你不過就是個棋子,不要一直把自己當什麽香餑餑,皇上根本不對你有感情,你也最好識點趣。”
溫情緩緩放下了茶盞,道:“所以呢,你身為貴妃,就是這麽和皇後說話的?”
貴妃話語稍滯,怒道:“你用不著用身份來壓製我,論起身份,我的家世背景你根本比不上,祖上可是為陛下打江山的!你這後來的,別仗著自己那點地位耀武揚威,可就離皇上遠點吧!”
溫情懶的聽她廢話,擺手示意閉嘴,道:“停。”
“我已經沒有耐心聽你說下去了,首先,你根本沒資格這麽和我說話,今日我心情不錯,你可以站著滾出去。其次,陛下寵誰,是他的事,你去問他。憑家世仗勢欺人的是你,不是我。”
“最後,站著滾吧。”
那人臉色煞白正要罵人,一道聲音傳來:“住口。”
一見,竟然是賀蘭白。他麵色微沉道:“身為貴妃,如此粗魯,有失身份。”
貴妃委屈:“陛下我……”
賀蘭白沉聲:“自去領罰!”
那人悻悻離去後,氣氛有些僵滯,溫情道:“陛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自然是想來就來。”
賀蘭白的眼中滿是笑意,卻又仿佛蘊藏著別樣的意味:“有筆生意想找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