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北上街的老街坊
司寒沒有去醫院坐診，選擇重新經營恪生堂，原因之一就是不想看任何人的臉色。
他不用在乎領導的臉色，因為他就是老板。
他也不在乎病人的臉色，碰上不知好歹的混蛋，就讓他滾蛋。
於經理鼻子都氣歪了，指著司寒的鼻子喊道：“你會不會做生意？我是消費者，是上帝……”
司寒根本沒等他把話說完：“哦，我這裏是醫館，不是教堂，隻接待我願意接待的病人。”
於經理氣得想打人，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來了。
他接通了電話，嗓門大得整個醫館都有回音。
“喂，姐……別提了，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可是這都出院半個多月了，頸椎病不但沒有好，毛病還更多，現在每天早晨都會頭暈幹嘔，白天左手一直都有些麻，夜裏又會發熱，兩隻腳發燙，太難受了。”
“做手術花了我一萬八，我已經去鬧好幾次了……嗯，醫院現在願意把手術費退給我，打發叫花子呢？沒個百八十萬，我不會善罷甘休，明天我還會去找那個醫生。”
……
司寒聽到這裏，已經聽明白了，更不願意接診於經理這樣的人了。
他上前一步，大聲說：“這裏是醫館，請保持安靜，麻煩你去外麵打電話。”
“姐，我先掛了。”於經理掛了電話，蹙著眉頭質問司寒，“有你這麽做生意的嗎？我都擔心你的醫館會倒閉。“
司寒仍然堅持讓他滾蛋，“不用你操心！”
於經理盯著司寒，終於發現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司寒冷笑一聲，“嗬，你做頸椎手術之前，我曾經好心勸過你，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抬手給了我一個差評。”
於經理終於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送外賣的，嗬嗬……你的膽子可真肥，一個月前還在送外賣，一個月後就敢冒充醫生騙錢了，這兩個治頸椎病的都是你的托吧？”
“嗯，他們都是我的托，你都知道了，還不趕緊走？”司寒冷冷地道。
“走？”於經理直接坐椅子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老氣橫秋地說，“大爺我還真不走了，你這是非法行醫，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直接舉報你。”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司寒明白，於經理想從他這裏撈點兒好處。
這時，吳哥摸了摸脖子上的膏藥，然後打了一個電話：“胖叔，看誰閑著，招呼一聲，多喊幾個咱恪生堂的托兒過來，有人想搞事情。”
於經理聽了，冷笑道：“嗬，嚇唬誰呢？老子什麽世麵沒見過？你會喊人，我就不會了？”
於經理說完，也打了一通電話。
司寒沒有想到，一向沉穩冷靜的吳哥，會為了他，打這樣一個電話。
他剛想對吳哥說一聲，不用大動幹戈，他能應付，結果吳哥率先開口了。
“司寒，，這種小魚小蝦的蹩腳角色，交給我就行了，你不用插手。”吳哥說完，直接把椅子搬到於經理對麵坐下來，也翹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盯著於經理，針鋒相對。
於經理不甘示弱，“哼，你們攤上大事兒了，敢非法行醫，騙我姐夫能治好肺癌，這是謀財害命，不但要讓你們賠得傾家蕩產，還要把你們送進牢裏蹲幾年。”
這時，胖叔領著一大幫人，湧進恪生堂，都是在早餐店裏吃飯的老街坊，很多都是年紀大的老頭老太。
“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司大夫？”胖叔一直都喊司寒的名字，此刻卻故意喊司大夫。
司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麽一點兒小事兒，卻驚動大夥兒趕過來。
於經理那張臭嘴，沒等司寒開口，搶先答話了，“呦，我還以為會衝進來一群膀大腰圓戴著墨鏡的大哥，結果卻來了一群老弱病殘呀！”
欠揍！
真的太欠揍了！
司寒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於經理這樣的人。
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太太，拿起拐杖敲了敲於經理的椅子，“小夥子，你的嘴咋就那麽臭捏？你有幾十年沒刷牙了，還是出門的時候把褲子穿錯地方了，把嘴巴套住，把屁股露出來當臉用了？一張嘴就臭氣熏天。”
噗~
白雪剛喝了一口茶，聽到老太太罵人的話，差點兒全噴出來。
於經理臉都綠了，蹭地從椅上站起來，抬手就要打老太太。
但是，他手都抬起來了，卻沒敢落下來。
然而，老太太卻丟下拐杖，不慌不忙地躺到地上。
於經理嚇壞了，“你們都看到了，我真的沒有碰她，是她自己躺下去的，跟我沒有關係。”
老太太又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了，撿起拐杖，一本正經地說：“你急啥？我就是試一下地板涼不涼，等會兒警察來的時候，我再躺地上。”
“你……”於經理氣得都說不出話了。
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走到司寒跟前，像奶奶一樣，疼愛地看著他：“司寒呀！不要怕，我們去年沒能保護好你爸，以後我們必須保護好你，誰要是敢打你和恪生堂的主意，必須得問問我們北上街的老街坊們願不願意。”
司寒非常感動：“謝謝趙奶奶。”
胖叔也湊過來說：“司寒，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商量，由我們這些賦閑在家的老家夥，組成一個恪生堂守護者聯盟，凡但有個風吹草根，立刻集結過來保護你和恪生堂，絕對不能讓去年的悲劇重演。”
司寒的眼眶都濕潤了，“謝謝大家！”
吳哥拍了拍司寒的肩膀，說：“恪生堂荒蕪的這一年，大家才看清楚恪生堂存在的意義，才看清楚你父親和你，對我們有多重要。這一年裏，趙奶奶的孫女因為一場高燒，誘發急性白血病，最終在醫院的ICU病房離開了人世，當時我們都痛心地說，如果司大夫在，如果司寒在，一定能救她。”
這時，人群裏站出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哽咽著說：“半年前，我老伴突發頭疼，送到醫院，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越治越嚴重，最後也走了，如果司大夫還在，如果你在，肯定不會是這樣。”
有位四十多歲的女子也說道：“我媽生前，每個月都會找司大夫抓幾劑藥調養，幾十年的哮喘，一直控製得很好，可是去年冬天，哮喘作發，跑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中醫和西醫，卻喘得越來越嚴重，最後也沒能吃到大年初一的餃子……”
胖叔說：“司寒，你聽到了吧，我們不是在幫你，我們在幫自己，因為大家都意識到了，你和你父親，對我們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