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賒 一眼見如玉
香如玉看過白狼的記憶,有理由相信它對妱兒沒有惡意。隻是他依然有些不放心,就算白狼對妱兒一番好意,這並不意味著藥聖山其他妖獸能容得下妱兒。
一旦妱兒賒香人身份暴露,不知道又會引來什麽風波。
“你……做得了主?”
“做得!”
“為何不見藥聖本尊?”
“他有客……”
如此近距離聽見白狼口吐人言,香如玉自然疑慮已去大半。隻是彥童身為藥聖弟子,竟然稱藥聖為“他”,這讓香如玉倍感詫異。
尤其是烏橫和狐七七,聽聞白狼對藥聖如此不敬,立刻如臨大敵一般。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眼前的白狼並非真正的“彥童”。
香如玉見狀,調侃道。
“這兩位,對你都這般不友好,若當真把她留在這裏,豈不是平添事端。”
白狼回首瞪了烏橫一眼,伶俐的目光中殺意一閃而逝。它再看狐七七時,卻多出幾分柔和。
“還想看見彥童,最好不要對我懷有敵意!尤其是你……”
烏橫下意識後退。誰能料到,一隻翼獅竟然被一隻白狼嚇退。
狐七七搖身變成女兒身,右手捂著肚子,輕咬著嘴唇。
香如玉又看了三座主峰一眼,身子向左挪了挪,打算將妱兒交給白狼。
“她,就暫時交給你了!我還在山下覓一居所,有什麽情況你可去找我。”
“嗯。”
白狼似乎不太喜歡廢話連篇,低下頭仔細觀察妱兒一番,一股妖氣憑空而生,將妱兒托放在白狼背上。
“我也隻能盡力!香消命隕,香斷同樣不是什麽好兆頭……”
香如玉眉頭緊皺,再次聽到“香斷”一詞,仍然感到十分困惑。
“你是如何看出?”
“以後你會知道。”
香如玉隻能無奈點頭,若白狼不想說,他也不能一直追問。隻要是為了妱兒好,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那就有勞。”
“嗯。”
就在白狼轉身,正打算回到海棠林的時候,藥聖的身影從彥童來時的地方緩緩出現。
白狼居然露出警惕,擺出一副齜牙咧嘴的凶相。
“我就說小狐狸怎麽還沒有出現!原來是你這老頭!”
藥聖看上去年事已高,但精氣神卻如壯年小夥,所過之處藥香撲鼻。
就看見藥聖分別看向烏橫和狐七七,又在香如玉和妱兒身上來回打量,最後看向白狼。
“哼!看來關你禁閉還是有些輕了。若非彥童是我愛徒,又豈會容你如此放肆!”
狐七七神色黯然,替她所喜歡的人捏了把汗。
反倒是烏橫,看著白狼暗暗竊喜。
香如玉沒有任何架子,既然有求於人,自然要主動些。隻見他一步向前,微微施禮:“玉皇城香如玉,見過藥聖!冒昧叨擾,藥聖勿怪。”
香如玉如此姿態,藥聖沒有理由發火。輕輕擺手之後,藥聖一步一步向白狼走來。
“我不知你是何來曆,也不想知道。但是,如若你借著我徒兒的身體為非作歹,就不能放任不管!”
白狼並不懼怕藥聖。
即便它也能感受到藥聖跟自己一樣身具“香氣”,也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若不是因為妱兒還在它背上,隻怕此刻已經率先出手。
隨著藥聖距離白狼越來越近,白狼先聲奪人。
“老頭,讓開!待我處理完要緊事,時機成熟之時,自會把他還給你!”
“我還有客,不願意等。”
藥聖說著,整個人忽然停在半空中,從衣袖中拿出一個丹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手法,將其中丹丸全部彈了出去。
白狼本可以躲開,但因為妱兒身上驟然劇增的寒氣,使得它也跟著遲滯片刻。
眨眼之間,一粒丹丸便飛進了白狼嘴裏,任憑它如何幹嘔,始終吐不出來。
緊接著白狼眼一花,不甘地癱倒在地,緩緩閉上雙目,從丈許白狼變回人形。
香如玉眼疾手快,接過妱兒的同時,扔出一件隨身衣物蓋在白狼身上。
從妱兒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令香如玉覺得雙臂發麻。
沒等香如玉向藥聖說明來意,藥聖已經轉過審準備離開了。
“七七,在妖峰給她安排一間房吧.……先用火靈芝替她擦拭全身驅寒,稍後我再過去。”
狐七七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看著躺在地上的彥童,小聲詢問:“山主,那,彥公子呢……”
“就讓烏橫帶下去,禁閉一年!”
“七七是說,他體內.……”
“那匹白狼暫時對他沒有加害之心,等我研製出丹方,在壓製它也不遲。”
狐七七還想說什麽,就看到藥聖連連擺手,漸行漸遠。
烏橫走到彥童身邊冷笑一聲,將其抗在肩上,化作一股妖風消失在原地。
狐七七愣神片刻,這才心有不甘地走到香如玉麵前,不太情願地伸過雙手。
“交給我吧!”
香如玉不再多言,將妱兒那瘦小的身軀緩緩放在狐七七臂彎中。
狐七七第一次正視妱兒那張平凡的麵孔,一股冰寒之意頓時彌漫周圍。
“這.……”
狐七七不敢大意,衝著香如玉點點頭,如一道白光消失在妖峰的方向。
香如玉目送妱兒進入妖峰,這才轉身往山下飛去。
……
狐七七回到妖峰,立馬將妱兒安排在麵西的一間房中。
名為房,其實就是打扮奢華的洞窟而已。
隻不過狐七七一並準備了兩間房,而妱兒隔壁的房間,恰好是為盈妱仙子所準備。
狐七七安頓好一切,這才命幾個狐妖少女為妱兒藥浴。
殊不知。
此時的妱兒,已經深陷在記憶堆疊出的“夢”裏,無法自拔。
她甚至夢見自己變成了那株神界的“梧桐”,再一次親眼目睹麻雀與梧桐的隔世宿命。
……
妱兒看著天上逐漸向四麵八方退散的群鳥,卻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凰”又在何方……
妱兒目送最後一隻鳥兒離開,落寞地望著百裏方圓的石盤,她自己卻成為了一株無法移動的梧桐。
“建木啊建木……請您告訴我,一生一世有多長?”
建木無言,仍然像記憶中一樣呆板木訥,對妱兒樹不睬不理。
“建木啊建木……請您告訴我,我這一世多久才能結束?”
建木無語,留給妱兒的依然隻有背影。
“建木啊建木……請您告訴我,如何才能戰勝孤獨!因為我時常覺得,您高大的身影裏,透著比鳳凰更加孤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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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是一水啊,家中事雜,實在抱歉。回憶夠多了,馬上開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