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賒 福禍必相依
花濃再看眼前這個還沒自己高的昭公子,相貌平平臉上帶疤,言行舉止刁鑽刻薄哪裏有一點符合賒香人的氣質。
“無香界主莫要聽信,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這小子絕無可能是你們要找的賒香人……”
眼前的昭公子似乎從花濃口中聽到關鍵,眼神中流露出思索。
她沒有把花濃當成仇敵,甚至覺得花濃是那所謂黑袍老者要找的人。
“我隻知道在人間的中州玉皇城,有個黑袍老者一直在搜尋一個女嬰的下落……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現在你能放開我了麽?”
“那黑袍老者長什麽樣?”花濃焦急地追問道,似乎已經忘了他們都還當著無香界主的麵。
“我也隻是碰巧遇到,他有一塊手帕,繡著一個‘花’字……”
花濃忽然仰天大笑,直接無視無香界主的存在,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昭公子轉過頭看著花濃,顯然不明白花濃為何如此高興。
昭公子還不知道花濃與月門花府的關係,與眼前這個花濃會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糾葛。
無香界主一直靜靜地看著,似乎在它的無香界,沒有誰可以從它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
“怎麽?見我本尊出現,這麽開心?”
無香界主言外之意是,花濃以前見過的無香界主,都是它凝練出的人形神魂。
花濃發自肺腑笑出聲,她本無意與無香界主為敵。
即便自己境界不低,二十出頭初窺神境,但月族跟神族後裔有著本質上的差距。
無論是血脈還是神魂,都是她這個月族中人所不具備的。
“無香界主誤會了!花濃之所以得意忘形,完全是因為從他口中得到了月門想要的答案……此刻花濃無須帶他離開,這就把他交還無香界主!”
花濃有意道出歉意,甚至不惜放下月執的架子,衝著無香界主低頭一拜。
無香界主輕“哦”一聲,既沒有出手也沒有說話。它跟月門尚有交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大動幹戈。
隻是這花濃剛才的舉動,似乎太不把它一界之主放在眼裏,無香界主正在考慮如何挽回自己的威嚴。
忽然。
一直被花濃和無香界主忽視的花濃眼中的妱兒,憑借詭異的身法擺脫花濃,大步流星地走到無香界主眼前。
花濃眼中的昭公子那不太挺拔的身材,站在數千丈的五頭金翅蜈身下,更顯渺小。
“本公子是如假包換的賒香人……又不是你們推來搡去的香囊!”
妱兒從來不知帶何為生氣,此刻莫名地怒火中燒。
轉過頭瞪著花濃,假裝吹胡子瞪眼。
“還有你!月門怎樣,花府又如何!你給我記住嘍,以後見你一次,羞辱你一次!”
花濃身為府君之女,何時受過如此侮辱,更何況是當著無香界主和眾多月衛的麵。
花濃的視線停留在花濃眼中的昭公子身上,耳邊一直回響著“賒香人”三個字。
賒香人!賒香人!賒香人!
不知怎的,如此聲音再次浮現在花濃耳邊時,猶如回蕩在她心底的魔咒。
若曾經花濃把這些當做是一個將死之人對自己泄憤,那此時的花濃,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尤其那十數個侍從的嘲笑聲,就像一根根針紮在花濃心上。
殊不知,花濃此時的記憶已被白澤翻閱,甚至伺機加以利用。
四名月衛也輕笑出聲,眼睛裏都是輕蔑。
花濃眼中的昭公子右手成拳,似一忍再忍,正在記下花濃的樣子。
“有什麽好笑的麽?如果有朝一日,你們得知本公子最擅長收債,也就笑不出來了……”
昭公子沒開玩笑,即便“收債”不好聽,如今再聽竟然不像一句笑話。
花濃一言未發,轉身示意其他人就此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無香界主似乎終於想出如何挽回威嚴,突然發難。
就看見數千丈長的金翅蜈蚣飛入半空,釋放出半神之力覆蓋無香界。
一時間,無香界內所有域主全都臣服低頭,望向無香界主的位置。
“月門小輩膽敢違背虛無界域規則,妄圖將祭品帶出我無香界,這就是下場!”
……
突然,花濃被一陣詭異的氣息驚醒。
她身上月光所凝的甲胄早已消失,整個人周圍都是那種玉白之氣。
白澤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緊貼著花濃的臉,一雙凶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這女娃身上的氣息,倒是有點意思.……我在此等候多時了,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你……是.……”
“你無須知道我是誰!若非你身上有一絲氣息與玉山很像,我又怎麽可能放你進來。”
此時的白澤身形並不大,甚至不如一隻山羊大小。隻見它對著花濃肩上的月蝶猛然張口一吹,嬌小的月蝶頓時化作飛灰。
前璐所化的小月亮微微一顫,最後一絲月光也有所收斂。
回過神的花濃眉頭一皺,已然清楚她所麵對的究竟是什麽“怪物”。就目前白澤所展露的實力,恐怕府君親臨也不能把它怎麽樣。
“玉山!又是什麽?”
“有朝一日你會知道的。”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對手。既然深陷虎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你能放過她.……”
白澤沒想到,花濃倒也有情有義,這時候還想著懷裏的“小月亮”。
它目中凶光有所收斂,打量前璐所化的小月亮一番,這才繼續說道。
“放心!我對她沒什麽興趣。”
“你剛才說,因為我身上一絲氣息,才放我進入此處。這裏難道是雪月宮的禁魔大陣底下?”
“哼!我會跟它們這些宵小之輩一樣?好啦,我已經看過你的記憶,知道你對一個人很在意.……”
聽到“在意”二字,花濃首先想到的不是妱兒,反倒是落梧桐。
白澤見狀立刻補充道:“那個賒香人!”
花濃的情緒就像逐漸失控,眼中凶光漸漸浮現。
“我要她死!要她死!不管她是不是什麽賒香人!”
“你,就不想知道她和你的關係?”
“什麽關係?我跟她,隻能活一個!”
“若我所料不錯,她和你可是一母同胞。也就是說,你有個姐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失蹤多年的月族,怎麽可能成為賒香人。”
“信不信隨你。你隻要幫我做一件事,我便讓你擁有親手解決她的能力和機會。”
“要怎麽做?”
“你可以……”
白澤湊近花濃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
花濃臉上大喜過望,目光落在那枚血色的鳳凰蛋上。
就看見白澤化作一縷玉白之氣飛入鳳凰蛋,鳳凰蛋就像擁有了意識似的,驟然騰空,沒入花濃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