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欠了你多少錢
溫情扭捏了下，可不想說慕寒不親近自己的緣由，隻是哼哼哈嘿了幾下，然後瞪了眼睛：”小孩子家不要問大人的事，你還沒發育就想著男女之間的事了，真是不學好。走走走，我一會要出去一趟，不需要你在身邊伺候了。”
溫情把小妹趕走後，便離開了屋子。
她今日起得晚了，去前廳吃早飯也隻有自己一人，慕寒不在，連暇靈也沒有出現，問管家：“現在什麽時辰了？老爺什麽時候走的？”管家笑道：“夫人，你起得正好，這時候還早呢！那老爺有公事在身自然要早起，不過暇靈姑娘沒有跟他碰到麵，她來得也晚，隻是比夫人早了一點。”
溫情笑了起來，暗道：這老狐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奸詐得很。
“我一會要出門一趟，可能會晚些回家，要是老爺早回來的話，就說一聲。”溫情吃完了飯，打算出門：“別讓他擔心，還有葉管好小妹。不要讓她再亂衝撞人，顯得沒禮數。”她叮囑完了才走出了大門。管家也就納悶這夫人為何總是要偏袒暇靈，難道她就不會疑心麽？總覺得這主子缺心眼傻乎乎的，容易吃虧啊。
暇靈走在街上，想著去衙門看慕寒，她今天起得晚了，就錯過了時間。去前廳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沒有看到慕寒，她就心神不寧，做事就分心，隻好趕著過去看看。就看一眼，也沒什麽想法。隻要能陪著慕寒，她就算吃再多的苦頭也願意。
暇靈卑微的想道：大人，如果肯等我，就算折了我十年的陽壽，我也願意。
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被人給撞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身邊的小攤，她急忙回神，對著小攤販賠著不是。
“你倒是長沒長眼睛啊。”暇靈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魁梧的漢子瞪著自己，有些害怕。她後退了幾步，低頭道：“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大漢罵道：“又沒有指你，你來出個什麽麵，滾開。”他毫不客氣的推開了暇靈，然後揪出了她身後人。暇靈愣了會才明白大漢要抓的不是自己。
“大爺！求你了，不要這樣……我真的是沒錢了，求你饒過我吧。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對我動手動腳有損我清白，以後讓我怎麽嫁人。”暇靈聽到身後人可憐兮兮的懇求聲，不由轉頭去看。她看到一個穿著破衣爛衫，頭上圍著一塊花布的破乞丐跪在地上求大漢饒恕自己。
“這個……”暇靈看著女人很可憐，忍不住想要去說一句話。
“你的清白之軀，笑死人了。你一個臭乞丐身無分文，還欠我錢，爺我不信佛，不救濟乞丐。”大漢冷笑道：“你沒錢也沒事的，反正老子打了半輩子的光棍正好缺一個暖床的娘們，那就用你的身子來還債。”
那破乞丐忽而紅著臉反抗起來：”不不，是你騙我的，你讓我擲骰子碰運氣。我是為了撞運氣才相信你的鬼話，可我把手裏的錢都輸光了，你還騙我賭錢，讓我欠你錢。“她像是明白了大漢的目的，憤怒了起來：“你是早就想要算計我的，你這個黑心鬼，救命啊！有人強迫民女了！”
大漢掐著了她的脖子像在拖死狗一樣拽著她走：“老子在這個地頭還沒怕過誰，跟老子叫囂你根本拿不著好處。我可沒有強迫你賭錢是你自願的，輸了錢就推責任想光屁股走人。天底下沒那麽好的事，欠錢就換，不然你就拿自己來還債。”
乞丐一直掙紮著，然後目光四掃，露出無助絕望的眼神：“救命啊！救命啊！”她的目光忽而射在了暇靈臉上，逐漸熱烈起來：“好心的姑娘，救我啊！這黑心鬼把我抓走後一定會折磨我的，我好可憐啊，你救我吧，隻要你救我一命，我給你做牛做馬來還報。”
暇靈也很怕這個大漢，以自己的能力也拗不過男人，可她看到乞丐眼裏的寄托與期盼忽而就被激起了勇氣，整個人都變得強硬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需要，忍不住就想要傾注全力去幫助弱者。
“慢著。”暇靈大聲喝道，把大漢給懵了一下，乞丐也愣了。
想不到這麽柔弱恬靜的女孩居然還能吼出這樣的氣勢，他們萬萬沒想到。
“她欠了你多少錢，我替她還。”暇靈走過來，昂首挺胸的站在大漢麵前，跟他麵對麵說話。她那雙眼睛裏藏著勇氣，氣勢根本不輸大漢。
“你這小妞倒是有趣，這事跟你沒關係來多管什麽閑事。你是錢太多了麽？”大漢笑道。
“我有多少錢管你什麽事，但是我今天管定了她的事。你強強民女本就不對，不過你說她欠了你的錢。那我就出麵替她還清了，你要是再死纏爛打，我就報官府抓你。”暇靈想到了慕寒，信心更足。慕寒一定會懲惡揚善的，對付這種下三濫的臭流氓綽綽有餘。
她有了底氣就毫不畏懼大漢的威力，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大漢軟下了語氣：“好啊，你要替她還債，我也巴不得呢！這小妞又瘦又幹，心腸又壞，我可不喜歡。你就出錢把她給買走吧。”
暇靈不待見這種占了便宜還要把人給損一通的卑劣小人，掏出自己的荷包，警惕的看著他：“她欠你多少錢？”
“五十兩。”大漢伸出五個手指。
“騙人，你個撒謊精，我隻欠你五兩銀子。五十兩，你個黑心鬼，。”乞丐怒道，氣不過踩了大漢一腳。
“那這些都給你。”暇靈也不想跟這獅子大開口的貪婪鬼斤斤計較，直接把荷包甩給了大漢：“這裏都是你的，不要再糾纏她了。拿著錢就快滾。”
大漢打開了荷包，看了看然後笑嗬嗬的收好，對她揮手道：“祝你好運啊，下次再見。”他走之前還指著乞丐說道：“別便宜了這破乞丐，她說過要給救命恩公做牛做馬的，你不如撿個便宜帶她回去做個使喚丫頭。”
乞丐氣道：“要你管，你個臭不要臉的黑心鬼。”她哼了鼻子，然後回頭看暇靈，吸著鼻子道：“那個，姑娘，多謝你的慷慨相救。這個恩情……”她忽而變了臉色，對著暇靈鞠躬道：“我會做牛做馬報還你的。”暇靈以為她會感謝完了就走人的，想不到她居然真的想要來報答自己。
“這，我沒想過你報答我什麽。”暇靈搖頭：“你走吧，下次不要再輕信別人，也不要去賭錢了。好好找份活計過日子。”她心裏對這個女孩印象不是很好，想對方是為了賭博才惹上麻煩就不算好事了。
“誒！恩公，你等我啊。”破乞丐攔住了她的去路笑道：“我叫彩霞，家裏也沒什麽親人，孤苦無依，在若水城乞討為生，剛才你救了我，以後我就跟著你了。恩公，你就收下我，隻要每天給我一點吃的就好。我會好好的伺候你，給你洗衣做飯，端茶送水。”
暇靈為難道：“我不需要人伺候的，也不想要丫鬟。”她自卑道：“我隻是個很普通的民女，不是大家小姐，沒什麽背景，怎麽要得起丫頭。”
“不，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恩公，是救人性命的菩薩。我隻想要做你的丫頭，要是給那些大小姐做奴才，我還不樂意呢!我倒是寧可做乞丐。”彩霞不以為然道。暇靈卻是因她這一點點的示好跟依賴給打動了，不由敞開了心扉，認真道：“你真的哪也不想去麽？”
“那當然，我還能去哪裏啊。我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彩霞冷笑道。
“那，那你就跟著我吧，我現在是住在別人的家裏，也不能給你什麽，不過有我一頓飯吃就不會餓著你的。”或許是一個人太寂寞了，暇靈也想找個伴陪著自己。她想著溫情身邊總是跟著個小妹伺候著噓寒問暖，而自己什麽也沒有就算被小妹諷刺譏笑了也沒地兒哭訴隻能壓抑在心裏難受。
“好啊，恩公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就跟著你了。”彩霞笑嗬嗬道，目光掃到了牆角，忽而嘲諷的一笑。
牆角裏有個人對著她比出了個拇指然後又縮了回去，剛才離開的大漢在裏麵悶笑道：“這姑娘可真傻，主子幾句話就把她給哄騙得團團轉。”
“那還用說，我家主子手段高明著，跟她手底下那些不成氣候的奴才不能比，不然怎麽做主子。”
……
暇靈帶著彩霞回了慕寒家，進門的時候被管家給叫住了：“暇靈姑娘你怎麽出去一趟就帶回個乞丐回來？”管家頗為不滿意，這姑娘有點眼色好不好？怎麽什麽人都往家裏帶？當太尉是救濟所麽？他為太尉想不通，到底這暇靈有什麽功夫把他給迷住了，連夫人都比不上這姑娘有說話權。
“這是我從外麵認下的幹妹妹，她現在無家可歸，就隨我來了。”暇靈說道：“我會跟太尉大人說一聲的，不會叨擾到他。”
管家想到太尉寵著這姑娘，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那姑娘可要跟太尉大人說清楚了，這事我沒地管。”他也樂得自在，反正是阻攔過了，可到底要不要留人還是看老爺的態度。
反正這跟他一個看門的有什麽關係。
“這管家真是狗仗人勢。”彩霞哼了一聲，心裏對這種勢利鬼十分的厭惡。
“我不是這裏的主人，他會阻攔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要動氣，我也不會在這裏留多久，以後你就跟我去鄉下的家裏住著。”暇靈說道。
彩霞驚詫了下，然後頗為好奇的看著暇靈：“姐姐，你可真……”她暗自冷笑：這人可真是傻到家了，來到了這富麗堂皇的高明大宅還想著離開，簡直就是沒出息的廢物。要是我，竟然進來了就不會再出去。
“我怎麽了？”暇靈疑惑的看她。
“沒什麽，覺得姐姐是個規矩人，很懂事。”彩霞虛情假意道。
“我娘從小教我，窮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不然活著就沒了骨氣。綢與布合不了三年，我跟這裏本來就是沒緣分的。”暇靈歎息道。
“姐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人活著就要爭氣，要想著向上攀登。不是一味的知足於眼前，那就是原地踏步，目光短淺了。”彩霞佯裝真摯的規勸道：“要是有機會，姐姐就要好好把握。”
“你不要做這樣的想法，不然我會生氣的。”暇靈聽懂了她意思，臉色不好看了。
“好了，我也就多嘴了一句，反正姐姐心裏有譜，不是我隨意可以引導的。”彩霞心不在焉的說道。
暇靈沒在意她的態度，想著該帶人先去見見溫情，總要跟主人先打聲招呼。
“你跟我去見這府裏的夫人，看到她要尊稱她。”
“我也想要看看這夫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是不是比窮人要多一條腿或者一隻眼睛。”彩霞暗道：我也想看看老鄉最近過得如何了。
其實這個彩霞便是江明月所喬裝的角色，她臉上帶著易容自然很難讓溫情給辨認出來的。所以當溫情見到她的時候，也沒覺得異樣，隻是多看了一眼：
“這……這是你半路上認來的妹妹？”溫情覺得暇靈做這個事有點意外，想不到這麽柔弱的女孩也會仗義執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她沒地住，也找不到活計做，雖然有點小聰明可我不想她總是投機取巧然後被壞人給欺負了去。”暇靈把剛才發生的事跟溫情說了後，請求道：“我想留下她，就帶在身邊，等我離開後也會把她帶走不會給夫人添上麻煩的。”
溫情說道：“家裏多個人也沒什麽，我不會在意這個。”她身邊伺候的奴才那麽多，也沒嫌過人多。而且暇靈身邊也沒個貼心人伺候，現在多個姐妹出來陪著她也很好。
“妹妹自己做主吧，有個人在身邊噓寒問暖的也好。”溫情也隨意了。
“那我就謝過夫人了，彩霞過來拜見夫人。”暇靈給溫情拜了拜然後拉著彩霞要她也作禮。
彩霞心裏蠻不樂意，可還是佯裝感激的謝道：“多謝夫人的收容，你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
溫情打了個哈欠想要休息了，便說道：“這事我知道了，老爺來了我會說的。我先休息了，你們自便。”她讓小妹把她們送出了門。
“夫人，你不覺得這個彩霞賊眉鼠眼的不對勁麽？”小妹回來後古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