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賒 閏月悄然至
雖說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但花有淚臉上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花濃不經意瞧見,頓時心底想起了妱兒,眼中恨意漸濃。
再看花有淚,又哪裏是在思考月門要事,分明就是無可救藥。
……
花有淚甚至覺得自己這些年為了盈妱仙子,有些愧對下陽春。但是他並不後悔。
“你給她……下府主置換的是些什麽仙門靈草,不妨拿出來本府君看看。”
花有淚沒有其他的意思,也早就打消了繼續試探的念頭。
他隻是單純好奇,自己和盈妱仙子相識於仙門,怎麽從來沒有聽盈妱仙子提起過仙門還有助眠的靈草。
如果他自己也能換回一些,是不是就不必飽受折磨,能在盈妱仙子身邊睡上一小會兒。
年輕人乍一聽心中難免慌亂,可是仔細一想又重新恢複平靜。
翻手之間,不知從何處取出兩枚品質最差的千緣果,就那麽靜靜地躺在她手心。
原本聞不到氣味的無香界,居然能夠聞見千緣果上散發出的味道。
一陣陣令人心神陶醉的香氣從千緣果上溢出,香飄十裏,百裏,千裏……竟然很快就讓無香界就此淪陷。
無香界竟然有了香氣,幾乎所有的域主蠢蠢欲動,就連那些關注著此處的其他域主,一個個也在隱忍邊緣瘋狂克製。
花有淚距離最近,感受也最為清晰。
千緣果上溢出的香氣不光讓他的神力恢複成倍加快,更讓他有一種精神抖擻的感覺。
這,還隻是聞了一聞。
花有淚見識過太多仙門的奇花異草,還從未見過長相如此奇特的草果。
“這是什麽靈草?怎麽我在仙門許久,也不曾見過哪一種靈花能結出這樣的果子。”
花有淚明顯心動了,飛身落在年輕人麵前,幾度伸手想要觸碰年輕人手上的千緣果。最終礙於府君身份,沒有明目張膽的動手搶奪。
花有淚並非為了自己,而是千緣果上溢出的磅礴靈氣,仿佛讓他看見了盈妱仙子恢複如初時的場景。
年輕人見狀,嘴角那一抹隱藏極深的笑意迅速收斂,抬頭時一臉心甘情願。
“府君早就說過,這綠色的千緣果蘊含極強的生機,安神助眠隻是它最基本的功效,若能以月池水相輔,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年輕人越說越離譜,千緣果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花有淚回想起來才意識到她是現編的。
看年輕人神色,似對於千緣果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年輕人將千緣果說得神乎其神,幾度讓花有淚欲言又止。
“府君還說,如果能遇到花府君,一定要將其推薦給您……”
年輕人知道花有淚搜集靈草的目的,但她卻不能讓花有淚知道自己想要幫盈妱仙子。
花有淚聽到年輕人如此說,忽然眼神一冷,懷疑地打量著年輕人。
“我臨行前,還見過下府君……怎就沒聽她提及什麽千緣果,更不要說推薦給我!這會兒功夫我倒是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
“您多慮了。或許是府君見您行色匆匆,不好耽誤您時間呢!”
年輕人先回答了花有淚第一個問題,仿佛在盤算著什麽。
花有淚從剛才開始就不再自稱府君,為得是在年輕人麵前盡量放低姿態,方便他從年輕人手裏換取那兩枚“靈果”。
花有淚既不想此時放棄年輕人手裏的千緣果,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黑蛇給自己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花府府君,花有淚……不知你所說的二十年前那一夜,到底是哪一天?”
年輕人則趁機一摔,假裝被花有淚的蠻力推開,兩枚千緣果順勢滾落在地。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糟了,千緣果一旦沾染塵氣,回去一定會被府君責罵,這可怎麽辦?怎麽辦……”
年輕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很怕府君怪罪。
花有淚一手拿著玉壺,還沒繼續追問,就聽到年輕人嘴裏不停地碎碎念。
這時,花有淚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而且自己怎麽能當著一個“外人”的麵,提及二十年前的秘聞。
“那個……雖然不知你叫什麽,不過你手裏這兩枚靈果可否讓給我,什麽條件隨你開,並且我回到月門後一定會在下府君麵前替你美言幾句……不知,意下如何?”
年輕人一聽眼中的喜色暴露無遺。
“多謝府君成全,多謝府君成全……我這就將千緣果給您。”
年輕人轉身在身上胡亂摸了摸,一個還算精致的玉盒被她摸了出來,然後用衣袖輕輕擦了擦千緣果上的浮塵,最後有模有樣地遞到花有淚麵前。
“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府君是否應允?”
“說吧。”
“這千緣果並非出自仙門,而是生長在魔門忘川上的稀有靈果,生長周期極長,獲取十分不易。月門和魔門自古以來並無往來,二位府君今後若想得到這靈果,還需要通過這臭蜈蚣的路子,所以……”
年輕人的目光落在無香界主身上,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香界主還不能死。
“好!我花有淚說話算數……至於它,你若能醫治,現在就可以帶它離開!”
花有淚也不知為何,對於麵前這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從一見麵開始,就生不出一絲一毫反感。
花有淚的心裏同樣有個小算盤,他這麽做不僅能維護自己在月族之中的顏麵,還能借此支開“無關之人”,何樂不為。
年輕人深施一禮。
花有淚接過盛放千緣果的玉盒後,年輕人伸手指了指花有淚的手。
更準確的說,是花有淚手裏的玉壺。
年輕人的意思不言自明:這玉壺是我的,在我離開前你該還我!
花有淚怎麽也想不到,讓年輕人離開竟然給自己留了個難題。
他想要從黑蛇口中得知當年之事,就算玉壺再怎麽精致他也沒興趣。可如果就這麽把玉壺還給年輕人,又如何聽黑蛇細說。
花有淚不是沒想過把黑蛇放出來,隻是隔著玉壺,他這位府君都能從黑蛇身上感覺到壓迫感。
“這……你我一見如故,就不能將這玉壺先借我幾天?待回到月門,我親自送到下府如何?”
年輕人驚訝地張著嘴,似乎她怎麽也想不到,花有淚是個能說出這番話的人。
“它,對我很重要……”
年輕人發自心底的決絕,令回憶起這一幕的花有淚會心一笑。
花有淚笑著笑著,就清醒了。
“隻要月門不會重蹈香門覆轍,破一次例又何妨!閏月已至,或許該是時候出去走走了,總不能讓香門的‘年輕人’,看我們月門的笑話!”
三位府君麵麵相覷,沒想到花有淚說服自己,盡是是憑借此種理由。