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豪的白月光
慕晚酒吧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6666包廂裏,江嘉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桌麵上倒著一堆酒瓶罐子,他眼神渙散,似乎已經喝醉了。
上午,在學校的時候林修陽告訴他,帝都那邊,什麽都查不到。
他現在在M市的一個三流大學讀大二,離蒂嵐中學差不多半個時車程,今報完名的時候才十點多,他鬼使神差的把車開到臨嵐中學。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就是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蒂嵐見到她,他對她一無所知,無處可查,這讓他更加控製不住想再見到她。
他靠在車門,腳下一地的煙頭,他每次都對自己,抽完這根就走,可是一包煙都已經抽完了,還在堅持著。
想起今的舉動,他突然覺得自己特搞笑,按了按太陽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陣眩暈直接又摔回了沙發。
他笑得更大聲了,為了個女人,第一次借酒消愁,第一次連路都走不穩。
林修陽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豪哥,你沒事吧!”
林修陽家有點錢,不學無術,欺軟怕硬,慫歸慫,但對江嘉豪是真的好。
他走過去,把江嘉豪拉起來靠在椅背上,又叫服務員拿來熱毛巾和蜂蜜水。
十幾分鍾後,
“豪哥,清醒點了嗎?我有東西給你看。”
原本以為江嘉豪隻是一時興起,現在看來,好像還真的上心了。
他把手機遞給他,裏麵是蒂嵐中學的貼吧頁麵。
江嘉豪此刻也清醒了許多,睨了他一眼,語氣清冷,還帶著點鼻音,“怎麽了?”
“你的美女,高三(2)班,十點半發的貼,看到我就趕過來找你了。”
貼吧標題很醒目:高三(2)班的口罩轉學生,競猜開始!
附上照片。
下麵是一堆評論,都是隻有一個字:美或者醜。
“剛給學校的弟打過電話,他們十分鍾就問到名字了,叫寧鬱兒。”
江嘉豪突然看向他,畢竟認識了十來年,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江嘉豪的意思了,“額,我發你微信。”
著就要拿回手機,江嘉豪躲開一點,快速的點了圖片保存,打開微信,發送圖片,然後進入相冊刪除,再進入最近刪除,徹底刪除。
一氣嗬成,遞回給他,林修陽沒有多問,直接打開對話框輸入“寧鬱兒”三個字發給江嘉豪。
“送我回去吧,明早有課。”
“好。”
晚上十一點半,一輛紅色路虎駛進了瀾山新苑。
兩旁種著桂花樹,桂花樹的一邊是一片人工湖,九月初的夜裏,微風徐徐,夾雜著點點桂花香味,灌進車內。
大約5分鍾,車子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豪哥,到了,要我送你進去嗎?”
“不用了,你回去吧!”
他搖晃著身體往門口走去,按了密碼,開門,進去,林修陽才開著車離開。
江嘉豪沒有開燈,他輕車熟路的走到客廳的沙發,躺下,掏出手機,打開那張照片,就這樣看了很久很久。
照片裏,少女站在講台上,帶著黑色口罩,一雙眼睛純淨,透亮,及腰的披肩長卷發散落在肩上,純黑色的五分寬口袖短裙,短裙下一雙白皙的大長腿,腳上是一雙平底白鞋。
“寧鬱兒……”
他呢喃著,名字真好聽。
這麽美好的她,終究不會屬於他,這一刻他居然在羨慕淩。
他很的時候媽媽就出車禍去世了,從那以後,爸爸眼裏隻有工作,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諾大的別墅,除了他,就隻有傭人。
上幼兒的時候,有一次在學校犯了錯,爸爸當就回來了,即便被揍得嗷嗷大哭,心裏依舊覺得很開心。
從那時候起,他就欺負朋友,打壞教室的東西,甚至是罵老師,爸爸真的就回來。
隻是後來,不管他怎麽闖禍,爸爸都沒再管過他,除了每個月給他打錢,連個電話也沒櫻
他以為是因為這些都不是大事,所以爸爸才不回來的。
才上學的他便開始糾集幾個和他一樣調皮的孩子,去收同學的保護費,上初中就開始抽煙,泡吧。
欺負弱他是不屑的,收保護費得來的那點錢都不夠他吃一頓飯,不管別人怎麽傳他,他都無動於衷,反正也沒人在乎他。
直到她出現在的生活裏,每個寂靜的夜晚,他都恨不得宰了自己,那晚上自己為什麽那樣做,可是,他忘了,那就是他的生活啊,他一直就是過著那樣的生活的啊!
他關上手機,順手扔在桌麵,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忽明忽暗的光影裏,漆黑深邃的雙眸,清冷又孤傲。
他閉上眼:如果不能成為你身邊的那個人,那就讓我成為那個默默守護你的人吧!
他拿起手機,給林修陽打了個電話。
“豪哥。”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是他第一次求人,大概這輩子也就這一次吧!
“豪哥,如果喜歡就去追吧,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
林修陽不能理解,為什麽不怕地不怕的江嘉豪,在感情上會自卑到連嚐試的機會都不肯給自己。
“幫,還是不幫。”
“豪哥.……”
“林修陽。”
江嘉豪嗓音低沉,似乎帶零哽咽,“林修陽,我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以前,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似乎,現在找到了,所以覺得,活著真好。
“豪哥.……”
林修陽欲言又止,他第一次聽到江嘉豪用請求的語氣叫人幫忙,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他內心的孤獨。
“我會叫人保護好她的。”
我也會幫你一起守護好你的白月光。
“謝謝!”
“豪哥,帝都查不到任何消息,明這件事很棘手,再查下去,恐怕我們會有麻煩。”
他也是這兩才弄明白,那淩的“不該管的事不要管”是在提醒他們,那些人他們惹不起。
“不查了,無所謂了。”
“明白。”
江嘉豪重新把手機放回桌麵,雙手十指緊扣搭在腹部,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
他睜眼睛看著花板,不言不語,就這麽看著。
半晌,
“鬱兒,鬱兒……”
人和名字,一同刻進他的骨髓。
隻要她在M市,他就算拚了命,也要護她平安,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良久,
閉上眼睛,隨之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