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將計就計
他這樣疑問,溫雄著實愣住了,若是如實相告,那便是欺君,到時候皇上如果真來較個真,直接治了欺君之罪,到時候換來的便是整個相國府的覆滅。
如此一來,當真是得不償失了。
賀蘭白見他站在那裏卻不做聲,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難不成愛卿深夜造訪,隻因念著朕今夜椒房之喜,特來道賀不成?隻是這皇後可是從相國府裏頭出來的,國丈此番前來道賀,未免多此一舉了。”
他這話狀似無意,實際上卻是在威脅著溫雄,畢竟不管成為皇後的是相國府的哪個女兒,於相國而言並無異樣,他都會成為國丈。
而相反,如果他把這件事捅出來,且不說皇上能不能接受溫暖,單是相國府出這樣大的紕漏,又是欺君罔上,又是欺壓親女,這樣傳出去,隻怕名聲不會好聽。
隻見溫雄立馬換了一副麵孔,輕輕笑了笑:“皇上如此體恤老臣,老臣實在是惶恐,隻是擔心情兒禮數不周全壞了皇家規矩,我這做父親的,著實是憂心的很,在府裏也是坐立不安,生怕她觸怒龍顏,因此惹得皇上不快。”
此刻賀蘭白正在撥弄手上的白玉扳指,聽他這樣顛倒黑白,不由得覺著有些好笑,果然是位極人臣的人,說話做事這樣老道。
可他身為一國之君,當然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隻見他裝作疑惑道:“相國真是多慮了,朕的皇後乖的緊,原是相國教女有方了,隻是朕有一事不解,這情兒和那日見著的為何判若兩人,名字也是……”
賀蘭白這分明是明知故問了,溫暖前腳剛問完話,這後腳溫雄就來道歉了,是約定好的嗎?
帝後成婚,原是遵循禮法來的,六禮之中便有問名一禮,隨後才是納吉納彩,相國府一開始送來的是溫暖的名字,也難怪皇上會有此一問了。
這時候,溫雄臉上已是急出來一身冷汗了,隻見他輕輕擦拭了自己的額頭,隨後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暖兒和情兒乃是一母同胞,都是賤荊所出,更是一胎二女,是為雙生女,養在深閨,此次原是微臣……唉。”
他話沒有說完,直接歎了一口氣,一副無奈的模樣。
賀蘭白揚了揚手:“愛卿莫急,慢慢說便是了。”
溫雄點了點頭:“原是微臣向來公務繁忙,從來分不清她們二人,那日皇上的聖旨來的急了,微臣不曾細看,一時釀成了這樣的大錯,還請皇上恕罪。”
他這樣也算是把事情撇得差不多了,因著為朝中之事繁忙,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疏忽,原是理所應當的了。
賀蘭白聽到這樣的話,也是輕輕笑了笑:“愛卿這是哪裏話,原是愛卿為朕為國操勞,朕該感激愛卿才是。”
賀蘭白心下明白,這不過是相國的說辭罷了,二人長相相差甚多,怎會不便姐妹呢?
“皇上不怪罪老臣,老臣便已是感恩戴德了。實不相瞞,這情兒才是真正的相國府嫡長女,現在釀成這樣的大錯,微臣也不敢欺瞞皇上,還請皇上念及老臣年歲已長,莫要怪罪啊。”他說著這話,又不自覺跪地磕了頭,一副真心懺悔的模樣。
賀蘭白聽了他這話,也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是如此,照這樣說,卻是朕險些誤會愛卿了,愛卿原是一番苦心,朕現如今已是知曉了,這番心意,朕定當牢記在心。”
他雖然這樣說了,可是溫雄哪裏敢真的讓賀蘭白銘記在心,隻要他不追究這欺君之罪,便已是謝天謝地了。
隻見他又磕了一個頭,忙道:“老臣不敢,多謝皇上體恤老臣,日後老臣定當時刻為皇上分憂,也會叮囑情兒在後宮為皇上免去後顧之憂。”
賀蘭白忙把溫雄扶起來,原本他也沒指望溫雄真能為自己做多少事情,現如今這般惺惺作態的模樣,著實惹得他不快,索性扶了他起來,讓他莫要在自己跟前磕來磕去的了。
溫雄見賀蘭白假意過來攙扶自己,也是裝出一副艱難站起的模樣,對著他又是道了謝。
等溫雄完全站好在那裏的時候,賀蘭白也是站出去了幾步遠,思慮再三,他還是道:“不知皇上可否聽老臣一句勸?”
賀蘭白揮了揮手,示意他直言便罷。
“老臣並非有意冒犯皇上,隻是想奉勸皇上一句,最好不要輕易動溫情。”他這話說的言辭懇切,全然沒有作假的意味,說的賀蘭白也是愣了一瞬。
賀蘭白看著他,似乎是想要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他這樣直言不諱,若是一般的君主,隻怕早就惱了,想來後果也是比現如今要嚴重的多。
溫雄作了一揖,正欲去點破是因著溫情命中帶喪時,卻被人打斷了。
來的人正是溫情。
她的命格,恰巧是正適合賀蘭白的命格,因而陰差陽錯,溫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畢竟帝後同心同德,於江山社稷和百姓而言,都算是百利而無一害。
對於溫情的突然闖入,賀蘭白的眼睛裏也閃現出一絲不快:“皇後怎的這樣著急,朕不過是與國丈多說了幾句,何至於你便這樣毛毛躁躁地闖了出來。”
原本旁人聽了這話,按說應該是忙跪下謝罪的,可偏偏溫情聽了,卻是冷笑一聲:“國丈?父親大人當真是會給自己封,女兒如今不過是才進皇宮,您就封上了,未免也太快了些。”
她這樣一說,溫雄的臉色有了些許不快,直接把目光投向了皇上,希望他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可是賀蘭白此時此刻,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想要來看戲似的。
這樣坐山觀虎鬥,何樂而不為?原本娶相國的女兒便是為了牽製相國府的勢力,現如今他們父女分庭抗禮,對於他而言,是最好不過的了。
見溫雄不做聲,溫情更是來了精神,立馬道:“父親現如今倒是知道封自己為國丈了,從前在相國府裏頭,也不見父親對女兒多看一眼,這樣未免也太諷刺了些。”
“情兒,你說什麽?難道我對你不好嗎?”溫雄激動,差點就淚流滿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